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乔郁刚伸手去偷炸丸子吃,被亲妈这句话吓得手一抖,炸丸子掉在地上骨碌骨碌滚远了,他好气又好笑,“妈你到底在想什么啊?”
乔妈妈皱眉,“我想什么事你不知道?我就想你赶快结婚,娱乐圈里这么乱,不赶紧定下来我不放心。他爸妈联系方式你有没有,我给他们打电话,今年年底得把婚事定下来。”
“妈!”
乔郁一个脑袋胀成两个大,见实在阻拦不了母亲,只能退而求其次,硬着头皮道,“你别这么急啊,再给我俩点时间,万一时间长了觉得不合适呢,你这么快给我订了亲不是坑我呢吗?”
乔妈妈一听也是,拉着乔郁的手语重心长道,“我看他就很好,长得就很靠谱,妈妈对他很放心,他待你好不好?”
好个屁,陪睡还得负责做饭,保姆都没他划算。
乔郁咬牙笑着点头,“特别好。”
乔妈妈这才放心,准备放人走的时候,乔郁又伸手偷吃了一个炸丸子,他往外小心看了一眼,凑到母亲耳边低声说,“你别当他面提他父母,他妈走得早,他爸贼混蛋,家里一个后妈,外头不知道多少小妈。”
乔妈妈一拍大腿,“可怜见的!”
乔郁从厨房里出来的时候,靳以良已经抱着童童笑瘫在沙发上,两个人轮流学佩奇说话,让乔郁还以为自己进了养猪场。
又闹了一会儿,夜已经深了,早就到了童童该睡觉的时候,乔郁从他怀里接过来已经睡得迷迷糊糊的小侄子,小心把他抱回房间,哥哥嫂子抢红包也抢累了,手拉手到楼底下散心。每年过年厨房都是属于乔爸爸自己的,今年乔妈妈为了给儿子机会,特意挤进厨房帮忙打下手,刚才还热闹的客厅一下子就安静了,只有电视里传来笑声。
靳以良靠在沙发上,一直握在手里的手机屏幕自始至终都是黑的,热闹散场,他的目光怔怔停留在漆黑的屏幕上。乔郁从他手里夺过手机塞进自己口袋里,伸长胳膊去揉他的脸,“今天不开心明年一年都要不开心啦!”
靳以良被他揉掉了眼镜,笑着去挡他的胳膊,“幼稚。”
很快就到了零点,饺子上了桌,乔爸爸拿出一瓶酒,举起来晃了晃瓶子朝靳以良示意,“来点?”
乔郁看见靳以良的眼噌地就亮了,只能紧张地提醒父亲,“你少喝点啊爸,我怕你喝不过他。”
乔爸爸大手一挥,“怎么可能!我喝酒的时间比小靳年龄都大!”
靳以良不说话,只笑着低头为他倒酒,乔郁看了眼坐在对面的兄长,用眼神示意他:你倒是劝着点儿啊!
谁知兄长根本不搭理他,也笑眯眯举起了酒杯,“过年嘛,我也陪爸喝几杯。”
乔郁绝望地闭上了眼。
半个小时后。
“老乔!要死啊你大过年的醉成这个样子!”
“乔松你疯了!不是说要戒酒吗!”
才从厨房里端着菜出来的乔妈妈和乔嫂嫂怒火冲天,指着趴在餐桌上醉得满脸通红不省人事的自家男人,火气一个比一个高,乔妈妈看了一眼坐在乔郁身边的靳以良,脸色正常眼神清明,甚至还能准确地把菜里面的姜丝挑出来,恨铁不成钢地咬牙气道,“怎么就不学学人家小靳,不抽烟也不喝酒,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乔郁低头吃饺子,没忍住扯了扯嘴角,靳以良烟酒不沾?
呵。
靳以良摆摆手,又推了推眼镜,看上去特别衣冠禽……衣冠楚楚。
他笑了一声,很是谦逊地摇头,“阿姨您别怪叔叔,他没喝多少。”
到最后乔家这两个男人也没吃上年夜饭,乔妈妈坐在靳以良旁边,脸色才好看了一点。
饺子包了两个馅,三鲜和韭菜鸡蛋,靳以良有点挑食,把韭菜馅的全都挑到了乔郁碗里,乔郁又顺手把三鲜馅的丢进他碗里,谁都没有注意到一旁乔妈妈越来越满意、越来越欣慰的目光。
乔妈妈从口袋里摸出两个红包,先给了童童一个,又把剩下的那个递给靳以良,“喏,压岁钱。”
靳以良一怔,望着递过来的红包连手都不敢伸,他抬头看看乔妈妈,笑着问她,“过来蹭饭还有红包拿吗?”
乔妈妈见他不接,直接把红包塞进了他的口袋里,“我们家每年过年都要给小孩子压岁钱的呀,只要没结婚都是小孩子,今年小郁的那个给你啦,拿好了千万别让他抢去了啊!”
乔郁瞪圆了眼,作势要从靳以良那里抢红包,“妈你怎么这样!为什么今年没有我的压岁钱!不公平!我要闹了!你还给我!”
靳以良本来不想收这个钱,见乔郁去抢却紧紧把红包护在怀里,“阿姨给我的你抢什么!”
“你吃我的住我的,还要拿我的压岁钱,有没有天理啊!”
将近凌晨,乔妈妈上了年纪,不如年轻人能熬夜能折腾,给了压岁钱就回房间睡了,童童在妈妈的怀里说起了梦话,手里还紧紧握着一块巧克力。客厅重归宁静,今晚的客厅是属于两个人的。
乔郁洗完碗从厨房出来的时候,靳以良正站在窗户前抽烟,月色很好,照得他侧颈细瓷般的白,只是那睡裤后面毛茸茸的兔尾巴实在是破坏这氛围,乔郁倚着墙闷闷地笑。
靳以良闻声转过头去,看见是他也不说话,只轻轻挑了挑眉。
乔郁走到他身边,凑上前想借着他的手,去吸夹在他手指间的烟。靳以良拿烟的手往旁边一躲,低声问他,“会抽吗,乖宝宝?”
乔郁摇头,“不会。”
他的长相的确过于乖巧,在这样家庭里长大的人,确实是有资格可以一直当一个孩子的。乔郁歪了头朝他一笑,把一双圆眼都挤成月牙,“想试试。”
靳以良低低笑道,“好啊,我教你。”
他深深吸了一口烟,然后凑到乔郁面前,闭眼吻上了他的唇。
烟草的气息在唇齿间缠绵,乔郁的心怦怦跳得飞快,像是心窝里揣了一只小兔子,马上就要从胸膛里蹦出来了。
已经很晚了,两个人谁都没有睡意,他们并肩坐在窗户前,去看窗外热闹过后留下的沉寂。
靳以良从兜里掏出红包,塞到乔郁手里,“还你。”
乔郁自然不会拿,“长辈才发压岁钱,你又占我便宜。”
红包最终还是被塞回到靳以良手里,他低着头去看,去摩挲,沉默了很久,他才轻快地笑了一声,“都忘了上次拿压岁钱是什么时候了。”
他转过头来,很认真地看着乔郁,“谢谢你今晚愿意收留我,你的家人都很热情。”
乔郁从来没从他嘴里听到一声感谢,这个时候他都不知道说什么话好,只能抬手挠挠头,“那、那你明年还过来好了,和亲儿子比起来,我妈明显更喜欢你。”
靳以良垂眼,把烟头在烟灰缸里摁灭,“明年的事,明年再说。”
他们在窗边坐了很久,直到裹着毛毯的靳以良实在熬不过困意,迷迷糊糊地一头要往旁边栽倒,乔郁才一把将人揽在怀里,伸手摘下了他的眼镜。
靳以良闭上眼睛的时候,看起来要比白天好相处得多,乔郁低头看着他,把手覆在他的双眼前,低低说了一声,“新年快乐。”
第74章转折
过完大年三十后的每一天似乎都过得飞快,很快乔家人就到了返程的时候,乔爸爸乔妈妈带来的整整两个行李箱里面塞满了吃的,全都放进了乔郁家的冰箱里,冰箱都塞不下了还不停手,乔郁在一旁欲哭无泪,“妈!我过了个年整整胖了六斤你知道吗!六斤!”
乔妈妈头也不回地斥道,“你胖什么胖!再瘦就成竹竿了!你自己吃不了就给小靳拿一点儿,都是咱们自家做的,比外面卖的要放心多了。”
乔郁倚着厨房门啃着苹果小声嘀咕,“你怎么这么喜欢他,到底谁是你亲儿子?”
乔妈妈幽幽冷笑,“你俩要是结婚了,我就能再多个亲儿子。”
乔郁果断地选择了闭嘴。
他们返程那天靳以良也来送机,他从乔郁手里接过行李箱,又递到乔爸爸手里,弯腰抱了抱眼眶泛红的乔妈妈,“阿姨,有空常来。”
乔妈妈吸着鼻子点头,摸摸他的脸又去拉儿子的手,“都照顾好自己,留在冰箱里的东西记得要吃完,听见了没有乔郁!”
乔郁点头点得飞快,“知道了妈,妈您慢走!”
临行前,童童伸手拉着靳以良的袖口,努力仰起小脑袋去看他,眼泪汪汪地递给他一根棒棒糖,“你别要小叔叔了,要我好不好,我给你糖吃。”
靳以良弯腰把童童抱起来,指着乔郁对他笑,“你小叔叔都要掉眼泪啦。”
童童环住他的脖子,把脸埋进他肩膀,扭过脸不去看乔郁,“他就会哭,一点都不坚强。”
乔郁满脸黑线,把小侄子抢过来塞进兄长怀里,“赶紧带着你儿子走!”
直到家人的背影消失在视野中,乔郁才收回了目光,他想从靳以良手里去拿童童刚送给他的棒棒糖,却被一巴掌打在手上。
靳以良挑眉问他,“干什么?”
乔郁莫名其妙,“你又不爱吃糖,给我怎么了?”
靳以良一扯嘴角,把棒棒糖塞进兜里转身就走,“不吃也不给你,有本事找你侄子要去。”
乔郁的通告自年假结束后拍得很满,基本上没有休息的时候,除了宣传活动就是各种各样的节目邀约,好在他已经习惯了这样大的工作强度,等到结束这轮通告,他还有一部电视剧要在本地影视城拍摄,虽然在剧组拍戏也很辛苦,但至少不用连轴转似的赶飞机。
靳以良的工作也很忙,可他们见面的次数要比之前多了不少,似乎自从大年三十那晚过后,他们之间的关系发生了一些小小的变化,至于是哪里变了,乔郁自己也说不上来。
他们在一起时能做的事情越来越多,当然最多的还是做、爱,除此之外也会做一些别的事情,比如在影音室里坐在一起看一下午电影,或者跟着网课尝试着烤蛋糕。
当然靳总可能在生活自理方面要欠缺一点,乔郁曾尝试着要教他做饭,可是当家里换了第三个锅后,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可能靳以良真的不适合进厨房,是他强人所难了。
所以当乔郁在厨房揉面团的时候,靳以良就显得特别无所事事,只能去给他捣乱,乱着乱着乔郁也没心思做蛋糕了,把人抱到料理台上就要吻,手上的面粉蹭了他一身。
料理台冰凉,靳以良颤了一下,缩进乔郁怀里,他拧着眉仰起头,脸上还沾了面粉,“今晚还能吃到蛋糕吗?”
他后颈散发出来的信息素浓得醉人,现在乔郁哪还有什么心思去做蛋糕,不管不顾地把自己嵌进他的身体,长叹一声,嘶哑道,“先吃你。”
靳以良还想说什么,但很快他就说不出话来,只能撑着料理台细碎地抖。他右手掌心的伤口已经痊愈,但还是留下了一道不算明显的伤痕,乔郁撞得又凶又狠,他不得不抬起手咬住自己的手背,才让自己不叫出声来。
乔郁凑上去吻他掌心里的伤疤,又或是想隔着他的手掌去吻他的唇,靳以良难耐地蜷起了脚趾,沙哑地哼喘了出来。
乔郁将他搂在怀里,脸埋在他后颈,尖利的虎牙若有似无地划过敏感的腺体,浓郁的甜酒味几乎让他窒息,他紧紧握住Omega的腰腹,在他耳畔沙哑重复,“好香、你好香……”
腺体被人这样触碰,靳以良剧烈地颤抖,他想要躲避乔郁的虎牙,却被更紧更狠地摁在怀里动弹不得。他哆嗦得厉害,不知是因为过于敏感还是因为恐惧,乔郁只能一遍又一遍抚摸他赤裸的脊背,沙哑安慰,也像是在提醒自己,“别怕、别怕……我不碰。”
他们之间的性、爱都是酣畅淋漓的,靳以良一开始还克制着,可是他们对彼此都已经了如指掌,乔郁知道碰他哪里可以让他失控,到最后把人逼得眼睛都红了。他摘下靳以良的眼镜去吻他的眼,吻他的鼻,感受到那人的眼睫在自己唇下剧烈地抖,他这样敏感又骄矜,却只把这样的一面展示在乔郁面前。
最后那一刻到来时,靳以良颤栗着咬在乔郁肩头,彷佛想要在他身上留下属于自己的印记。
瞧这霸道的Alpha作风。
乔郁有些无奈,把累得睁不开眼的人摁在怀里,扭头去看自己肩上的齿印,下口真狠,险些就要见血了。
他将人抱起来想要送去客厅,刚走到沙发前,怀里的Omega睁开了眼,他眼里的潮意还没褪去,可看乔郁的眼神还是傲的,懒洋洋的大猫伸出手来捏住他的下颌,又拍拍他的脸,哑着喉咙嘱咐他,“蛋糕少放糖,去干活吧田螺姑娘。”
靳以良卷着毛毯在沙发上翻了个身,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后就阖上了眼,只露出一只雪白的脚踝,连一个眼神都懒得施舍给乔郁。厨房里刚才揉好的面团硬得揉不动,乔郁看着一片狼藉的料理台,觉得自己真的很像被地主压迫的童养媳。
可心里再埋怨,等到靳以良醒来的时候,却还是闻到了从厨房里飘出来的奶香味。
他披着毛毯来到厨房,去看乔郁忙碌的背影,客厅里没有开灯,房间昏暗,只有厨房亮着一盏暖融融的灯,一直冰冷的家里也多了一丝烟火气。
乔郁哼着歌转过身来,乍一看到身后的人,他下意识笑弯了眼,待看到那人赤着脚踩在瓷砖上,又沉下脸质问,“为什么不穿鞋?”
靳以良倚在厨房门上,长长地伸了一个懒腰,“不想穿。”
他走到乔郁身边,想绕过他去偷吃他身后的蛋糕,却被乔郁一把抱到料理台上,靳以良下意识去推他,拧着眉有些艰涩又有些不敢置信地问道,“还来?”
gu903();所以你一天到晚脑子里都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