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他明媒正娶的媳妇拿着帕子给他擦衣饰,还凑的那么近,令他鼻尖都萦绕上了淡淡的清香,他垂头,清晰可见一截纤细白皙的脖颈,优雅美丽,让他有一种想做点什么的欲。望。
这种不在他掌控之中的事令他迷茫又无措,他这是怎么了?他一直都是个不在意女色的人,因年少便背负血海深仇,他上辈子甚至从未有过女人,当然,他也从未想过拥有。
可今时今日今刻,不过是稍稍凑近了些,竟令他呼吸急促,像个毛头小子似的不知如何是好。
而琼兮:……这衣服好难擦,而且越擦越糊,越脏的面积就更大。
“夫人,世子——”突然有丫头进来禀报,从丫头这个角度看去,正见琼兮趴在扶羡身上,扶羡低垂着头,看不清表情。
丫头:“……”对不起,打扰了。
“怎么了?”琼兮还不知这一幕有多奇怪,淡定的起身回头看向丫头:“怎么不接着说?”
丫头看琼兮小脸都有些红——她费劲吧啦的擦茶水,是急的脸红——丫头瞬间想到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事,啊!大白日的!小丫头脸涨的通红,心里默默骂了外头来人一百八十遍,才硬着头皮回道:“是、是柳姑娘,说是寻世子夫人有、有事。”
琼兮:“……”她与柳娅有什么事可说的。
琼兮纳闷,还是叫柳娅进来了。
柳娅是被柳老太太逼过来的。
那日她办砸了事,狼狈回了客房,可她还不能回柳府,这事体,她是万万不敢与老太太说的,老太太问起,她也只得含糊应付过去。
老太太起先不查,过了这么几日再不见她有什么动静也耐不住了,又叫她过去询问,旁敲侧击,她若再不应下,恐怕明日就得收拾包袱滚蛋了。
柳娅心里有苦不能言,她不太敢见世子,又不好忤逆老太太,权衡之下,只好在此时来了——若有方夫人与世子夫人在一旁,世子总不好做出将她丢出去的事吧?
柳娅甫一踏进门,才觉气氛有些古怪,但也说不上来哪里古怪,硬说的话,大概是太过安静了?
“世子、世子夫人。”柳娅行了礼,见扶羡垂着头饮茶,并无什么恼怒神情,又忍着颤抖站到离他十万八千里远的位置,觉得身心安全了些,才命丫头将东西呈上来。
来拜见主家,自然不能无缘无故,柳娅道:“听闻世子病重,家父十分挂念,只是我家藏了多年的人参,些许对世子的病情有些帮助。”
一段开场白下来,最尴尬的是琼兮。
这人参既不是她的也不是送与她的,为何柳娅说话时要对着她?再者,对着就对着吧,姑且当她天生斜眼,可,为何这话音落了,扶羡这个当事人也不知接个话,扶羡不接话,柳娅又不接着说,一时间空气静止,还是琼兮受不了,客气了一句:“客气了。”
琼兮:“……”不好意思,憋不出来了,她与柳白莲实在没什么好说的。
柳娅被琼兮招呼坐下,却如坐针毡,任她往日再如何舌灿莲花,面对着扶羡,也实在说不出什么来了,她说不出,扶羡坐的更稳当,毫无开口的意思,琼兮有些茫然了。
怎么回事,她猜错了吗?莫非这个柳白莲不是来勾引扶羡的否则为何她一言不发呢!而且,她干嘛盯着她啊啊啊!
这屋子本是方夫人的,现在琼兮也管不了那么多,直接命丫头一会儿告诉方夫人一声,她要先行一步了。
“突然想起房里还有些事,我先走了。”
管这俩人想干嘛,总归她不陪他们玩了!
琼兮前脚走了,扶羡凉凉的看了眼柳娅——意思十分明显,你还不走我就把你丢出去。
先前说了,这本是方夫人的屋子,方夫人不在,她儿子扶羡就是主人,客人不走,主人哪能离开他若走了,定要被他娘唠叨,索性让柳娅也赶紧滚了,他才离开。
几个当事人想法都挺简单的,可再隔一层,经过丫头小厮的传话,到了老太爷耳朵里,就不是这么回事了。
彼时老太爷院儿里正摔碎了一只红袖瓷茶杯。
“老太爷您歇歇气儿,好歹先注意自个儿身子啊!”伺候老太爷的小厮是他身边管家的儿子,今年二十还未娶妻,但为人十分机灵,很得老太爷喜爱。
老太爷当然没有歇了气儿,他还没死呢!他娶得老婆子就联合她娘家人要给他大孙子下绊子,他如何能歇了!
“去,把老夫人叫来!”
老太爷声音已有些虚了,却还执着的要替大孙子料理后院事。
“是。”
柳老太太来时,正见卧床不起的老太爷在用药,她先用帕子捂住口鼻,方才进去,柔声道:“老爷有何事?”
老太爷不会被她这模样迷惑,勉强做起来,气息虽不稳,但说出的话却不容置疑:“现在,你去把你娘家那个姑娘送回去,别住在镇北公府了。”
老太爷能打听到的事,老太太也知道,只是反应不同,在听闻世子夫人被气的先一步离开,柳娅与世子一前一后出门时,柳老太太十分愉悦,觉得这柳娅十分能干。
这些日子不知是不是扶羡发现了什么,先是因林家帮衬扶羡,他们那一房愈发得意,老三在朝堂上也处处不顺,束手束脚,后又是琼兮差点发现他们好不容易收买的曳南,她抑郁极了,若不快点给扶羡使点绊子,她睡觉都难安。
且这个琼兮竟和扶羡过得很和谐,林家也成了扶羡最大的助力,不过幸好她早提前做了安排,否则真要被这丫头片子摆一道。
好在柳娅是个能干的,她若能顺利搅动了扶羡的后宅,令琼兮与扶羡闹起来,最好是林家与扶羡离了心,就方便许多事。
来的路上她早已想好对策,老太爷如此直接,她也不慌乱,直接道:“回老太爷,这丫头家里正乱着,此时她回去,实在是难为孩子了。您担心的事实在多余,这孩子虽是个庶女,却也是堂堂伯府的娇养大的姑娘,定做不出那种事的。”
老太爷听罢更气,这是理由吗?他大孙子什么姑娘配不上!啊呸,跑题了。
不等老太爷再发火,老太太就又道:“方才我来之前,已叫来娅丫头问了情况,这丫头心善,是给羡哥儿送药材去了,原是羡哥儿媳妇身子乏了才先一步回房,她与羡哥儿后脚走了,也是一句话到未说的。”
当然,这段话就是老太太胡诌的了,但是她料定老太爷不会去扶羡与琼兮直接问,而那琼兮再嘴碎,也不会将这事捅到老太爷这边来,她占的,不过是个总领全局,看的明白的便宜。
老太太还不知老太爷已经对她疑了心,只以为自己安排的明明白白天衣无缝,又哀叹道:“既然您有此顾虑,我也不敢不从,这娅丫头尚未出阁,总在咱们家也不是正经事,您等着,过几日我娘家事平了,定然快些将她送回去,在府里也是,绝不叫她乱转!”
老太太都这般保证了,老太爷总不好使劲赶人家,显得他多没气度似的,且有一点,他对那丫头的猜测,全凭小厮在门外看见的一点,可又没有争吵声,也不见琼兮哭喊伤心,说白了,他没证据,贸然行事,也总得叫人堵回来。
老太爷心里憋闷,叫老太太这般一搅和,反觉得是不是自己太大题小做了,一时只得挥手叫老太太离去,自己准备叫来孙子亲自问问。
总归不管老太太或是那柳家丫头有什么心思,只要扶羡不上钩,什么都是虚无。
最主要的,是扶羡明事理,不能叫林家寒了心。
老太太得意了,却没想到最后把自己埋了的,却是自己挖的坑。
第三十四章
34
老太太走后,老太爷总觉不对劲,又喊来小厮让去将扶羡叫来,不叮嘱一番他心里难受。
待小厮领命走了,老太爷忽然想起大孙子如今已娶了媳妇,不比从前单着,哪有大晚上叫人家过来的道理又赶紧另派一个小厮去追。
谁料这小厮追的晚了,扶羡已经被叫来了,而且叫来扶羡已在书房准备睡了,并没有要去新房的模样。
老太爷:“……”
无意中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老太爷气的差点把心肺都咳出来,他容易吗,一大把年纪了还得为孙子操心房中事。
夜晚灯光下,扶羡的身姿显得愈发挺拔,可此时,老爷子却没往日骄傲的心情了,他只想揍孙子一顿!
老爷子指着他道:“你这孩子,再与媳妇吵架,也不能独自去书房啊,你说实话,是不是因那柳家丫头的事,你媳妇与你生气了?”
扶羡:“……”发生了什么?
扶羡镇定又体贴的替老爷子掖了掖被角,不叫他着凉:“您说什么呢,我和那……柳家姑娘,一点关系也没有。”
说到柳家姑娘几个字时,扶羡明显眼神飘忽了一瞬,也不知是想起了什么,老太爷见状更气,只以为扶羡真有什么别的心思,气道:“那你给我说清楚,为何要去书房睡!”
老爷子也知晓扶羡如今正值年少力壮的时候,也许还有点叛逆但他的孙子他知道,别的不说,人品他信得过,且他虽成了亲,但到底还年纪小,只有循循善诱才行。
“你媳妇哪里不好了?家世样貌性情,哪个不是拔尖的,若你真做错了事,或是与她闹了什么误会,快些解决才是正理,今日你们分房睡了,谁也不理谁,难道日后也一直要分房吗?你们是要在一块过一辈子的人,多体谅些才好,纵使你没有不对,你也是个男人,男人给媳妇认错不丢人。”
老爷子真的豁出这张老脸去了,只盼孙子能好。
扶羡不走心的点点头。
老爷子接着道:“所以,今日可不能去书房了,夫妻哪有隔夜仇,你去道个歉,这事儿就揭过去了。”
不知哪句话触动了扶羡,原本他还在走神,想着他和琼兮可不就是打算这么过一辈子吗,再一回神,忽然就极认真的应下了。
老爷子这才放了心,末了还道:“你别当我老了就要糊弄我,我让人跟着你去,不许耍滑头。”
扶羡应道:“是您好好休息,少操些心,多养伤才是正理。”
他其实也不清楚自己这抱的是个什么心理,其实若他想糊弄过去,自有一百种法子可以,但是他没有,反而他顺水推舟了。
他心里觉得,其实与琼兮在一处也不讨厌,起码,她比别的女人讨他喜欢多了。
老太爷看着扶羡走了才安心躺下,片刻后他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其实孙子这些时日,比才从南疆回来时开朗了许多吧?
另一头,琼兮回到房里,总觉得自己方才忘了点什么,是什么呢?
琼兮又如往常一般,看了会儿话本子,看着看着就有些饿,她出神片刻,慢吞吞的从外间拿了些糕点放在床前案上,伸手欲捻起一块时却又顿住——貌似最近她吃的有点多,肚子上都贴了许多肥膘,可不能这么下去……
可是!啊啊啊!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手啊啊啊!
琼兮饱含深情的盯着那碟子糕点,想吃又不敢,真的要折磨死了!
扶羡就是这个时候进来的。
他沉默的盯着琼兮的侧脸足有一分钟,直至不经意笑出来,才令前面全神贯注对付糕点的琼兮发现他。
他存在感这么弱的吗?
“啊!”琼兮被“突然出现”的扶羡吓了一大跳,见是人不是鬼,才拍拍胸口呼出一口气:“吓死了!”
又望向扶羡:“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莫不是又饿了?”
说罢肉疼的看了自己的糕点两眼,心道天都不想我长肉了,干脆心一横,将糕点推出去:“诺,只有这些了。”
扶羡看她这壮士断腕的表情就忍不住笑起来,这女人可真是……大方!
扶羡在桌案旁坐下,真就吃起了糕点,一时不知说些什么好,片刻后忽又问道:“我听闻你又在长安街开了几间铺子,怎么样,用我帮忙吗?”
“不用。”琼兮有些受宠若惊,下意识就答了,说完才想起自己还真有一事需扶羡帮忙,本来她是想去找家里大哥哥来的,但既然扶羡问了,她说也无妨:“等等,有一事,还真得你派人帮我一把。”
扶羡早就查探好了,也是曳东这小子机灵,注意到有事就立即告诉他了,虽心中有数,还是对琼兮道:“你说。”
琼兮斟酌片刻,道:“我买的那铺子原是一个家境败落的富商卖的,本不需什么麻烦,谁料都交接好了,这富商又反悔,且听他那语气,他背后是有人的,我一个女人家不好出面,管家又不好决断,你能不能派个人去跟着我的管家去看看?”
见扶羡要挑眉,琼兮又忙道:“不需你怎么样只要派个有点身份的,最好身有官职,去阵阵场子就行!”
扶羡挑眉却不是因她要求的过分,而是太轻了——还派个人去镇场子,这种事,直接全都交给他不就好了,莫不是琼兮还与他十分见外?
呃,她俩如今这关系,好像见外也正常吧。
沉吟片刻,扶羡只道:“小事,你不用管了,我派人去帮你把各个铺子都打点一遍就是。”
“啊!谢谢你!”琼兮立马道谢,且十分真情实感,其实她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报上林家的名号也是一样,再不行叫她爹去,办事也很利落,但扶羡好心,乐意帮她,她自然只有感激的份。
果真没白给他零嘴饭食吃,还是有点用处的嘛!
想到这,琼兮笑着的嘴角忽然僵住。她方才想起刚忘了的事—她明明还生着气!这狗男人什么也不说就不信她,还说那样伤人的话,就因他虚弱的退了两步,又办两件张嘴吩咐就成的事,她就要原谅他吗?!
不能啊!
本来琼兮神色已和煦了许多,扶羡松了口气打算与她商量今晚来正房睡的事,可不过一瞬,琼兮却忽然又冷下脸,没了方才笑意。
扶羡:“……”女人心,海底针,我果然还是太天真。
其实对着扶羡这张脸,琼兮也不怎么能生的起起来,可是她好心都被喂了狗,她总不能还热脸贴人家冷屁股啊,端不住也得端着!琼兮正了正神色,淡声道:“我要休息了,你若吃完就回去吧。”
扶羡咽下糕点,饮一口茶水,慢悠悠的道:“我还没吃完呢。”
琼兮:……你听不懂我这是在逐!客!吗!
琼兮被噎的没话说,直接端起一杯就要灌进去好压一压火气却被发扶羡叫住:“……等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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