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2 / 2)

桃子走上前来,在冉清谷对面坐下来:都是世子那混账的错,王妃不罚他,偏偏罚你。

冉清谷拿起笔沾了沾墨,那墨是上好的梅铅粉墨,里面加了香粉,他现在全身上下都氤着这种香气。

在我面前说说就行了,在外面不能口无遮拦。

桃子:我也就在你跟前说。

冉清谷:你今儿怎么来找我了?

桃子:王爷大寿,纯儿回家去见她亲人了,没人陪我玩,我也没亲人可见,我真的恨我爹娘,为什么生我不要我呢?

冉清谷一顿,笔尖一滴墨滴下,染了一卷的字。

他连忙将这张染了墨的半卷族谱抽出来。

成王大寿,会在举办寿诞前一个月,在城门外施粥,也会给所有下人轮流放一天的假,回去陪伴亲老。

今儿似乎正好轮到他沉鱼阁了。

难怪沉鱼阁今晚冷冷清清,灯火阑珊。

桃子:你小心点,不然又得重抄。

冉清谷神色淡淡的:桃子,你爹娘也许有自己的苦衷,你不知其苦衷,不要怨恨。

桃子点头:奥。

冉清谷:对不起。

桃子:恩?你为什么要跟我道歉?

冉清谷没说话。

这声对不起是他家欠桃子的。

纯儿夜里回来时,看到这主仆两围着案几。

桃子百无聊赖磨着墨玩,冉清谷工工整整抄写那皇室宗谱。

她把桃子带出去教训了好一通,在王府不能这么没规矩,主子在写东西,仆人只能恭敬的立在身侧。

桃子虽然厌烦纯儿,但这府里就纯儿肯跟她玩,也就随便纯儿教训,反正她左耳进,右耳出。

教训完桃子,纯儿笑意盈盈的走进房内,将两包炸碎饼与一些番薯干放到冉清谷面前。

世子妃,这是我娘自己做的,就给你们带了点,自然比不得王府,但我们那里的水土养出的番薯比别的地方甜。

冉清谷笑了笑:谢谢,你怎么不在家里过夜?

纯儿:我是沉鱼阁的大丫鬟,沉鱼阁总得有人守夜的。

桃子:我不答应帮你守夜了吗?

纯儿:你哪次守夜不都是偷偷溜了?

想到什么,纯儿开怀说:世子妃,您知道吗?其实世子并不喜欢藏姑娘,他以前说他钟意藏姑娘,都是醉后与人打赌,胡诌的。

桃子翻白眼:呵呵。

纯儿白了她一眼:这是真的,世子当街亲口说的,还拔了损世子妃名誉歹人的舌头。

冉清谷放下手中笔:你说的可当真?

当真。门被推开,商容与一袭华美黄墨色锦袍靠在门边,披着一身月华。

纯儿连忙行礼:世子。

商容与虚抬手示意她起身,眉目直眺向冉清谷:世子妃为什么不直接问本世子?

冉清谷站起身:多谢世子为白毓做的一切。

商容与笑了笑:你我是夫妻,本世子还可以为你做的更多。

纯儿笑了笑再次行礼:纯儿刚打外府进来,听说王爷体恤世子妃远在京都,故而这次大寿将世子妃娘家全接过来我们沉鱼阁要热闹了,纯儿先下去准备准备,以防国公国公夫人来了,招待不周。

冉清谷微惊:什么?

他当日入花轿,他那个便宜老爹白国公并未见他的面,他代嫁这件事,白国公并不知情。

如果白国公与他见面,此事必会兜底。

商容与见冉清谷神色一窒,陷入沉默,不是在伤怀与老情人渐行渐远渐无书还能是什么?

他不满冷笑:你放心,你的那位表哥来不了。

他也决不许这位表哥再与他的世子妃见面。

一入王府深似海,从此表哥是路人。

想见表哥,下辈子吧。

第20章护妻狂魔

在王府举办寿诞的前几日,白国公一家便抵达京都。

白国公的马车停在气派厚重的朱红色大门前,小厮连忙上前牵马。

白国公掀开帘子,入眼便是王府的飞檐红墙,富丽堂皇的门前两座镀金石狮子庄重肃穆,显得他的马车与礼金上不得台面。

再看看王府小厮下人的穿着,他瞬间觉得自己连下人都不如。

冉清谷连忙急切迎了上去,一见到白国公,他便佯装激动,扑上去抱住白国公:父亲。

他姨母虽性子温和软弱,但在大事上还是分得清的。

他相信他姨母在来京的路上已经跟白国公交代过此事。

白国公胆小如鼠,贪生怕死,也只能忍着。

毕竟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更何况,对方是商容与,大溯王朝第一魔王,如果被戳穿,他怕是会让整个白家生不如死。

冉清谷早就料到了,白国公现在骑虎难下,只能听他的话。

白国公蠕了蠕嘴唇,还未开口,便听到冉清谷在他耳边耳语:欺君诛九族,仔细你全族的性命。

白国公脸色煞白,颤抖着嘴唇,连双腿都打着摆子。

真是家门不幸呀。

成王与王妃也连忙上前迎接:国公长途奔波辛苦了,先入内喝杯茶休憩会儿。

白国公一生见的最大的官怕是眼前这王爷了,他满脸油光的脸上扯了半天扯出个微笑,双腿双手抖个不停,连连颤声:好,多多谢王爷。

成王朗声笑着:你我是亲家,不必如此客气,快入内。

冉清谷继续站在马车下等着。

却不想第二个出马车的,是那位宠妾江氏。

江氏穿着大红色绸缎抹胸裙,金丝线制成的流纹披帛,妆容艳丽,一向刻薄的眼角此刻更是恶毒。

她下马车狠狠瞪了眼冉清谷,好像愤恨冉清谷抢了她女儿的荣华富贵。

她在白国公府嚣张惯了,一向以主母的身份自居,饶是到了京都,也没改性子,比白国公夫人先下马车,走在前头。

但这到底是京都,她那刻薄张狂的脾性虽未改,但见到王爷王妃,骨子里怂了,行了一个并不怎么标准的礼。王妃错将江氏当成了白国公夫人冉裳,便温和说:不必多礼。

她看看这位面容艳丽又有几分刻薄小家子气的女子,再看看脑满肠肥矮冬瓜似的白国公,目光再次落到冉清谷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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