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戒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10(1 / 2)

婚戒 两百斤道长 4770 字 2023-09-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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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所有人坐在自己位置上的时候,能看清楚的面孔,就只有同桌的那位。

无需包间隔间,就能体会到那种私密。

怪不得是传说中的约会圣地。我的眼里只有你,原本不动心的也要动心了,原本动心的,只有深陷一条路可走了。

“喜欢这里吗?”他的心上人问他。

“喜欢,这里氛围很好,景色也很美。”他如实回答。

然后他的心上人在烛光里掏出了口袋里的卡:“拿去刷,不限额。闷了可以去酒吧区域玩玩,那里有驻台表演的乐队,还可以跳舞,十点半之前回到这里就行。”

说罢,那淡淡的光晕从心上人的面目移到了西装裤上。

“我先走了。”

一句温柔的话,伴随着一阵凛冽的风。傅观宁转过头,定定地望着他离去的背影。一切都像他做过的那个噩梦,他明明是妻子,却又不配做妻子,尤其是这一刻,他像一只豢养在鸟笼中的金丝雀,男人往他身上砸钱,对他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只有对方的衣服还搭在椅背上,那是温凛会回来的证明。

傅观宁等了一会儿,吃了一份拿波里意面,一份龙井茶慕斯蛋糕。如此消磨到了快十点的时候,他站起身走向了吧台方向——再坐下去,他感觉自己就真像一个什么事都不干,专等着金主来的金丝雀了。

点了一杯无酒精莫吉托,送了一小份火腿片。他坐在吧台最空的一角,那里正好能够观赏演出,看人们在边上跳舞。

那对他而言像另一个世界,晦暗的粉红色灯光,台上腰肢柔软的女性和一名戴着荧光色眼镜的男性在跳一种他不曾见过的舞蹈,还引领着周围人一起跳。于是男男女女都舞成了荧光色的影,眼花缭乱。

他看着这场景,一不留神松手,把插火腿片用的牙签弄掉了,正要问酒保再拿一根,旁边就有只手把牙签筒推到了他面前。

“啊……谢谢。”傅观宁接过牙签筒,同时顺着那只手看过去,他看向了对方的脸。

对方有一张成熟男性的面庞,鼻梁挺直,眼睛有神,正迎着他的目光微笑,脸颊两侧隐隐显出浅淡的酒窝。

是司远。

第40章司远

傅观宁不敢认。

他从未真正近距离地看过这张脸,尤其大学毕业后,他就已经没怎么再见过这位情敌,所以他记忆里深埋的,只是对方脸上标志性的特征。如今凑近一瞧,陌生和熟悉的感觉掺杂在一起,令他的心底漾起了一种轻微的迷茫。

他不知该说什么好,身体习惯让他率先朝对方露出了一个局促的笑。

见到他的笑,对方的笑意加深了:“介意我在你边上坐一会儿吗?一会儿就好。”

傅观宁从筒里倒出一根新的牙签,用它叉起一片纸一样薄的火腿:“坐吧。”

得了允许,司远坐在他身边,叫了几样吃的,随即转过头来和他一起看向舞台:“你刚刚还看得挺认真,现在怎么好像有点心不在焉?”

傅观宁的确是心不在焉,然而这样的话从司远口中说出来,他就感觉受到了冒犯,于是微微扭了头,抬起手向他展示了自己的婚戒:“先生,我只是不介意你坐在我旁边。”

“坐”这个字,被他咬重了音。

原本傅观宁还想暗暗接触一下司远,好知己知彼一番,现在他却觉得没有这个必要了,假如司远认识他,那番话就是嘲讽,假如司远不认识他,那就是撩闲。无论是那种,他都算放话给司远听过——有这枚婚戒,无论温凛在哪里,都是他的丈夫,他的!他的!他的!

他蹙起眉头,大大地喝了一口莫吉托,糖浆放少了,冰融化了,他尝到了一种冷淡的酸涩。

……啊,他忘了,温凛去见司远的时候,一定会脱下手上的戒指。

他忽然觉得是自己打了自己的脸,那么用力那么痛,平白无故教人看笑话。他沉默着将手插入口袋,想转身离去,却又觉得离去的不该是自己,故而挺坐着硬扛,全然不知自己眼里愤怒的火苗已经被汪出的一点薄泪浇湿了。

“对不起啊,我请你吃三明治……你喜欢ParmaHam吧?这个给你?烟熏三文鱼和鸡蛋沙拉我也还没碰过。”

司远的语速很快,在那靡靡之音中显得分外急促,傅观宁感到讶然,因为从看到了他脸上的歉意,还有手忙脚乱的姿态。

“或者你喜欢吃什么喝什么,都可以点,我请客。”他很诚恳地说。

傅观宁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觉得难以置信。小说里的白月光一般不都是可会来劲儿的白莲花吗?就算你不是……温凛说你们是同类,那也该温柔殷勤一点,或者决绝冷酷一点才对,这表情是要干嘛?

他花了片刻时间,才让悲伤沉淀下去,整个人镇静下来,用戒备的目光打量了司远:“那我要点龙虾汉堡。我还要……”他瞥向一旁的价目表,读了某个价格不菲的饮品的名字,“那个……引导亡灵的圣杯。”

“龙虾堡没问题,可是你点的那杯酒度数不低,你真能喝吗?”司远说,“而且里头放了苦精,要不要换个甜一点的?”

“不换。”傅观宁存了试探的心思,故意不讲道理,“实话说吧,东西来了我也就是尝个鲜,你不想请就不要

请了。”

“没有没有。”司远马上替他叫了吃的,温声软语地对他解释,“我只是觉得你喝甜的心情会好些,没有别的意思。”

吧台的光透过各种酒液,在司远的脸上和头发上投出五颜六色的光。傅观宁看着他油画般的轮廓,忽而低声道:“你为什么一个人在这里?”

司远笑笑:“我只是作为一个普通人,来这里度过普通的一晚。”

傅观宁看向他的眼睛:“消磨时光?”

“也可以是某种体验。”饮品被送上了桌,司远举起自己面前的那一杯柠檬水,跟镌刻了复古花纹的“圣杯”碰了碰,随后送到唇边,咕嘟喝了一口。

傅观宁半信半疑地拿过“圣杯”,看着里头状如奶茶的酒液,微微抿了一口,便不由自主皱了鼻子——不但苦,还有好浓一股核桃味!

他收不住表情,只能微微偏过头。他心想,司远肯定要说出“我早跟你说过了吧”之类的话了。自己做这些,简直像是让别人花钱看自己出丑。

然而司远并没说什么,只是将目光投向了台边跳舞的人,然后吃着手中的三明治。他低头再看酒杯边,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颗薄荷糖。

傅观宁拾起那颗薄荷糖,拨弄了锯齿状的糖纸边缘,指尖麻麻的,心也跟着乱了:“那么多座位,为什么要坐到我身边?”

“给你一个理由。”司远擦干净手和嘴,豪气地喝完了柠檬水,“想跳舞吗?”他指向舞台。

“……没有,坐着看看就挺好。”傅观宁预感到什么,朝后坐了坐,对方却向他伸了手,“不要消磨,要体验。来都来了,难道要错过机会吗?”

傅观宁终究是跟着他走到了舞台边。

那是一种奇怪的舞蹈,舞伴们不必贴得很近,许多舞步甚至不需要有身体接触,大家只是前进,后退,转圈,随着音乐走出各种几何图形,简单易懂,却也充满着有趣的互动。

“试试吧。”司远抬起手摆好架势。

傅观宁迟疑着把手掌跟他相贴:“你会?”

“不会。”司远模仿着身边人的动作,生疏地踏着舞步。

“那你还要跟一个同样不会的人过来跳?”傅观宁左右张望地学习着,他发现他们俩永远比别人跳得慢一拍,像两个晕头转向的苍蝇。

“又不是在表演,随性就好了。”司远插着腰,一手搭着他的肩,前前后后地蹦跳了两下,“你看,这不是也能踏对几个节奏了吗。”

“我不行……”傅观宁眼见他合上了节奏,自己就成了队伍里唯一一个突兀的,急得当场就想离场。

啊,他怎么就信了情敌的邪跑过来跳舞啊!

他的手心渐渐潮湿,从司远的掌心中滑走,他刚想借故离开,却又被司远挽住了手。

“别怕出丑,忘掉别人的目光。”司远慢下脚步,带着他跳,声音放得平稳又和缓,“你很好,相信你自己,你只是还没有找到施展魅力的角度,静静地欣赏这段音乐,体会它的韵律,对,对……就是这样。”

他的话仿佛带着一种奇特的魔力,让人感到亲切又放松,像是一个颇专业的老师,又像是引导冥想的某段录音,让人无端感到信赖。

在这种声音的指导下,傅观宁渐渐在进退间找到了节奏和规律。如同一个酗酒的融入进了酒,他融入到了那片粉色的灯光和浮动的音乐中,暂且忘掉了丈夫,忘掉了等待的艰难,忘掉了酒的苦,甚至忘掉了他对面的人是他的情敌。

他只是舞,只是舞。

第41章玫瑰

三四分钟后,一曲毕,舞蹈的队伍缓缓散开,傅观宁和司远渐渐走回吧台边。

司远坐下后直接唤来了侍者,把自己的卡给了对方:“这边所有的都结下账,谢谢。”

傅观宁没料到他动作那么快,再拿卡出来的时候侍者已经走到晦暗过道的另一端,看不清在哪儿了。

方才傅观宁见那张卡背后签名是飘逸的“司远”二字,颜色是银灰的,就知道司远动用的是自己的钱,再想到方才司远的所作所为,心里有些不好意思,便又站起来,要去前台找侍者:“先前是同你开玩笑,我可以自己付的。”

司远抬手拦了他,朝他闭一下眼睛,笑着道:“我愿意的,这是我邀请舞伴的一点小心意……不过这次没让你尝到自己喜欢的饮料,权当是排个雷吧。”

傅观宁想了想,慢慢坐回去,说:“那我再请你喝点什么吧?”

“不用,我要回去了。”司远摇头,舒展开胳膊随性地搭在吧台上,“在最高处跳舞的感觉怎么样?还不错吧?”

“嗯,”傅观宁望向舞台边上的落地玻璃窗,底下是万丈灯火,人间银河,而台上人又演奏了另一支歌,灯光闪一闪,从粉红变成了深蓝,“没有辜负这里的音乐和景色。”

“对,不辜负。‘也莫向竹边孤负雪,也莫向柳边孤负月。’”司远应景地念了两句,随后笑一笑,“这首词,恰好就叫最高楼。”

傅观宁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侍者就拿着卡回来了。

司远收起卡,整整衣襟站起来,转而面向傅观宁:“真的要走了。”

他说着,不知从哪儿变出一朵黄玫瑰,插到了傅观宁的胸前的口袋里,同时嘴一抿,笑出两个深深的酒窝:“祝你今后诸事顺遂。再见。”

他说完,毫不犹豫地转头走了,步速快得不一般,几乎可称是健步如飞。

“……”傅观宁低头看看自己胸前的花,发觉自己竟是连道别的话都没来得及说出口。他觉得今晚的一切遭遇都如梦似幻一般,变得太快,会不会它们根本是假的,是自己坐在那儿等丈夫时打的瞌睡中碰见的?

一个熟悉的声音却一下替他辨清了虚实:“他给了你什么?”

傅观宁的心停跳了一拍,立在身前的果然是温凛,对方正用一种十分复杂的目光盯着他口袋里的那朵黄玫瑰,而那朵玫瑰在舞台投来的蓝光下,好似一朵蓝色妖姬。

“你别误会。”傅观宁赶紧把花拿出来,凑近吧台白色的灯箱边上,“黄玫瑰,寓意是友谊和幸运,没有别的意思。”

“不是哪个男人都像你,能把花语记得那么清楚。”温凛的语气还是冷冷的,表情却稍稍恢复了平和,声音也是给足了面子的低,“情人节不要收除我之外任何人给的花,如果被熟识的人看到,你知道会是什么结果吧?”

“抱歉。”见丈夫似乎没有提别的问题,傅观宁暗自松了口气,低眉顺目地应着,像只羔羊一般被丈夫牵走了。

他心想,我也很希望收到你送我的花啊。

哪怕只有一支。哪怕不是玫瑰。可是你给我的只有一张黑漆漆的卡。

他们肩并肩相偕上车,温凛坐主驾,他坐副驾。

车内是种沉闷的暖,他们彼此默契地闭口不言。

傅观宁觉得自己和丈夫应该是各怀心事。

丈夫没有提到司远。不知是赶到吧台附近时光线太暗,没有看清对方,还是不能确认他们两个有没有互通姓名身份,抑或是心中已有了某种决断,只待回家后谈。

回家要谈什么,他倒是不怕,因为他和司远今天是头一遭接触,清清白白的无可指摘,就是他说不清楚,店内的监控也能帮他说清楚。

他只是惆怅。

司远确实和丈夫很像,温柔体贴周到,但是也不同,他所流露的情感中没有克制,没有压迫,亲近却无狎昵,恰到好处却不是教科书式的标准。他现在懂得了,丈夫对司远的评价是准确的,并未增添什么情人滤镜。这不是说司远完美无缺,只是微小的瑕疵反而令他的好更加真实。

难怪司远可以得到丈夫那么多年的喜欢。

相形之下,自己不够成熟,容易紧张、胆怯,没办法给丈夫营造一个愉快的谈话环境,所以他们之间的谈话才会那么生硬,每次都进行得那么痛苦。

他对司远恨不起来,唯有满心羡慕。不知道自己努力地去改变说话的方式和习惯,过多久可以追上司远的水平。

然而他还没有整理出头绪,丈夫就又开口了:“他为什么要送你花?”

“呃……”傅观宁被他问得一愣,“我不知道……”

“你们俩都做了些什么?”

gu903();“没什么啊……坐在吧台旁边吃东西的时候聊了几句,正好看舞台上他们带着跳的舞有点意思,他说一起过去试着学学看,最后也没跳太久就结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