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不闹了。”霍昕赶紧将文档保存,“注定是写不完了,回来再写——走,孤带爱妃血拼去!”
盛汶捂着肚子笑摊在他身上,上气不接下气。
“笑什么?快点去换衣服,”霍昕总喜欢提着她的腋下,让她用双腿缠住自己的腰将她抱起来,“我们出去吃点东西。”
他虽然没有浑身的腱子肌,可是力气很大。
回卧室的空档霍昕忍不住抱怨:“你快上学去吧,我的工作效率已经低到马里亚纳海沟了。两个小时连一封申请信都没写完。”
盛汶终于得到机会俯视他,低下头来轻啄他的嘴唇:“刚才是你不让我走的,别总是怨我。”
第40章
换好衣服出门去吃早餐。
春天一向晴冷暖不定。昨日寒冷,而今天却天气晴好,温暖到18℃,太阳十分温和的耀在天上,一件打底加一件卫衣,套一条单薄的宽松牛仔裤即可出门。
盛汶和霍昕都是这样的打扮,十分像大学情侣一起出门约会。
头发总滑下来不方便,盛汶翻下手腕上的发圈随手扎起一个高马尾,她的后脑免遭“扁头厄运”,十分饱满圆润,扎高马尾再好看不过。
霍昕好奇攥住她的头发:“随手就能扎起来吗?头发真多。”
“这有什么好怪的,”等他放手,她甩着马尾试图抽打他取乐,却只打到他的脖子,“我想吃麦当劳。”
盛汶又拉过霍昕的手来看时间。他换了新的手表,是一款十分简洁的卡地亚机械表,看不见繁复的机芯,只有洁白的表盘和十二个简单的罗马数字。
“九点四十六分,”盛汶想着,“咱们走路去吧,现在还在早餐时间,但是我想吃炸薯条。”
“好,”霍昕答应下来,“吃一吃你们年轻人的东西。”
“你不是年轻人吗,”她攥住他的大拇指轻轻摇晃着,“我想吃脆筒,要是第二个半价你也吃一个。”
“好。”大冬天他无限纵容她,“吃饭的时候想一想待会逛街买点什么。”
“嗯。”
用极慢的速度走着,步行二十分钟走到就近的一家麦当劳,几乎所有人都在年假期间,所以只要开门的店铺全部爆满。不过他们幸运,竟然找到一个靠窗的位置。
店里正放着一首叫不出名的英文歌,被吵闹的人声一会掩埋一会更加掩埋。
真的要了两个脆筒,点了两份套餐又另外要了麦香鱼和薯条。
麦当劳新出了一套《海贼王》的手办,总共十个,店里的规则是消费套餐,另加十二元才能换购一个。
“你去挑两个吧,”吃完饭霍昕指着架子上陈列的手办,“去挑两个你喜欢的,放在我们家里。”
听到霍昕的声音,盛汶将目光从花花绿绿的人偶移到他的脸上。
“我们家里?”其实她想这样问。
可是没有问出口,就也学着他那种自然而然的口吻说:“好,那我去挑两个,放在我们家里。”
盛汶不是这部日漫的粉丝,看不到尽头的东西,她害怕一辈子煎熬。于是就随便挑了两个自己最熟悉的角色,一个戴着黄帽子的路飞和一个戴着粉帽子的乔巴。
其实这也算不上手办,顶多叫做食玩,不过实在太可爱。
“路飞这个帽子做的好像樱桃小丸子的同款,”盛汶拎着小食玩头顶的挂绳,“霍昕,拿你的手机来,我看能不能帮你挂上?”
霍昕抗拒地捏着口袋里的手机:“我配这个会给人笑话的,你自己留着吧。”
盛汶只好将“路飞”挂在自己的手机上,又将“乔巴”装进卫衣口袋里。
这时有个衣着十分朴素的中年女人朝他们这边走来,她手里举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小字,盛汶一眼认出这人的职业。
中年女人好像不会说话,只将牌子摆到霍昕面前。
霍昕微笑着摇头。
盛汶却将钱包拿出来,挑了一张二十块的拿给那个女人。
女人向她鞠躬以示感谢,然后去到别的客人那里。
女人走后霍昕说她傻,表情十分无奈:“为什要给她钱,我怀疑,在中国根本就没有真正需要帮助的人。”
他这话说的够冷血。
“在国外,在餐厅里吃饭,剩下的面包和牛排,分给门口哪一个流浪汉他们都非常乐意接受,还要向你道谢。但是在中国,想要献爱心还要替他们买一份新的。仓廪实而知礼节。那些人既然觉得尊严重要,又何必出来向别人伸手。”
霍昕的确在这个问题栽过跟头,留下了很不好的记忆。
盛汶拉过他的手,安慰道:“观念不同,你不要生气嘛。我当然知道,放在以前我也是置之不理的。”
“可是,”她说,“我想替你积福,我想着你每天都要开车上班,而且总是出差出远门。多做些好事,会消减我心里的担心。”
霍昕心里一悸,呆呆地望住她半晌。
而后他笑着摇了摇头,又抬弯起手指轻轻敲她的额头:“你还挺迷信的。”
盛汶不否认:“我说我每天出门前都看黄历,你信吗?”
“哦?”霍昕笑起来,“那你说,今天日子怎么样?”
“嗯,今天是黄道吉日,宜一切。”
“好,那既然这样,我们现在就去逛街,消消食。”
“走吧,”霍昕站起来走在前面替她开门,“刚才想好买什么了吗?我送你一块手表好么,总看手机多不方便。”
“我不要,”盛汶拉起他的手试图将他的手装进自己的卫衣口袋里,可是他太高了根本办不到,“随便逛逛就好,就当散心吧。”
她想到《色戒》里,易先生替王佳芝买下那颗鸽子蛋的时候,王佳芝说,我不敢戴着在街上走。
“干什么不要?”霍昕摸着她空荡荡的手腕,“如果不要手表,就送一条手链给你吧。女孩子还是戴点首饰好看。”
盛汶想起之前替他在SKP时买的那块昂贵的宇舶手表,立刻选择了后者。
“那我要手链吧。”
“好,这才听话嘛,再想想还买什么?把一季的衣服都买下来,搭配好,省的上学再花时间。”
霍昕没意识到,他已经渐渐走在了李俊宁的老路上。如果他能意识到这个问题,应该很容易联想到,几年之后自己拿着锅铲系着围裙从厨房出来,乐呵呵问一句:老婆,今天的汤是咸了还是淡了,你尝尝,我下次会改进的。
商场里春款已经上新,霍昕挑东西的眼光一向很好,再加上盛汶皮肤很白并身材比例不错,几乎穿什么都很合适,所以只逛了地素和江南布衣就买了全身的行头。
他们都喜欢这两个简洁大方又低调的牌子。
在江南布衣最后逗留,他们拒绝了导购的热情随意逛着,盛汶问霍昕:“我好奇,为什么感觉你还挺懂时尚的,你不是工作忙吗?”
霍昕站在一排衣服面前挑选:“这跟工作忙有什么关系,又不是二十四小时都在忙。”
“哦,那你平时买东西怎么买?会选择网购吗?”
“不会。”
霍昕拿起一条黑色的不规则连衣裙往她身上比:“我是单纯的不喜欢在网上买东西,就算是旗舰店的东西我也觉得与商场不同。我偶尔会自己出来逛,顺便买一些喜欢的东西。不过平时,我都会将购物清单交给助理,他会立刻过来帮我买齐,一小时时间用不了我就可以拿到,如果不合适我就再让他拿回去退掉。”
“网购等的时间太长,我不喜欢等。”霍昕叫导购换来一条s码,“你还有想问的吗,感觉你在给我做专访。”
盛汶抱着裙子去了试衣间:“没了,以后再问吧。”
最后只差一双适合学生平时穿的鞋子,挑到最后选了一双粉色的匡威1970S,十分适合春天的颜色。
“还有别的想要的吗?”霍昕提着全部的购物袋,假如杨彬在就好了。
“再买瓶香水给你?”
“不要了。”
居然一个小时刷掉他一万多。
“你什么表情,不舒服?”霍昕打量盛汶的脸色,忽然忆起来她上一次这个表情是什么时候。
就是在A市护城河边上的那家法餐餐厅吃饭的那次。
霍昕明白过来。
他笑着说:“何必不开心呢,像这些简单明快的衣服,不容易过时,起码可以穿上好几年,比起花里胡哨的快时尚可省钱多了。”
盛汶仰头看他,要接他手里的袋子:“你是包养我了吗,还是谈恋爱的时候女孩子都这么花男朋友的钱?其实我很怕自己会喜欢上这种感觉,更害怕会沉迷其中。”
霍昕愣住,突然意识到自己犯了错误。
是他将“未来充满变数”这句话抛在了脑后,他现在就固执的认为自己会照顾她一辈子,保证一辈子让她衣食无忧,所以他潜意识里就开始觉得,至于她本人是仍旧保持独立自主,还是选择做一只只会花钱消费的金丝雀,只要有他在,都无关紧要。
这是大多数男人都会犯的错误,犯在心爱的女人和宠爱的女儿身上。
霍昕凝思一会,选择让她分担那只装着连衣裙的袋子:“嗯……谈恋爱的时候,一般都是不分你我。比如你帮我做家务,我给你花钱。不过,这次的确是我考虑不周,我太久没恋爱,所以对你有些,过火。”
他用了“过火”这个词。
“这次,就算了吧。你可不能贪恋这种感觉,毕竟我是准备失业的人。你还是要好好学习知道吗。而且假如将来我一直不愿工作,还要靠你养着我。”
“我知道了!”盛汶突然觉得心里那块缺失得以补齐,笑眯眯高兴起来,“将来我养着你!”
“但是……”霍昕接着说。
他真像一个溺爱女儿的父亲,腾出一只手来慢慢揉着她的头发,声音温柔到骨子里:“你记住,我只要在你身边一天,就绝不让你受任何委屈。不论是物质上的还是精神上的。”
盛汶一时跟不上他的心路历程:“怎么突然说这些,人来人往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在生离死别。”
霍昕深情款款凝视住她:“现在除了亲你,没有任何能够表达我的心情,可是这是公共场合。”
她还以为看见了梁朝伟。不过他的感情来的突兀,她没多少触动,只觉得衣服下面的鸡皮疙瘩有些膨胀。
她在心里不禁感叹,这个男人,拥有一副巧夺天工的好皮囊,再加上一张能说会道嘴巴和一个移动图书馆一样的大脑,真不知以前拜倒在他脚下的美女有过几吨。
第41章
再与霍昕“厮混”两天,他节后复工不情不愿回到公司上班,她亦回到自己家中静待初试结果。
霍昕的车子保险到期,他故意不继续与原来的保险公司续约,联系了新的保险公司。
然后他又耽误时间为由,将任务交到盛汶手中。他觉得让她帮自己做点事会消减她心中“被包养”的不快。
于是盛汶着手之后就开始不停地给霍昕打电话询问买保险的具体事宜,光为一个“第三者”就给他打了三次电话。
因为霍昕故意说:我不知道要不要买“第三者”,之前有没有买我忘了,你看明白了再来问我。
于是她得先搞明白“第三者责任险”是什么意思,再慢慢向他解释,然后再向他建议该买多少钱。
差不多耗费掉“一个数学白痴都该搞明白二阶导”的时间,她以为他该知道所谓的“第三者”不是插足婚姻的那个第三者的时候,他淡淡嗯了一句:我没怎么听明白,今天太晚了你明天再打给我吧。
就这样,盛汶被霍昕涮羊肉一样七上八下涮了整整两天。幸而卖保险的推销员脾气弹性都大。
最后他再用一句装腔作势的“亲爱的辛苦了,这事办的太漂亮”,将她哄的冰释前嫌。
二月十五那天,下午四点刚过,盛汶一通电话打给霍昕,激动到没有考虑他现在是否在上班是否在开会。
幸而霍昕当时既没有在开会也没在上班,刚刚送走了前来送调研报告的部门经理。
接通的瞬间,耳边传来一阵土拨鼠叫,他将手机拿到离耳朵很远的地方减少杀伤力:“怎么了你,叫人绑架了?”
那边只传来上气不接下气的哭声。
霍昕知道今天出成绩,听见她哭赶紧安抚:“好了,好了,没关系,不是还能二战吗,二战不行还有三战,四战,一直站到终点站都行。”
那边一直哭,他就一直说:“你不知道,这年头都流行找小姑娘结婚,前几天我们公司一个姓张的总监,找了个比他小十三岁的,看着春风得意的。你想,假如我们结婚,以后人家问起我,霍先生你太太是做什么的,我就说,我太太还在念书。显得我多能耐啊。”
“谁跟你说我没考上的!”
盛汶又哭又笑终于开口,让霍昕刚挪到耳边的手机又立刻撤远。
“我过线了,”她哭的更加厉害,“就是英语稍微差点,别的还凑合。”
“那你哭什么?”
“刚过,人家是差额制复试,过线的也不一定能参加复试,”她知道自己这分数是擦边球,难免心情复杂,“万一被刷下来,还不如没过好。”
“不会的,放宽心,”霍昕立刻宽宥她,“常言道,人生总得心存侥幸嘛。要不然彩票行业为什么几十年来生生不息呢。”
“哪个常言道的?”她又哭又笑。
“开心点,别哭了,不怕扰民啊,等我下班就去接你。兑现我的承诺,如何?”
挂掉电话之后,霍昕慢慢走到办公室的落地窗前看风景,他将双手插进口袋里静静站着,眉眼里都是笑意。
他发了很久的呆,然后给李俊宁去了电话。想到过年都没联系李俊宁几次,所以打招呼时特地给他补了一句“新年快乐。”
李俊宁那边正因设计图纸忙的昏天黑地,开腔就带着几分不耐烦:“兄弟,元宵节都过去了,你祝我羊年快乐吗?”
“你说我结婚怎么样?”
电话那头传来认真的询问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