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情归同情,同情难道就不用伏罪了?
沈枚一怔,随即又道:若只是按律法惩处,是不是有些不近人情?
情与法,自古以来便是为官者的一大难题。
如果,我是说如果沈枚突然道:如果他们认错了,并说明之前的情况,有没有什么可以从轻而论的机会呢?
见他眼底满是希翼,顾檀轻笑一声:这我就不清楚了,不过在为官者的理念中,法总归是要大于情的。
见沈枚眸色一暗,顾檀又拖长了声音道:不过嘛
他对着楚怀珝眨眨眼,目光流转道:二爷又不是官,他若想寻些私情,倒也没什么难度。
真的么!沈枚跳了起来:那他们是不是就不用杀头了?
楚怀珝闻言无奈道:我几时说过他们要杀头了?
沈枚面色一红,他偷偷瞥了顾檀一眼,喃喃道:可顾大哥当时的语气真的很吓人
顾檀闻言气笑了,偏偏他又懒得解释,索性也不再说话。
楚怀珝敲敲沈枚的头,正色道:顾檀气的只是小四的态度,可怜并不能当做犯罪的理由,况且他还坚持认为自己做什么都是对的。
以暴制暴的确是最快解决的方式,但真的这样下去,整个青云山乃至整个通州都会乱了套,被人贩卖的遭遇的确值得同情,可若任由这种暴力与杀戮的风气延伸下去,又会造成多少悲剧?
沈枚闻言偷偷瞄了顾檀一眼,想要再说些什么,却只是呆呆的笑了笑。
顾檀被他的神色逗笑了,抱臂道:你那是什么表情。
沈枚挠了挠头,没什么。
三人说话间,小七慢慢走过来,他将烤好的几串蛇段递给楚怀珝,轻声道:这个给你们。
顾檀见他神色依旧,挑眉道:你现在,不怕我们么?
不怕,小七仰起脸笑了:你们一定有很好的处理方法,我相信你们。
三日后。
艳阳高照,白云悠悠。
通州城内外停着两辆马车,其中一辆旁站着一个五旬老者,他将准备好的一些干粮递进去,随后轻轻揉了揉眼眶。
马车内坐着五个人,他们神色略有不舍,其中一人抓住了老者的手,急声道:您真的不能和我们一起走么?
穆难裘推开他的手,随即轻轻摇了摇头。
杀人不是小罪,总要有人把事情担下的。
那人吸了口气,又问:小四他们家的那几口呢?他们不一起走么?
他们也不走了,他们已经决定留在通州了。穆难裘淡淡道,脑海里闪的却是小四那双倔强的眼。
他说,我不走了,我愿意和裘爷爷一起,为我们之前所做的一切赎罪。
另一辆马车内。
顾檀靠在轿内软垫上,手中捧着一杯清茶,只听他低声抱怨道:小四这个孩子,给他机会也不走,脾气还真是倔的厉害。
楚怀珝本来正在假寐,闻言不由笑出了声:不是你说要给点惩罚的么?
顾檀闻言挑了挑眉:二爷给的这算什么惩罚?
他掰起手指,一根一根数过去:房屋,食物,差事除了钱,二爷可什么都给他准备齐活了,那穆难裘还要住几年牢呢。
楚怀珝哭笑不得:你把充役也想的也太简单了些。
小四曾单独来找楚怀珝,说他愿意留在通州充役,只希望能赦免穆难裘的死罪,希望能让大家有机会一同回家。
楚怀珝本就没打算为难他们,见他神色坚决,也就略微思索了下便同意了。
此种方式也许不是最好的,对他们来说,却是最合适的。
顾檀将茶水喂到楚怀珝嘴边,幽幽道:嘁,这个时候倒学会呈英雄了。
楚怀珝低头对着茶水轻啜一口,无奈道:当时若不是你激他,他八成也不会说出那样的话来。
顾檀无辜道:我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
楚怀珝伸手就要敲他的头,却被顾檀先一步躲开,只得放下墨扇,轻叹道:你这性子啊,若总是这般,难免会遭人误会。
顾檀将茶杯放置一边,随即眨了眨眼,眼底顿时漾起了清波。只见他以手指缠上楚怀珝鬓边发丝,轻声道:那,二爷会误会么?
楚怀珝捉住他的手腕,轻笑道:当然会。
低首噙住那娇艳的红色,楚怀珝轻轻撬开他的贝齿,寻至一方柔软便开始与之缠绵。
顾檀勾住他的脖子,略显生涩的回应顿时让楚怀珝眸色一暗。
似是发觉了他的变化,顾檀眼底闪过一丝笑意,他轻轻扭了扭身子,膝盖有意无意划过从楚怀珝衣摆间划过。
一阵低沉的笑声传入耳中,楚怀珝加深了这个吻,随即将手指插入顾檀发间,顺着发尾逐渐滑至背部,随即来到腰间,手指一勾便解开了他腰上的红带,顺势描绘着他的腰线。
察觉到他的动作,顾檀慌忙按下他的手,微润的凤眼依稀有些失措,他轻喘着松开楚怀珝,伸手轻轻推了推他:二爷,这可是在马车上
楚怀珝停下了动作,只见他挑了挑眉,眼底满是促狭:你既知道是在马车上,还敢这般胡闹,是料定我不会在这里做些什么吗?
话音刚落,轿帘突然被一只手掀开,沈枚抱着一盒点心,还没来得及看清轿内景象便被一根红绸抽翻在马车边上。
啊!
穆难裘闻声走过来,只见沈枚趴在地上,手边的点心七零八落的散在一地。
等他重新登上马车时,顾檀已经整好了衣服,楚怀珝靠在一旁,嘴角笑意从未褪去。
顾大哥,你刚刚
顾檀轻咳一声,无辜道:嗯?刚刚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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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一到周末就克制不住开车的心
先尝试下尺度,不行下次走微博或者lofter
最后一个案子一定要让二爷吃到嘴里!!!!
豁然
暗室内,夜明珠的光芒照亮了整个屋子。
他盘膝坐在正中央,他面色苍白,汗水沾湿鬓边长发,一滴一滴落至地面。
嗯
紧紧咬着牙关,似乎在里正承受着巨大的折磨。
蛊虫噬体的痛感逐渐变强,身体几乎已经到到达极限,偏偏意识却越来越清醒。
好疼,好疼啊
在他的周围一共摆着八方石桌,石桌上的图腾似人似蛇,十分诡谲。更让人不寒而栗的是,每方石桌上均躺着一个人,他们眸色空洞,面色惨白,远远看上去,更像是刚死没多久的尸体。
不知过了多久,痛意逐渐散去,他扶着地面轻轻喘息,目光时不时扫向那些无动于衷的尸体。
还是不行么
这次又是哪里出了问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