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为什么?”游屿一愣。
“粉丝会数家属。”沈白詹说,演员和家属的位子都是纵向对应,粉丝很容易从排列找出演员家属。
“他不小了。”沈白詹弯眸,“再乱看你就是明天的头条。”
头条上写,谢江余私生子曝光,疑海外秘密结婚。
薄覃桉与谢江余交情不浅,沈白詹只是捎带,换句话说沈白詹并不是很喜欢薄覃桉这个人。如果没有谢江余,沈白詹万万不会想认识薄覃桉,但他很喜欢游屿,所以愿意和他多亲近。
开始播放电影前,主创们站在台上通过主持人的安排与台下观众粉丝做互动,时间不长,半小时左右。
都是艺人,行程紧张,互动过后他们便都离开点映会赶下个通告。谢江余也如此,所以电影放映后沈白詹离开了会,大概是跟谢江余道别,再回来时电影正好播放到谢江余所饰演的男主角亲吻女主角的片段。
沈白詹啧道,“不要脸。”
“十八岁未成年禁止观看。”沈白詹对游屿说。
游屿配合地捂住眼睛,然后张开手指透过指缝去看。
这次的电影算是谢江余转型之作,谢江余首次演反派角色,结束后游屿意犹未尽,反复回忆电影最后一个镜头,那是个无声的长焦。谢江余坐在大厦露台,抬眼望向远方,脚下空荡,多挪动一步便有可能坠落。
他张了张嘴,没说话,很快露出个极其嘲讽的笑。
屏幕瞬间黑暗,键盘打字声响起,伴随着越来越激烈的键盘声,屏幕浮现出两个字。
“是你。”
放映结束,随着演职表的滚动,会场的顶灯也都重新亮起,大约过十几秒后现场突然爆发出轰鸣般的掌声。
“会有第二部吗?”游屿抬头问沈白詹。
照这个结尾应该会有,沈白詹划拉了几下手机屏幕,“薄覃桉在外头,让他请我们吃饭。”
会场内有沈白詹之前的同事,沈白詹先让游屿出去找薄覃桉,游屿没想到薄覃桉会来,找到通讯录写着薄医生的号码,他还没按下去那个显示通话的键,来电显示便在屏幕上闪烁。
“薄医生。”
“出会场左拐。”男人指引道。
游屿根据薄覃桉的提示成功找到,他打开副驾驶的车门抱着书包坐进去。这里不能长时间停车,薄覃桉立即发动车子,并问游屿有没有什么新想吃的。
虽和薄覃桉已经很熟悉,但游屿仍旧不适应每次见到薄覃桉,都让对方请自己吃饭。
他婉拒道:“作业很多,我想回家写作业。”
“最近学习紧张吗?”
“还好。”
艺术班的学生已经走得七七八八,好似约好般一夜之间空了大半个教室,为班级内的学习氛围,老师让剩下的学生都挪至前排添补空缺。最后一列的游屿不可避免坐到另外一个极端,讲桌前直对老师的第一排。
对于所有学生来说,第一排的座位十分玄妙,处于坐在老师眼皮子底下小动作能够被极大可能忽略,也经常在犯错或者是被叫到上黑板写题的边缘反复试探。
尤其晚饭后晚自习前的班主任亲自考察单词默写,被叫到的人需要上黑板听写。
十字路口是红灯,游屿看薄覃桉要走的方向问道:“不等他吗?”
他指的是沈白詹。
游屿第一次叫沈白詹叔叔,被沈白詹抱怨叫老了,他又要叫沈老师,沈白詹更摇头说他配不上老师这两字。
“叫我名字,沈白詹。”沈白詹说。
这哪能,辈分多乱,搞得游屿更不知道要怎么称呼他。
“不等。”沈白詹既然只让游屿一个人出来,那一定是不像见薄覃桉,薄覃桉也犯不着贴上去。
游屿是薄覃桉带着认识沈白詹,沈白詹请游屿看点映会,薄覃桉自然要有所表示,小孩什么都不懂,大人不能如此。
送游屿到家时,沈白詹的信息提示弹出来。
“我挺喜欢游屿,不算欠人情。”
“谢谢您送我回家。”游屿这边已经在道谢了。
薄覃桉放下手机,单手把着方向盘说:“好好休息。”
游屿点头,顺带关好车门离开,没走几步又突然转身回来敲敲车窗,待薄覃桉降下后问:“下个月是邵意生日,薄医生你知不知道邵意平时喜欢什么?”
他和薄邵意因为分班已经很旧没在一起玩,薄邵意前几天还在抱怨学习重担迟早得压垮他这脆弱的神经。
“他不喜欢过生日。”薄覃桉又将车窗降下去一点,“如果要送,现在最适合你们的只有练习册。”
“您比老师严格。”游屿自讨没趣,重新对薄覃桉说再见后跑进单元楼。
几步上楼,站在家门前用钥匙开门,游屿突然觉得不对劲,锁很松。走的时候自己没反锁门吗?他还未来得及回忆,门突然从里头推开,露出女人那张越来越精致的脸。
“妈妈?”游屿下意识后退一步,松开还插在锁眼里的钥匙。
“怎么回来这么晚?学校今天补习吗?”舒少媛手中拿着果篮,手湿漉漉的像是在洗水果。
“嗯。”游屿低头顺着舒少媛身边的空挡钻进去,低头换拖鞋时舒少媛也没离开,游屿被视线锁定莫名觉得不自在。
“妈妈下班路过水果摊,那家雪梨挺不错,最近干燥,想到要熬点雪梨汤给你。”
游屿顺着舒少媛的目光望去,果然厨房灶台上架着汤锅。
游屿轻声,“您熬的太多了,我一个人喝不完。”
刚刚鞋柜边放着的手提袋内装有舒少媛的衣服,舒少媛大概是想回来住几天,游屿又说:“我自己会熬,您如果有事的话放着我来就好。”
“小屿……”
游屿沉默,许久才问:“您和他出什么问题了吗?”
“没有,妈妈只是想回来看看你。”舒少媛语气染上几分低落,“这段时间怕打扰你学习,一直不敢打电话。”
“这不是看到了吗?”游屿张开手臂在原地转了圈,“我很好。”
不光精神很好,甚至因为饮食营养均衡胖了不少。
他没给舒少媛再说话的机会,提着书包回房,摊开课本也没心思学,直到外头传来关门声他才像是松了口气般倒在床上,躺了十几分钟后才走出卧室。
雪梨汤放在餐桌,盛出来一碗晾凉,剩下的全部装在密封盒中存入冰箱。
甜食吃太多会腻,雪梨汤也是如此,游屿喝一口便知道舒少媛糖又放多了,她这个人似乎不怎么会把握饮食调味剂量,总是按心情下料。
太甜根本喝不了,游屿只能将所有汤重新倒回锅中,加入开水重新炖煮。
原本一小锅,味道正常后变成一大锅,游屿直接端着锅去敲傅刑家的门。
傅妈妈热情地接过游屿的好意,下楼时游屿带着傅刑回家,傅刑碰碰游屿肩膀问他怎么突然想到要熬雪梨汤。
“天干物燥。”游屿瞥了眼傅刑手中的作业,“做作业怎么不在自家做?”
“我妈烦。”傅刑无奈,“来你这避避难。”
最近傅妈妈不知道中了什么邪,要和儿子一起学习,以至于傅刑根本无法开小差,傅刑好不容易逮着游屿,哪能放过千载难逢逃离母爱的机会。
游屿每周坐车去外地补习,神龙见首不见尾,傅刑看着游屿摊在桌面的试卷,稍稍头问:“这次月考你觉得难不难。”
“难。”游屿低头去找放在书桌角落的草稿纸。
“你一定没考好。”他将草稿纸分出一半放在傅刑面前,弯眸笑道。
“说吧,考了几分?”
第二十八章
话音刚落,游屿猛地站起冲出房间去开画室门,他居然在这个时候才意识到舒少媛回家意味着什么,舒少媛每天回家第一时间去画室,如果这次……
“找什么?”傅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画室仍旧保持游屿上次来过的模样,游屿松了口气摇头。
“没有。”
舒少媛大概忙着煮雪梨汤,没空看他自己在家到底有没有好好画画。事实上有陈卡斯这个老师后,舒少媛便很放心地放任游屿自由发展。一个人坚持很多年的习惯一时半刻不会改变,正如游屿虽然不再动画笔,但有时会无意识在草稿纸上随意简单画某个之前练习过的物体轮廓。
高考来临那天,学校要求所有学生清空教室,值日生与班长留下布置考场,其余学生放假回家。游屿路过高三教室,没他想象中的欢腾,所有考生好似明日没有决定命运考试般同往常一般上自习。记得他刚上高一时,上届高三考试前一日离校,整个校园都是他们的欢声笑语,不知是谁带头发起撕书扔书活动,教学楼前的空地上全是翻飞的试卷。
六月已经很暖了,白日比黑夜更漫长,这周补课老师有事,游屿不必跑那么远去补课。游屿不想回家,背着包在大街游荡,南大大学城那边傍晚时常有乐队表演,游屿买了杯果汁坐在不远处听乐队演奏。
乐队风格偏重金属,鼓手鼓槌每一次落下都仿佛打在他心上,很快游屿捂着心口觉得不太舒服。恰巧兜里手机振动,他拿着手机走到演奏声稍弱的角落去接。
“游屿,游屿我在学校附近的小吃街,你快带着人来救我!”薄邵意呼吸急促声音哑地不成样子,游屿正欲问详细地址,薄邵意闷哼一声,紧接着电话那头传来嚣张的男生。
“叫救兵?”
“还敢叫救兵?!”
“给我往死里打!”
“嘟嘟嘟。”
“邵意!薄邵意!”游屿急忙喊了几声,立刻回拨过去,留给他的只剩电信公司优雅的女声,提醒对方无法接通。
薄邵意爱玩游屿知道,爱玩的人通常有不知天高地厚的毛病,游屿匆匆赶往小吃街,同时拨通傅刑的手机,傅刑听罢立即撂下手中的事情赶来。
最近这段时间,比起游屿,傅刑和薄邵意玩得更多,两人教室离得近,课业比游屿这个经常跑去隔壁市补课的人不知轻松多少。与傅刑汇合后,游屿问傅刑最近薄邵意有没有惹到什么人。
傅刑认真想了想,摇头道:“不清楚。”
学校小吃街就那么一条走到底,但两边分出来的小巷很多,游屿与傅刑分头找。高三学生才离校,小吃街聚集不少,游屿根本走不快,逆着他的人流将他不停向后推,他挤不过,只能走几步停一停,等待人稍微散去后继续寻找。
也不知找了多久,傅刑打来电话说人找到了。
“怎么样?”游屿担心道。
“先来医院。”傅刑话音刚落,游屿又道,“别去薄医生那。”
“行,你尽快。”
薄邵意伤得不轻,手臂与背部全是被棍棒敲击过的淤青,游屿到时隔得老远薄邵意便冲他打招呼,游屿快步上前拍掉他挥舞的双手冷道,“笑得出来?”
“当然。”薄邵意挑眉,故意气游屿,用手指点点自己手腕上的青紫说这是男人胜利的伤痕!
傅刑身手好,看样子最后应该是反败为胜。
幸好是傅刑找到薄邵意,游屿掂量掂量自己的战斗力,大约只能在女孩子互相拉扯时阻止片刻。
“他们五个人,邵意一个没胜算。”傅刑说,“我到的时候他被人压在角落打。有个人后兜有蝴蝶刀,露出来了。”
傅刑说得轻松,但事实上并非如此,他忽略了很多细节。
找到薄邵意时,薄邵意被人抓着头发使劲往墙上磕,薄邵意知道护脸,前几下并未直接接触墙面,以至于手背上全是撞击产生的划痕。水泥墙粗糙,皮肤一划就破,他满手都是血,看起来吓人的很。
打薄邵意的是这附近的混混,傅刑曾经和他们起过冲突,在高一的时候。
“记不记得高一刚开学要抢你钱的那几个混混?”傅刑问道。
游屿眨眨眼,想了会后摇头,诚恳道,实在没印象。
高一的游屿与现在的游屿稍微不太一样,高一孩子未脱初中小孩的稚气,不像现在的游屿逐渐褪去青涩,变得迫不及待展露锋芒。那时的游屿长得白白净净一看就是家长眼中的乖孩子,老师中的优等生,但在混混眼里便是撒气抢钱的绝佳对象。
每年新生入学都是混混们最兴奋的时候,他们站在校门口不断观察着每个出入学校的学生,从中找出最听话最沉默的那个,把这些人堵在背巷里施以暴力,百分之九十以上不会被反击,甚至他们不具有事后报警请老师家长的能力。
温温柔柔的人总是伴随着与生俱来的善良。
游屿通常对已经撒过气的事情采取永久失忆的态度,但傅刑不同,自小他便担当着保护游屿的角色,因此游屿受气总是去找傅刑。本着有仇必报,立刻就报的态度,游屿在被抢钱后的一个小时内冲进傅刑家,极委屈可怜地告诉傅刑自己被人勒索。
勒索二十,游屿边说边打开装零钱的钱袋。
“这里空落落的。”
他们抢走还要骂我是穷鬼。
傅刑听罢拍案而起,随手从书架上扯了趁手的汉译英字典便带着游屿回学校找人。
回忆至此,傅刑不得不感叹怎么才过一年,游屿变得如此叛逆,判若两人。
薄邵意将傅刑一拳砸飞混混的姿势学给游屿看,游屿简直懒得看他即将毁容的脸及惨不忍睹的手,他低头从包内拿出自己的保温杯递给薄邵意示意他喝点热水,并问他之后打算怎么办?
这身伤短时间内好不了,游屿又去掀薄邵意的衣服,“薄医生一定会知道。”
“薄医生最近要转科室,你能藏得住吗?”游屿沉吟片刻,将自己的手机放在薄邵意手中,“友情建议坦白从宽。”
况且薄邵意是受害一方,追究责任那些混混需要负全责,他忽然想到了一个人,他又问,“要报警吗?”
“报警得当场报,现在警察不会受理。”傅刑摇头道,“小屿,许多混混能在街头当街霸,都得有点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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