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夏依支撑着望去。是之前那个乞丐,蜷在墙角,正朝他做鬼脸。“马车就要碾过来了,可怜哟可怜你的根扎在土里,永远也逃不脱”他尖声唱道,“哭吧,小葵花哭吧等着被马蹄踏碎、车轮碾碎吧”
“别管他,”凡塔拉住夏依胳膊,“他脑筋不大正常”
“哭吧哭吧快逃吧只要你能逃掉”
乞丐瞪圆眼睛,哈哈大笑。夏依下意识地抱住头,恰在此时,黑夜霎然亮如白昼。一道足以震退世上一切声响的轰雷降在两人中间。
他看清了乞丐的模样。
惨白溃烂、像被什么东西剧烈腐蚀过的脸但五官轮廓似曾相识。
“你你是”
乞丐眼中的狂笑慢慢变成惊惧。他嘶叫着向后缩去,夏依却一下抢到了他面前。“你是”一张朦胧面孔慢慢在记忆中上浮,终于凝成一个曾经掷地有声的名字,“你是枢枢枢机主教路尼”
雷鸣电霍。
就在那名字脱口之际,两抹银光自夜空中交错袭来。夏依本以为那是闪电,可瞬间他意识到自己错了。
它们卷挟着无可比拟的森寒,而迅烈与精准更非闪电所能及。路尼纵声尖叫,夏依从没想过一个人可以发出这样无限接近于野兽的声音然而来人的一双匕首在即将分割血肉的那一瞬偏移了些许,墙上迸起火花,留下两道深长划痕。
凡塔的琉特琴砸在来人脊背上。
“快跑”她大喊,“跑”
那个穿黑衣、戴着面幕、身材颀长高挑的男人一转身,毫不费力地抓起了她,一把掼在石墙上。夏依眼看着女孩软绵绵地跌落,背后曳下一条怵目惊心的痕迹。他血管一阵贲张,冲上去用身体护住了她。那人却没再管他们,挥匕朝瘫软成泥的乞丐掠去。
“胡蜂”
当叫出男人绰号的一刹那,夏依明白这或许会是个致命的错误。可他没有别的赌注。那人身子滞了一下,忽地回转头,向两个孩子走来。夏依手指深陷入墙缝,雷声雨声倏然远去,耳中唯一清晰的只有心脏如急欲挣脱胸腔的撞动。
几天前还是“同伴”的人走到少年跟前,面幕似乎闪过一丝微颤。夏依知道他在笑。
然后他举起了匕首。
赌输了。夏依狠狠闭上眼睛,只听锐风向自己当头挥下。整个意念空白一片,或许从等死到死的过程不过如此
但他什么也没等到。
除了“铮”的一声,金铁错鸣,将他从那片空白硬生生拽回这个雷雨交加之夜。
他张开眼。
阻在“胡蜂”的钢匕与少年之间的,是一柄黑色长刀修狭的雪刃。
作者有话要说:半章更得闹心,以后还是一次放上整章吧。
、3别后2
那柄刀握在一只修长而骨节匀称的右手中。持刀者高踞墙头,没等“胡蜂”收匕回防御,左手又猝起蓄势一击。胡蜂迅速躲闪,持刀者趁机飞身而下,将两个孩子翼护在一长一短双刀招式所及的范围之内。雨珠乱溅,被刀风聚成一层流动不息的薄岚。
“老师”夏依听见凡塔的呢喃。
这是她失去意识前最后一句话。
纯黑双刀与匕首来回交错,四把利刃在空中的轨迹完全难以用肉眼捕捉。持刀者以攻为守,逼得胡蜂连连退却,夏依从未见过这般令人目不暇给的武技,它像一个带有磁力的漩涡,将人的视线与呼吸尽数吸引。然而他清楚胡蜂的实力。匕首总能迎下双刀的每一击,看似捉襟见肘,实则滴水不漏。战局表面上优劣已分,但优势要往前推进丝毫,却也为之不易。
脚步与吆喝声急冲冲地近了。被惊动的葵花们正往这边赶来。
“愣着干什么带她走”
他也戴着茹丹人常用的面幕,从额前一直垂到下颔。但夏依知道是他。夜电般的双刀在他手中吞吐,如同虎豹运用与生俱来的利爪一样游刃有余。那才是他真正的武器。少年背起凡塔,朝人流涌来的反方向疯跑,他忽然发现自己已经忘了回酒馆的路,可这并不能减缓双腿机械性运动的速度。它们仿佛已不再属于他。
他绕过房舍,跳过围栏,钻过墙洞,跑过一条又一条黑暗的巷弄,闪电为他开道而雷声紧追其后。不知有没有人跟来,他不敢回望,只顾一路往前。雨水将黏湿的碎发遮住他眼睛,“砰”地一下,他撞上一堵浑身散发着酒气的墙壁。
那是一个男人的躯体。
有两个夏依那么高的中年大汉打着酒嗝弯下腰,端量被撞倒在地的少年。夏依认识他,在哥珊附近还有大群没被饿死的牲畜时,他曾是城里数一数二的屠夫,今晚可能是赶在禁酒令生效之前,跑到哪里喝了两杯。“呃小子,走夜路得悠着点”
“对对对对对不起我我妹妹突发急病我得得得送她去教会医院”夏依半天没挣起来,脊梁上阵阵发寒。他心底里拼命祈祷这男人喝醉前没见过那张通缉令。
“瞧你这大舌头小孩子也沾酒干嘛哎对,今天不多喝点,以后就没机会了。”屠夫一拍脑门,“教会医院在那边,别慌里慌张的,再撞到什么你妹妹可受不了”
夏依忙不迭地道谢,抱着凡塔想飞快溜走,陡然衣领一紧,男人揪住了他。醺人的气息悉数无遗地喷在少年脸上,夏依竭力扭曲着面颊,生平第一次,他渴望有一个表情能让这张脸完全不像自己。
“你你不就是那墙上”
男人眼中的醉态消失了。夏依开始想象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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