《皇上今儿翻牌子了吗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11(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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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度熄了灯,祁果新和皇帝并排躺下,旖旎的心思没了,她心跳狂放得不正常,咚咚的响声快要震破耳膜。

说是人没拿下,单从皇帝的反应来看,好像不是那么回事儿。

皇帝瞒着她的意图是什么呢?

今夜本来就不大对劲,倒是她,和皇帝打打闹闹的,竟然忘了那一遭了……

迷迷瞪瞪的发怔,忘了是什么时候合眼睡着的,再醒来时,身边已经没见皇帝的身影了。

见祁果新醒了,茵陈进来伺候她洗漱,不无担忧地提起昨夜大宴的邪门事儿,“主子,您说是什么人给歆贵人下的毒?”就主仆二人,也没什么可避忌的,压低了嗓子问道:“会不会是……皇贵妃娘娘?”

祁果新捧着金线压脚的巾子,蒸汽热腾腾的,按在脸上,瓮瓮的声儿从巾子底下传出来,“也许是,也许不是,是阿玛在前朝竖的政敌也说不准。”

茵陈双手接下巾子,“可惜皇太后主子不叫查下去,不然……”

说来说去没个头绪,总归都没什么好事,祁果新叮嘱道:“总之近来须当心些,别叫人抓了把柄。”

邪了门儿了,各种古怪的事儿都堆在一起,这一桩桩一件件的,闹不明白,怪叫人毛骨悚然的。

祁果新眉头紧蹙着,还没等她琢磨出个一二三四五,薛富荣在帐外通传,说郭克察家的皇表妹来了。

得,又是天大的稀奇事一件。

不论来人所为何事,总得卖一卖太后的面子。祁果新匆忙拾掇拾掇,起身迎了出去,笑道:“姑娘怎么有空上我这儿来串门子了?”

萨伊堪没向她行蹲礼,一进帐子,姑娘面色肃然的就正正跪下去了,“奴才有一事,要向皇后主子禀告。”

祁果新很是意外,忙把人托起来,“有什么话,起来说就是了。”

命宫人上了茶,招呼人坐了下来,祁果新挺纳罕地说:“姑娘有什么话只管说。只是您跟着皇太后,对宫里的境况心里头有数,要说我能做些什么……”说这话实在有些扫自个儿脸子,祁果新尴尬地抿嘴笑笑,不往下道了。

萨伊堪反而很坚定,“皇后主子千万别这么说,您是阖宫之首,后宫的事没有不从您眼皮子底下过的道理。”

既然皇表妹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祁果新没有不听的道理了,她说:“承蒙姑娘信任我,姑娘且说吧,成与不成的,再商议就是了。”

萨伊堪道了声是,“昨儿夜里,恒妃娘娘来找过一趟奴才。”

祁果新心道难怪要找皇后了,恒妃是皇贵妃那头的人。讷甘还真是未雨绸缪,皇表妹进宫的事儿八字还没一撇呢,那头就忙活着拉拢开了。

耐着性子听萨伊堪慢慢将故事道完,祁果新脸上的讶异早已消散,缓缓抿唇露了个牵强的笑,“是吗?恒妃说的,宫里要废后?”

萨伊堪立即起身,再跪拜下去,恳切道:“奴才不敢欺瞒皇后主子,恒妃娘娘的确这么说了,奴才两只耳朵听得清清楚楚。”

祁果新的神情有些奇异,“您愿意知会我,我感念您的情。您回去罢,日后我再找机会向您致谢。”

送走萨伊堪,茵陈折回来,满脸恐慌,“主子,奴才还是没想明白,郭家姑娘为什么要来找您啊?直接告诉皇太后主子不是更快当吗?”

祁果新扶着桌案的牙条直叹气,“因为是太后让她来的。”

“啊?”茵陈吓了一跳,“这又是图什么哪?”

“我也不知道,且看咱们怎么处置罢。”甭管太后是什么想头,既然事态已经发展成这样了,她也只好顺着戏本子往下唱,“皇后的朝袍带上了吗?”

茵陈还懵着呢,插秧答带上了。

祁果新站起身来,说走吧,“换衣裳。太后她老人家等着看呢,我不闹大了,说不过去。”

第30章

太后正跟前来请安的嫔妃们说着话,听外头通传说皇后主子到了,连忙跟底下人说:“皇后来了?快请进来。”

门帘子打起来了,嫔妃们循例站起身向皇后蹲安,望着进门那处的景儿,小主们均是倒抽气儿一惊。

皇后今儿穿戴得极其隆重,戴了薰貂朝冠,穿了金龙纹朝褂,金约领约一样不少。除了祭太庙或是逢了庆典的时候,没有哪任皇后平常日子里是这么打扮的。

无视众人的愕然,祁果新一步一顿地稳稳踏进来,走到太后跟前,郑重其事地跪下了,俯身拜下去,双手交于额前,额头紧贴着手背,严正地高声道:“求皇太后为奴才作主。”

太后搁下手中的茶盏,讶异地问道:“皇后,你这是做什么?谁给你气受啦?”

祁果新声气儿里一板一眼的,“回皇太后的话,启禀皇太后,奴才虽愚钝,自打入册为后以来,自问行无大差池,对得起天地宗庙,对得起皇太后娘娘和万岁爷对奴才的期望。”

太后摆手让嬷嬷把她搀起来,“好孩子,你突然说起这个是干什么哪?我和皇帝什么时候怀疑过你的衷心?快起来说话。”

祁果新终于抬起了头,满面决然的模样,话里不无委屈地说道:“奴才方才听了个传闻,心里实在忐忑,又怕连累家里,这才斗胆来向皇太后请示下。若是皇太后娘娘说一句要废后,奴才绝无二话……”

太后意味深长地盯着她,“什么废后?皇后,你在说什么?”

祁果新兀自不肯起身,目光朝一旁的萨伊堪看过去,“是姑娘好心来告诉我,姑娘说恒妃昨儿找过她,说是宫里要废后。”

恒妃的脸色自不必去看,青白一片。众人登时都将视线落在了萨伊堪身上。

萨伊堪到底还是个闺里顺顺当当长大的姑娘,在家里样样事都是头一份儿,没吃过瘪经过风浪,心思不深沉,话里极易留了缝隙给人钻。

萨伊堪告诉皇后的原话其实不是这样的,她只是原封不动地转述了恒妃的话。恒妃明里暗里说了一大堆,拿的是苏家和祁家的前程说事,归根结底就是一句话,如今这个皇后不成就,没将来。

而祁果新是从话里反问了回去——恒妃说宫里要废后?

萨伊堪顺着祁果新的想法总结了恒妃的路数,拍脑袋一想,恒妃说来说去可不就是这个意思嘛?于是顺从地答了是,还是拍着胸脯担保说的是。

这会儿萨伊堪反应过来了,知道掉进皇后挖好的坑里了,心里乱得不成,慌慌张张地向太后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太后略失望地瞥了娘家闺女一眼,知道她着了皇后的道儿,到底还是年轻。

太后在后宫里纵横了大半辈子,眼前这帮十来岁小姑娘耍的心机,放在太后跟前,是压根不够看的。

昨儿歆贵人大闹大宴的时候,太后往屏风后斜眼一乜,在一群看热闹又佯装矜持的好奇面孔中,只有恒妃的面色变得厉害些,握着杯盏的手在袖下哆哆嗦嗦的,牙齿和杯壁打架,碰得“咯咯”响。

只消这一眼,证据有没有都无关紧要了,太后心中已经有了决断。老太太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后宫嫔妃间争风吃醋,但当众诋毁皇后的清誉,此事事关天家颜面,太后是绝不能容忍的。

可惜后来线索断了,再往下查也没必要了,恒妃能犯下这件事,能抓住的把柄应当都处理得七七八八了。

与其在注定查不出痕迹的事儿上瞎消磨,不如另寻个方儿。

昨儿太后有意往恒妃那头递了信儿,话里是有充盈后宫的意思。

太后想往后宫里塞人,头一个选择不就是娘家的闺女吗?老鼠

而太后一直对皇后和皇贵妃的高下不表态,叫有心的人似乎咂摸出了一丝出路。

后宫跟前朝由根根看不见的丝线牵连着,前朝恒妃娘家唯皇贵妃娘家马首是瞻,恒妃在宫里就成了皇贵妃的斥候,想要向太后卖好,讨好不谙世事的小姑娘更容易些。于是当天夜里恒妃就动作了,现成的要害往外露。

太后翘着护甲,在紫檀案几上很有节奏地敲了两下,咚咚两声脆响震在心间,“你听清楚了吗?恒妃是这么说的?”

萨伊堪看明白了,横竖告密的事儿瞒不住,皇贵妃那头已经得罪了,好赖要把皇后这头巴结上,“是,不敢欺瞒各位主子,奴才听得千真万确,恒妃娘娘是这么说的。”

恒妃急得跳脚,一跃上前死死攥了萨伊堪的衣领,“姑娘,您话不能瞎说!您为什么要害我!”

“放肆!”太后“砰”一声摔了茶盏,疾声厉色地叱道:“哀家还没死呢,你就敢在哀家跟前撒野了!”

太后扬手一招,有戈什哈从帐外冲了进来,把恒妃从萨伊堪身上拉开,一左一右拽着胳膊,把恒妃按在地上跪着了。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太后横眉一扫底下众人,“昨儿你们说话还有谁听见了?谁能证明?”

没别的人在场,只有两边随身伺候的丫头作证,各自向着自个儿的主子,各执一词。

这种情形下,太后的处置可想而知了。皇后还戴着朝冠身着朝服在地上跪着不起,金翟尾垂的三百二十颗珍珠沉甸甸的坠着,那重沉沉的不是装饰,是皇后的身份,是皇后的脸面。

前些日子皇贵妃刚册金宝的时候,宫里不是没有起过废后的风言风语,只是人人都惜命,私底下议论议论也就罢了,堂而皇之说要废后,这不是试图动摇国之根本是什么?

不光自己完了,少说还要牵连娘家阿玛哥子,事已至此恒妃什么脸面也顾不得了,扯开嗓子撕心裂肺地喊,指着萨伊堪鼻尖儿破口大骂,“烟袋杆子,你黑了心肠你!你死后不得善完……”

祁果新闷头跪地上瞧她们唱完这一出大戏,好像捋清了一丝清明。

太后特特儿让萨伊堪来向她通风报信,兜了这么大一个圈子,不会无端端处置一个无关紧要的后妃,一定是恒妃犯了什么事儿让太后抓住了。后宫里就这么十来个人,兴风作浪也作不起来,近来能让太后大动干戈的,也就是歆贵人那一宗了。

到这个地步了,恒妃慌不择路,眼梢里看见一旁默不作声的皇后,眼泪鼻涕满脸就不管不顾地扑了上去,声儿里那个叫凄惨,“皇后主子,奴才绝没有害您的心,求求您开恩,替奴才说句话啊!”

祁果新假意托住恒妃,贴在她耳边轻声试探了一句:“歆贵人昨儿大宴上的话,是你教她说的吗?”

恒妃脸色霎时变得煞白,嗫嗫抖着嘴唇看祁果新一眼,再也说不出话了。

果然如此。

歆贵人还关牢里呢,披头散发疯疯癫癫的,只要没越性儿死了,下半辈子都得这么稀里糊涂地浑过了。

歆贵人的阿玛也遭了灾,罚了三年的俸禄,一气儿降了两级,三五年内想起来是再难了。

恒妃作为罪魁祸首,恶人自该有报。祁果新放开了恒妃的胳膊,对左右的戈什哈颔首示意,“叉下去吧。”

宫里冷清,最爱冒尖儿的只数这位恒妃娘娘了,眨么眼的就这么完了,罪名到底有没有还两说呢,顿时人人垂头敛神噤若寒蝉,生怕一不留神波及到自己。

太后那儿戏还得继续唱完,她不要人搀,亲自上前扶起祁果新,“皇后,委屈你了,你心里莫要有芥蒂才好。”

祁果新恭顺地起身,半垂着眼帘说不敢,“是皇太后娘娘全了奴才体面,奴才感恩都来不及,绝没有旁的歪心思。”

太后将祁果新的反应看在眼里,知道皇后都明白了。

这个皇后比她原先预想的要周全不少,太后满意地抚了抚祁果新的手,“是这样就最好了,咱们虽说是皇家,说穿了其实也跟外头普通的人家一样,再没什么比家人齐心更要紧的了。”

太后跟她到底齐不齐心,祁果新倒是不确定,横竖只要不动摇她的后位就成。祁果新收起方才苦大仇深的一张苦脸,仔仔细细地把太后扶回椅子里,面上绽开了乖顺腼腆的笑,“皇太后说的是。”

大清早的闹了这么一回,谁也没闲心思像往常一样吃茶点听小曲儿了,太后也乏了,随意应付了两句,就把各位嫔妃遣回去了。

不演不知道,装悲凄可真得费大劲儿,外加昨夜没睡好,祁果新累得真够呛,好在爷们儿行围跟她没什么干系,刚打算回帐子里好好补个回笼觉,走到帐外,薛富荣远远迎上来打千儿,说祁福晋来了。

这未免也太早了,祁果新心里直犯迷糊,进了帐子,瞧见祁福晋没坐,在那儿焦急地来回踱着步子。

不祥的预感涌上心间,祁果新心里一打突,勉强笑着问道:“额涅,您怎么来了?”

福晋闻声猛地转过身儿来,悲愁垂涕地往地上一跪,眼泪顺着脸颊大颗大颗往下滚,凄声哀求道:“娘娘,您千万要救救三哥儿!”

第31章

祁公爷有四个孩子,全是嫡福晋所出。承顺公府里的其他女人,两位侧福晋是命薄撒手得早,后院里还剩个庶福晋,被祁福晋管得死死的,一儿半女也没生下来。

四个娃都是一个额涅,感情自然亲近,不过好里也得分。大哥哥将来要袭爵,迄小儿就知道上进,小时候逢着弟弟妹妹们被福晋教训了,大哥哥总跟护崽子似的拦着,后来稍大点儿了,从蓝翎侍卫开始,一步一步稳扎稳打往上爬,是个有担当的人;二哥儿恩绰在粘杆处被五爷看上了,近来跟着五爷南下办了几桩差事,上回听着五爷夸赞,想必也是不赖的。

只有三哥儿路卢,向来是最令人头疼的那个,整日里流连八大胡同就不说了,跟别的在旗公子哥儿斗鸡斗狗,闹急眼儿了,把人脑袋打破的事迹都不止一回。

承顺公府的地位虽是不同往日那般荣贵了,到底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荡平儿些许麻烦是不在话下的,能把祁福晋急成这样,定然是非同小可的大篓子了。

不知怎么的,祁果新突然想起了昨夜皇帝回来时那古怪的神情。

祁果新把福晋搀起来,扶到瑰子式椅上坐下,双手捧上茶盏,“额涅,您别急,先坐下吃口茶润润口,慢慢说。”

福晋茶杯端到嘴边,实在没心思下口,扭身往侧边小案上一放,“娘娘,三哥儿这回真是闯了大祸了!”

昨夜的喧闹果真是路卢闹出来的,趁夜里人少,路卢买通了侍卫,钻到宫人歇脚的帐子里夜会一个叫桃仁的丫头。

同帐里的另外两名宫女子都上夜去了,本来算计得好好的,谁知突然有个叫海芋的闹肚子,中不溜的回来了,一掀开帐帘瞧见两团黑影翻江倒海的,一嗓子没憋住,把人引来了。

祁福晋懊丧得直拍大腿,“都怨我。来的路上三哥儿跟我提了,我原以为他一时兴起,闹闹也就罢了,谁知道他竟然胆大包天,犯下这等过错。”

祁果新把福晋的手拉在怀里,不让福晋再动手了,“额涅,您怎么没跟我提?我在宫里虽不高不就的,下懿旨赏赐个把宫女子罢了,皇太后和万岁爷还是给我这份脸面的。”

宫女子没出宫前都算是皇帝的人,只有明里赐了婚的,那算作是主子认同了,是主子赏赐给你的体面,其余人等,是等闲碰不得的。

祁福晋为难地撩眼瞧一眼,很快就转开了,“我原是不同意的,桃仁是辛者库人……”

即便是辛者库包衣,地位也比没旗籍的平民拔高些。祁果新不解地望着福晋,“辛者库出身,好赖也是在旗的,不为正妻,也没什么妨碍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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