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霸攻略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17(1 / 2)

学霸攻略 陆尚恩 5048 字 2023-09-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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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拗了,两个人一样拗。明明知道对方心里想的什么,却都不愿意妥协,不愿被说服。一道鸿沟卡在久违的拥抱之间,林维桢想后退。

“回去吧,”林维桢低低叹了口气,“别误了实验室的事儿。”

作者有话要说:

两个人做事儿都不够成熟,都会慢慢长大。

一开始写这种剧情我是很抗拒的。但是,这个世界不会因为不写这段故事少任何病痛,却也许会因为写了这段故事,多一些勇气。

配角全员也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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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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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清没拿房卡,只得打电话把姜枫吵醒,却没想到对方一直没睡,穿着拖鞋跑下来带他上楼,一边故作轻松地问道:“还好吧?”

不好,何清觉得自己表现的糟透了。

许盈的事是林维桢的私事,但姜枫一路陪朋友两肋插刀跑过来,早就猜了个八/九不离十,随便说了几句就拼出了事情的原貌。何清闷了一路,去浴室洗了把脸,滴滴答答的水珠落在夏日衣衫轻薄的料子上,很快就湿透了一片。

姜枫拍了拍他的肩膀:“想说我就陪你说,不想说就赶紧睡。”

屋子窗户开着,夜风吹进来,比林维桢有温度。

何清握着拳头,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他今晚说的最多的三个字是‘回去吧’。”

总是在把何清往外推,恨不得把他摘的干干净净,让他对这场旋涡闭目塞听。

“让我觉得,”何清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来,“我是个只可共富贵不可共患难的人。”

“别这么想,”姜枫盘腿坐在旁边,“估计就是你最近实验压力大,paper都快发了,他舍不得让你太累。”

累,是很累,但何清不是会把“累”挂在嘴边的人。他顿了顿,转头问道:“我压力表现的很明显么?”

“当然了,”姜枫笑道,“你不觉得这一个月宿舍气压都很低?我们怕吵着你休息,你一接老师电话我跟浩哥老李集体闭麦,噢对了,空调电费是浩哥交的,都忘了跟你说,记得给他钱。”

姜枫看着何清有些惊讶的眼神,又道:“不用谢,能碰上这么个大佬室友我们其实挺开心的,都欣赏你,想帮又不能从做实验帮,只能其他地方多注意一点儿。话说回来,我都这样了,你觉得林维桢跟你在一起,会怎么想?”

会考虑的更多,翻倍还不止。

何况林维桢比杨浩那几个大大咧咧的人敏感多了。

何清心里忽然有一个声音说:“他也想过讲出来的吧?”

但何清电话里一直只有实验进展,说到哪儿都能绕回来。见了面本是好好说话的机会,他却一心想着让林维桢不要休学,看有没有别的退路。

木已成舟的事情有什么退路,设身处地想想林维桢长大的环境,他有什么退路。

“怎么了,”姜枫看何清脸色更差了,紧张兮兮地凑近了一些,“你们不会真吵架了吧?”

“没吵,”何清说,“你刚才那么一说,我觉得我有一些……自我。”

“天才都自我,”姜枫安慰道,“自我是天才的特权。”

何清终于笑了一声,随后又伸手揉揉脑袋:“但我还是说错话了。”

姜枫打了个哈欠,问:“什么?”

“我说……你要一辈子跟我端着吗……”

何清话音未落,就听见姜枫哈欠打到一半转成了响亮的嗝。

姜枫露出“孺子不可教”的表情:“汝听,人言否?”

这话是604几个人时常拿来消遣何清的,以解自信心被打压的悲痛。

何清这会儿却觉得自己活该挨骂,一边默默听着姜枫竹筒倒豆子般的唠叨:“这情况你就啥也别说,做点实在的,比如抱一下……”

见面的时候俩人心里都横着,那揽一下肩跟蜻蜓点水一样,根本不算拥抱。何清悔的肠子都青了,掀起被子钻到里面蒙着头,不想继续聊了。

从那天开始何清成了三院的常客。

早上有课就下午来,下午有课就早起来。林维桢连拒绝的余地都没有,包子、粥和小菜已经整整齐齐地放了一排。照顾病人已经要起很早,林维桢都想不到何清怎么从市中心过来比他买的还早。除了正餐还有水果,水果还是何清自己削好切好放在自己饭盒里的,林维桢用完了何清就问他要,还饭盒的时候总要说话,总不能躲着。

到最后许盈都发现了,林维桢支支吾吾地说是学校朋友。

“维桢,叫人家来里面坐坐啊,”许盈道,“多贴心的孩子。”

林维桢无奈,总觉得何清也在赌气,说什么都不进来。

“大学朋友啊?”许盈又问,“叫什么?”

林维桢顿了顿,语气忽然温柔起来。

“高中朋友,”他说,“叫何清。”

张煜总算在妻子手术前飞到了S城,他瘦了很多,见到林维桢的时候有很多话都说不出口,只是在和自己一样高的少年肩头拍了两下,四十多岁的男人,眼眶都湿了。

许盈和张煜说了一晚上话,最后是张煜亲自告诉了张子轩。手术当天林维桢和他们父子俩一起在外面等,张子轩眼神里全是惶恐,像受惊的雏鸟。

医生走出来说“手术很成功”的时候张子轩哇地哭了,弄的张煜又止不住地流眼泪。

一切安顿好林维桢说有事儿出去一下,在医院附近的咖啡馆见到了何清。

咖啡馆的味道都恍如隔世了,身边的亲人都平安健康才谈得起理想。林维桢在医院这些日子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一堵墙拦住了外面的花花世界。短时间内这堵墙不会崩塌,但抬头看看,何清为他架好了梯子,能爬上去,往远处望,哪怕片刻也是解脱。

何清抿了一口咖啡,看见林维桢从吧台拿了一包黄糖,一股脑全倒进去了。

“你不是不加糖吗,”何清放下杯子,眼神落在林维桢手里的搅拌棒,“换口味了?”

林维桢喝了一口,玩笑般地回了一句:“生活苦,补点儿糖。”

何清皱起眉:“最近低血糖?”

林维桢手上动作一顿,无奈地承认了:“何医生,别戳穿啊。”

何清没接话,连着喝了好几口咖啡,杯子都要见底了。

林维桢又问他还有几门期末考,何清说最后两门了。

过于充实的一个学期即将落下帷幕,为了弥补之前疯狂加班的消耗,实验室给所有人放了长假,顾晓燕问暑假什么时候回家,何清想了想,说八月再回。

七月他要留下来。

“你弟知道了?”何清问。

“嗯,”林维桢点头,“也没让他好好考完期末。”

张子轩早就发现不对劲儿了,很早之前他就无意间听到父母夜里打电话说公司的问题,后来林维桢提前回国,许盈又说有事儿回老家一趟,怎么想怎么蹊跷。

何清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你对他太好了。”

林维桢抬头笑了笑:“那怎么办啊,他是我家人。”

他双手握着杯子,又道:“其实张子轩心挺善的,也讲道理,就是没遇到过什么坎儿,不是真的不懂事。小姨是惯他,但是你说,谁家孩子能惯着,父母会不惯啊?”

如果林维桢有自己的、完整的家,也会是被宠大的小孩,自由自在地做着狂妄的文学梦。

可惜没如果。

何清心里忽地一疼,甚至不敢看林维桢的神情。

他不可能不羡慕张子轩,却把这种羡慕变成了更浓的亲情,小心翼翼地护着弟弟这份不染世俗的天真,让他过的顺一点,再顺一点。

一杯咖啡喝完林维桢就接到了张煜的电话,之前的手续都是他办的,张煜有好多不清楚,后面补交费要问林维桢。

“那我回去了,”林维桢把杯子放下,朝何清笑笑,“明天别来了,好好考试。”

别来了,别来了,到现在还是这样。何清心里涌起一阵委屈:“你是不是从没把我当家人?”

林维桢一愣,把手里的杯子碰倒了,最后一点奶沫蹭到了桌上。

何清心里骂了自己一句,刚要解释,林维桢手机就响了。

“快了,”林维桢按了按眉心,“嗯,两分钟,我就在医院门口。”

两人对视一眼,谁都没再说什么,算不上不欢而散,也算不上完美收场。

何清第二天没来西郊,但林维桢收到了一个大箱子,拆开来看,是满满当当的巧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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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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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维桢正在慢慢习惯这样的日子,W大那边手续都办妥了,他只对李修远交了底,其他同学都是一知半解,关系近一些的估计也要到下学期开始才清楚他休学一年的事儿。W大和W大附中都在西郊,林维桢出国前把东西都搬李修远那儿了,这两天李修远又陪他一起搬到W大附中旁边的住处。

能惯孩子的时候谁都想惯,许盈租的房子面积不小,还分了两个卧室,合同直接签到张子轩高考后,也算省事。张煜被公司债务弄得焦头烂额,没等到许盈出院就走了,否则别说治病,一家人估计都要喝西北风。

“听你哥的话,”张煜拍拍儿子的头,“好好学习。”

张子轩闷声不吭,目送张煜离开,便把自己锁进了卧室。

林维桢去楼下小店买饭回来,敲门也没人开,发完微信又留了个便条,让张子轩自己用微波炉热热吃。李修远带来了最后一批衣服,他得下去拿。

“我还挺怕的,”林维桢坐在街边的凳子上,手边放着没拆的三明治,“你说我要不要带他看心理医生?”

李修远那份都快吃完了,一边擦嘴一边道:“这话我不敢乱说,要不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其实李修远心里是偏袒林维桢的,知道他家突遭变故,一路跟着小姨长大就够心酸了。现在看着他把弟弟当成差了十来岁的小朋友照顾,难免有些无奈。但李修远也能理解张子轩,一个顺风顺水十七年的小魔头,父母疼爱家里不缺钱,几乎一下子从天堂坠入地狱,这谁受得了。

家事能不说就不说,张子轩的老师同学也不知道,所以他期末成绩断崖式下跌被解读成了浮躁贪玩不刻苦。班主任恨铁不成钢,把他叫到办公室大批一通,毕竟要上高三了,老师心是好心,但话说重了,撞上这么个叛逆期的少年人简直是灾难片。

“他要发脾气也算了,冲我发脾气都没事儿,”林维桢揉揉头发,“但除了手术室外哭那一次,其他时间就绷着脸。他爸是再三交代让他在妈妈面前坚强点儿,但是出了医院回家,发泄情绪也不丢人啊。”

“你觉得不丢人,”李修远说,“你弟不一定。你帮他扛了太多事儿了,但算算你才大他几岁?”

说话点到为止,李修远没继续讲,林维桢也没继续问。

“我暑假去北京实习,”李修远说,“过两天就走了。面是见不了,但有需要随时打电话,半夜也行,别自己忍着。”

林维桢伸手拍拍李修远的后背,朝他笑了下。

李修远忽地想到了什么:“何清在S城吧?”

林维桢点头,李修远伸了个懒腰,说:“那就行,他在了我就不操心了。”

看见林维桢表情不太对,李修远又道:“怎么回事儿?吵架了?这一天了也没见你提他。”

“没吵,”林维桢低头笑了笑,“他太忙了,不想耽误他。”

“什么叫耽误啊,”李修远说,“你俩是最亲的人,谁都不想出这么大事儿,但既然来了,不得一起面对么。你是不是惹人家了,说什么‘别管我,我自己来’?”

林维桢愣了下,李修远看他那样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天天罪感那么重,不怪你,这些真的都不怪你。你是上帝还是菩萨啊,什么错都往自己身上揽?小组项目崩了都先反思是不是自己的问题,那小组项目拿第一怎么没见你夸自己?对你好的人都是心甘情愿的,比如我,何清他更是。”

说了一车轱辘话李修远都渴了,拧开瓶盖喝了口水才继续。这些话他早就想告诉林维桢了,不过是没有合适的时机。有时候不说是觉得自己不够格,但现在离他的家庭和过去更近了些,在这段友情里李修远又主动往前迈了一步。

他不能让林维桢身后没有人。

“别太感动,给你弄哭了何清还觉得我欺负他的人了呢,”李修远开玩笑道,“是不是觉得我特好,想早点认识?”

林维桢把他凑过来的脸推过去,转头笑了。

确实想早点认识,林维桢想。

他的至暗时刻是自己一个人过的,不是没有好朋友,只是那会儿大家都太小,痛彻心扉体会不到,安慰的话也不会说,更没有经济能力为他奔走。小姨对他好是生活上的,没有同龄人设身处地为他考虑,开导他,劝解他。他只能一个人等着伤口愈合,一个人穿过迷茫的浓雾,一个人从噩梦里逃出来,走到今天。

那么难都过去了,当下的一切也都会变好。

许盈坦然接受了自己的病,看到检查报告的晴天霹雳已经过去了,人各有命,掉下来什么都得担着,何况发现的早不是死刑。只是看着林维桢忙忙碌碌,许盈除了感慨就是心疼。丈夫不在身边,儿子不够成熟,四十多岁的人隔着半个地球给林维桢打电话哭诉,如今想来还是脸上挂不住,有些愧疚。

他真是像极了姐姐,许盈心想。

林维桢查了很多资料,医生说什么都记着,吃什么好,什么一定要忌口,怎么适度运动,怎么稳定情绪。与现实共存是一种勇气和一种能力,上天过早地赐予了林维桢这些。

W大附中放假无缝衔接了张子轩的高三冲刺补习班,但他周末还是会去医院,和林维桢换班照顾许盈。

林维桢晚上偶尔会帮张子轩看看卷子。

他很久没看高考题了,这些东西很奇妙,像是青春的见证,就算以后再也用不到圆周曲线和三角函数、安倍定则或楞次定律,它们也是在大脑中雁过留痕的存在。

电子表响了几声,林维桢看过去,显示屏写着“周日20:00”。

张子轩第二天有早课,早该回家换班了。

林维桢觉得不对,拿起手机拨通了张子轩的电话。

对面一下就接了,但背景音很嘈杂,还有人大声嚷嚷,听起来不像是好的字眼。林维桢忽地站起来,下意识地往外走,一边关上门一边叫张子轩的名字。

过了好几秒张子轩才喊了声“哥”,声音明显不对劲。

林维桢心脏一下子揪起来:“怎么了?你在哪?”

张子轩说了个地名,含混不清的,林维桢也不知道,他干脆道:“发我位置共享。”

屏幕上两个小红点离的不远,就在这一片,林维桢开了辆单车,蹬的飞快,风一般地穿过两条街,拐进一条小巷子,看见张子轩和几个年纪相仿的高中生站在一家酒吧门口,没缺胳膊没少腿,才长舒了一口气。

gu903();一个中年男人露着纹身花臂,点着烟头坐在凳子上在几个人身上来回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