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还未来得及思索,脑海里突然响起一阵峰鸣,紧接着心脏仿佛被万虫啃食一般。疼痛的窒息感越来越强烈,他眼前一黑,整个人重重向前栽去。
身子尚未碰触地面便被人接住,轻微的龙涎香在鼻尖蔓延,见他眼里已经逐渐失了焦距,男人轻轻晃晃他的身子,语气里夹杂着一丝异样的情绪。
这是怎么回事?
头脑已经无法思考了,他失神地望着男人的脸,张了张嘴却未能发出任何声音。
好疼
终于,有感应了么。
他蜷起身子,整个人因为疼痛而微微颤抖。
眼前闪过大片的红色,凄厉的惨叫声与烈火燃烧的噼啪声融为一体,快要倾塌的房屋内站着一个少年,他正天真的望着自己。
哥哥
哥哥。
喂,醒醒,你没事吧!
男人的声音逐渐清晰起来,他的目光重新聚焦,映入眼中的却是男人深邃的眼,眸里的情绪一闪而逝。
那是担忧么?
再仔细去捕捉,却发现男人已经恢复了往日的神色。
果然是看错了啊。
他不动声色的从男人怀里退出,先是扫过所有石台上,再发觉他们没有任何变化后,这才慢慢以右手撑着地面坐起。
果然还是不行。
似乎对他的动作有些不满,男人抿紧了唇,低声问道:方才是怎么回事?
伸手拭去额角的冷汗,他淡淡笑道:没什么,只是突然想重新尝试一下死物,没想到体内的母螫居然会如此躁动。
母螫?男人皱了皱眉:难道无忧丹已经压制不住它了么?
我不知道,他摇了摇头,随即轻叹道:若这次再失败,我们
我们就只能继续在活体上做实验了。男人开口道。
他闻言将头扭至一边,淡淡道:活体从来没有成功的例子,死物倒是有一个,我们可以继续
他尚未说完,只听东南角的那方石桌上突然响起一个声音,声音很小,似乎微不可闻。
两人似乎并没有听到那边的动静,直到那人啪的一声落在地上,男人这才回过头去。
等等。
就在男人惊讶的目光中,落在地上的那个人突然慢慢站起了身。他歪着头,神色无比呆滞。
兴许是方才的那下摔得有些狠,白土制成的脸已经裂开一个长口,隐约有朱砂漏出。
这那里是人,分明就是一个傀儡。
那傀儡歪着头,目光无比呆滞,一双黝黑的铁臂在夜明珠的照耀下更显诡谲,只见他僵硬的抬了抬自己的手臂,便再也没有下一步动作。
母螫的躁动了唤醒了子螫,除了第一个起身的傀儡之外,身边的其他七个傀儡依次站起身来,他们麻木的下桌,歪头,抬手,随后静静盯着中央的人。
嘴角慢慢渗出一丝血迹,他努力制住体内活跃的母螫,随即屏息凝神,慢慢安抚这些刚刚复活的子螫。
男人看着眼前的傀儡,眼底先是闪过一丝疯狂,随即便是抑制不住的欣喜。
这是成功了?
只见那些傀儡缓缓开始移动起来,他们走了几步,随即静静的跪在主人面前,张了张嘴,却始终没有说出话来。
伸手擦去嘴角血迹,他默默垂下了眼:成功?不算吧。
不能对话,终究也只是个半成品。
大概除了那个,自己已经再做不出像样的成品了。
官道上,两辆马车一前一后驶出城门,向南行驶而去。
到了一处驿站,趁着换马的功夫,三人下了车,坐在一旁的茶水摊上歇脚。
盒子里的点心已经摔碎,眼看不可再食用,沈枚从旁边的炊饼摊上买回些干粮,与两人就着茶水少用了些
我们现在去哪儿?顾檀突然开口道:要和他们一起去南郡么?
楚怀珝凝视着桌上的茶水,似是在思考着什么,半晌,开口道:不,我们回京都。
有些问题,我需要重新找晋逸确定一下。
身后响起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另一辆马车上的人下了车,似是听到了这边的对话,其中一人怯生生的走过来,小心翼翼的问道:你们不和我们一起走了么?
楚怀珝饮下手中的茶,温声笑道:楚某还有其他事要处理,我们就在此处别过吧。
兴许是胆怯,兴许是愧疚,那人始终没有靠近楚怀珝的身边,他安安静静的站在一旁,低头敛目,神色却略有慌乱。
察觉了他的不安,楚怀珝柔声安抚道:你们不用怕,这些车夫是我特地挑选出来的,一定会安全将你们送回去。
谢谢谢。那人局促道。
不必客气,楚怀珝微微一笑。
临近分别,似是想到了什么,楚怀珝上轿前叫住了男人,嘱咐道:对了,我已向南郡知府飞鸽传书说明情况,你们如果还记得被贩卖时的细节,可以如实向他说明,若能直接将他抓住,也算是功劳一件了。
男人一愣,先是想了一会儿,随即低声道:我,我记不太清了当时赶路时,似乎听到他们喊了一个名字。
他陷入了回忆,语气有些不确定:好像叫叫什么王,王回。
王回?
对,应该就是王回。
放下轿帘,两辆马车于此处分道而行。
楚怀珝闭目坐在轿里,脑海中的隐约勾出一个荒谬的猜想。
难道这些人的贩卖的事件并不是凑巧?
打过铁臂这种玩意儿的一共有两个人,一个叫王回,是通州人。
百晓的话回荡在脑海中,楚怀珝揉揉额角,眉目间难得漏出一丝后悔。
他扬起一个苦笑,心道自己当初为什么要接下这么个差事。
金玉蟾失窃,沐春阁纵蛊,陆氏垄断矿资,青云山外客,还有那个举止诡异的铁臂人
陆瓯,白雪,王回,胡青,陆峰,妙影
还记得在矿下时,妙影曾说他并不是在为陆峰做事,也就是说,在陆峰身后,应该还有一个人。
楚怀珝眼睫微颤,突然想到曾在矿中房间内时,眼前幻像消失后,始终没有看到任何与铁器有关的东西。
如果正如妙影所说,那个房间根本就是为自己设下的局,那么这个设局的人
脑中闪过一个人影,楚怀珝渐渐蹙起眉来。
是他么?
如果是他的话,他究竟要做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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