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医》TXT全集下载_7(2 / 2)

帝医 握千城 4680 字 2023-09-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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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u903();但盛翼的焦点在另外的方向:“叶兄也要走了?”

一个也字让叶云寒一愣,他看了看盛翼,迟疑了一下,似乎在考虑该不该说:“没,去找一个人。”

盛翼哦了一声,也不知说什么

“盛兄,也,喜欢女装?”廖花洲自己调整了半天,终于调整过来了。

老子不想说。

叶云寒把背上的包袱拿了下来,又重新折了一下对角。

“我昨日本来是回去了的,但是家母病得厉害,又不得不折回来请大夫,”廖花洲说话的语速很快,脸也很快就白下来,可怜巴巴地望着盛翼:“可是,我身无分文,实在是……”

说白了,想请个免费医生。

廖花洲看盛翼不说话,又道:“我家住在山里,太远了,一来一去的,怕要走到天黑,山路不好走,又有野物,也没有大夫愿意去。”

山路,野物,盛翼迟疑了一下。

廖花洲:“所以,想请盛兄帮看看!”

盛翼沉默了半响,自己是医生没错,急患者之所急也没错,可是,他把心里的疑虑说了出来:“你说你住在野人岭恶鬼坡后面?”

廖花洲:“……”

盛翼:“你觉得我铜筋铁骨,武艺高强?”

廖花洲:“……”

盛翼:“你觉得我伟大高尚、死而后已?”

廖花洲:“……”

盛翼一咬牙:“所以呢……你母亲到底,怎么样?”

败了,还是败给自己的职业道德了。

廖花洲眼泪鼻涕一起流:“昨夜连身都翻不过来了,一口一口地喘粗气,我真不知道,我只懂得采药识药,我……”

盛翼叹了口气:“你等会儿,我回去拿个医药包。”

一旁的叶云寒突然吭声了:“你有么?”

皇宫里还借的他的。

盛翼辩解道:“我怎么会……”就看到叶云寒根本没准备听他的,直接转身,进了房门。

一会儿就出来了,手里拿着医药包,往盛翼手里一递,说:“拿着,”大步一迈,朝门口走去。

盛翼与廖花洲面面相觑,叶云寒走到门口,回过头,语气冷冷淡淡:“我刚好要去野人岭那边,一起。”

这可真是太好了,盛翼屁颠屁颠地跟上去。

治好了病就回来,应该一天就足够了吧,要是现在和盛夕颜说,她不一定同意,不管了,拼着回去让她骂一顿,还能怎么样呢,人命关天不是!

第18章腹胀

山路十八弯,弯得盛翼恨天恨地,当然,他恨不上廖花洲,人家都说了远的,自己是输给了一颗善良得发指的心,呀呀呀。

叶云寒是来陪伴的么,不是,绝逼是来气人的,不说这半天脚步还轻巧得不行,连喘气都听不到,而廖花洲是山野常住人口,习惯了的,屁事没有。

盛翼一面气忿一面连吼带喘,差点没爬到地上。

“还有多远?”这句话已经是他第十遍问了,廖花洲揉了揉笑得发僵的脸,也第十遍回答:“到了到了。”

“咦!”盛翼眼前一亮,啪哒啪哒朝侧面跑了。

廖花洲就看到他前方有两簇怒放的花,一簇红艳艳的,一簇白晃晃的,好不抢眼。

“那是杜鹃和老虎花,有什么好看的,山里多得是。”

盛翼:“我家是没有的,好个鲜亮的颜色,”回头朝廖花洲看了一眼,又朝叶云寒看了一眼,屁颠屁颠地扯下一把红的,又要去扯白的。

廖花洲:“打住打住,白的有毒,闻着都不行。”

盛翼很听话,只拿了一大把红的,又啪哒啪哒跑过来,廖花洲看他那神情,好像要送人,就愁眉苦脸地将手一伸,哎,城里娃,没见过世面,愁人。

一阵风晃了过去,盛翼直接跑到叶云寒面前。

廖花洲:“……什么。”

叶云寒有些懵,木愣愣地盯着他,却没伸出手来,盛翼递过去:“拿着,送你的。”

一个大冰锥,拿一束花,红艳艳的花,画面不要太美。

盛翼趁他还没回过神来,蓦地一转身,捂着嘴不敢笑出声,但憋得是两肩抖动,异常痛苦。

走路这么枯燥,就是要找点乐子嘛。

再说,叶云寒不是要过野人岭么,前面还有恶鬼坡,好歹哄着点儿他,说不定用得上呢。

只是,这笑实在憋不住呀!

廖花洲却不知道有什么好笑的,但是,这种时候,不是该配合吗,他应景地扯了扯嘴角,扯出一个诡异的应合。

叶云寒眼神停留在花上,脸面有一瞬间的解冻,就好像陷入某种回忆之中,但也就一会儿,抬头看着盛翼那快崩不住的脸,脸面登时一黑,将花朝一旁的山沟里一扔,大步流星地往前边走了。

盛翼一跺脚:“……你,”跟了上去。

不过,他留意到,叶云寒朝扔掉花的地方回头看了一眼,很纠结的样子。

小年轻,表里不一是很不好的行为噢!

莽莽密林,古木参天,盛翼止住脚步:“……这就是野人岭!”

确实,有点渗人。

廖花洲的惊讶就从脸上蹦了出来:“盛兄难道来过?”

盛翼用脚踢了踢掩在草丛里的破石碑,上面龙飞凤舞“野人岭”三个大字。

廖花洲:“……”

两人一同去看叶云寒,只见他将包袱抖了抖,朝一旁林中而去。

盛翼急了:“喂喂喂,别走得那么快,前头还有恶鬼坡呢!”

叶云寒头也不回:“管我什么事?”

来了来了又来了。

盛翼在心里咒他下辈子找不着老婆,脸上却笑嘻嘻:“再一起走会儿呗!”

叶云寒终于回头了,朝盛翼看了看,又朝廖花洲看了看,没说话。

意思是,你们两个大男人还怕鬼。

盛翼跺着脚,委委屈屈地说:“你看廖花洲那样子,能当个人么?”

廖花洲:“……”

盛翼:“也没多远,朋友有难不得同当么,送送呗!”

叶云寒不为所动。

果真是铁石心肠。

盛翼赌气地将袖子一甩:“了不起呀,拼着被鬼抓住,煮了,吃了!哼哼……你,回去能不能和我同路?”

弯转得太快,廖花洲呃了一声,一脸茫然,叶云寒朝盛翼看了看,是一脸的不屑,然后,往林中去了。

盛翼腹诽了半天,瞪着发呆的廖花洲:“我要是被鬼吃了,半夜爬你家窗户。”

廖花洲:“……那里没有鬼,我经常走。”

盛翼当然是不相信的,到了恶鬼坡,蟒蛇似的林木,迷迷蒙蒙的山雾,盛翼直吓得肚腿子打颤,廖花洲摇了摇头,一把拉住他,十分艰辛地往前拖。

好不容易到了一幢矮屋子前,盛翼看到一张旧竹椅子,也不管脏不脏,屁股一压,喘了半天,缓过气来,就指着廖花洲:“你家呀,这个鬼地方……哎哟喂,搬家,搬家。”

廖花洲烧水泡茶:“我倒是想,可我娘不让。”

盛翼看着那天色,似乎已到午后,想起还要回去,就抖抖索索地站了起来,一把拉住他:“别客气,先去看看。”

“先喝茶。”

“不喝。”

劈柴,点火,烧水,泡茶,一整套下来,还回不回去了。

昏黑的小屋,昏黑的床,昏黑的被子里,躺着一个昏昏的老太婆,简直是穷、病的标配。

屋里的味道,湿中带着臭,臭中带着腥,活生生把盛翼的同情心压了下去,他下意识退了几步。

廖花洲上前将窗前那块破布一扯,屋里登时就亮堂了许多。

但床上的人还是昏昏沉沉的,一动也不动。

盛翼挪着步子过去了。

脸面黧黑,嘴唇青紫,拿脉,脉来沉实,不用说,内有实症。

盛翼将手放在被子上那略高的地方,还没压下去,就听到一声哎呀的□□声传来,吓得他噔噔退了几步。

他悄悄对呆立一旁的廖花洲说:“咱们出去再说。”

廖花洲担忧地跟了出来。

山风轻吹,绿叶翻飞,两人坐在外面,眼睛望向山间,半响无言。

“我娘……还,能不能,治!”廖花洲神情带着沮丧,却忍不住问了句。

他原本是没带什么希望的。

他虽不懂医,却也知道老人虚衰病重,无从下手。

被面凸起,尚未按就有反应,是实,人老面瘦,不虚也虚,盛翼在心里斟酌了一番,说:“腹中沉积,气血又弱,恐……”

廖花洲吓了一跳,眼泪汪汪的望着盛翼:“那,那……”

盛翼也吓了一跳,这他妈的神情跟自己那个娘竟然有几分像,他登时就不忍心了,忙说:“气血衰不错,但也不是不可以治。”

前世,医案上好像见过这种病例,但自己却没治过,也没见别人治过。

所以说,有点不保险,但人家都这样了,是个人都忍不住吧。

不过,有个冷心冷肺的人可能忍得住。

盛翼想起那根大冰锥子就撇了撇嘴巴。

廖花洲眼泪还挂在腮上,眼睛却亮了起来,嘴唇哆哆嗦嗦:“真,真的?”

盛翼搔了搔头,妈的,豁出去了:“试试。”

两人又回到室内。

盛翼详详细细地察看了一番,转头道:“独参汤一份,大承气汤一份,注意,用药的时辰得掌握,一不小心就会出人命。”

“如何掌握?”廖花洲比起一般不识医术的人还是不同,一语就问到关键。

“一个字,快,”盛翼果断地说:“独参汤,五加参一两,红枣五个;大承气汤,大黄四钱,厚朴八钱,枳实四钱,芒硝两钱。”

廖花洲立马拿来了纸笔,然后,写了两个字就搁笔了,一脸的沮丧。

“干嘛!”

请人治病,药都开出来了,又烦心个啥。

“我,没银子。”

“……给,”看着廖花洲悉悉卒卒地将银子收过去,盛翼心里涌起一股悲凉。

治病开药还出钱,要这么下去,医生不都饿死了。

然后,他发现,廖花洲正将他那双瘦弱的爪子伸向了叶云寒给自己的医药包。

盛翼:“喂喂喂……”

还没喂完,廖花洲就兴高采烈地说:“哈哈,药都在这儿。”

盛翼:“……”

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廖花洲还在孜孜不倦地毁人:“今天先就这么的,明天盛兄还有空的话……”

盛翼:“没空。”

廖花洲一把扯住盛翼:“走,熬药去。”

盛翼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经过劈柴,点火,洗罐……一整套下来,天色都暗了。

这一暗,山间看着渗人无比,还能回去么。

“掌个灯,”屋里昏暗得盛翼都不敢下脚。

盛翼指挥廖花洲把老人的头抬起来,侧身抵在她身后。

“咳咳咳……”老人突然张大着嘴,两肩一耸一耸,胸前急速起伏。

“顺着前面捋捋,”盛翼赶紧喊了声。

廖花洲就从后面伸出手来。

过了一会儿,老人气息渐稳,盛翼瞅着时机,端药递到老人嘴边,大声道:“一口喝下去。”

刚才还是昏迷的,现下醒着,正是绝佳的吃药时机。

老人蓦地张开眼睛,瞪着盛翼。

那眼神里突然发出的极亮的一点火星,与她现在的病情极不符合,盛翼不由得愣住了。

接下来,老人疯了似的,嘴巴张着,却发不出声,两只瘦如鸡爪的手猛地伸出,狠狠抓向盛翼。

盛翼吓得往后一缩,一碗药泼了一大半。

廖花洲忙拉住她,哭喊着:“娘,别动别动……”一展眼,语气沉静:“快,灌。”

盛翼:“……”

靠,心理素质不要太好,他把药朝老人嘴上一抵,不知为什么,这次老人没有再发疯,竟然很配合,低头垂目,马上张嘴,咕嘟嘟地咽了下去。

看着她张口抬肩,又要咳嗽的样子,盛翼也顾不得了,猛地在她胸口一拍,老人喉咙里嘎地一声响,像被什么符咒定住一样,瞬间平静了下来。

廖花洲仿佛被刚才一幕给吓住了,神情呆呆的,在后面一动也不动。

盛翼松了口气,站了起来。

就在那一瞬间,无人注意,老人一颗豆大的眼泪滚落了下来。

“扑通,”声音太响了,然后,是一股浓烈的臭气。

又连着几声:“扑通……”

老人面色渐渐舒缓,嘴巴动了动,却说不出话来,手也垂了下来,再看时,眼睛瞪着,白多黑少,甚是骇人。

盛翼掐着时辰,将独参汤对准老人的嘴,强灌了下去。

一刻,两刻,终于,老人长长吐出一口气。

廖花洲一声破堤般的哭喊:“……娘呀。”

然后,老人一道幽幽的目光又打在盛翼脸上。

盛翼有些脸大地想,是不是自己长得过于好看。

他想起四殿下,原来,自己的魅力能使上至八十,下至八岁……

廖花洲声音越发悲怆:“娘。”

感觉这人今天情绪不对,该激动时冷静,该高兴时悲伤。

第19章接你

盛翼一到庭院就傻眼了,山呢,树呢,甚至是路,在轻纱一般的晚雾都活过来了,活得有鼻子有眼的。

这鬼天色,说黑就黑了。

恶鬼坡,野人岭。

盛翼不停地碎碎念,心里沮丧无比。

“廖兄,你回不回……”

有个伴就好了。

廖花洲忙前忙后,喜气盈盈:“我娘说晚上要同我说话,哎呀,好多年没见过她这样了,你先坐着,我进去一会。”

盛翼:“……”

廖家先人是多有眼力劲儿,才看中这块鸟不拉屎的地方。

腹诽归腹诽,盛翼看了看面前又低又矮的小屋,盘算着晚上是不是凑合一宿得了,正在这时,背后传来一阵轻微的衣袂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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