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当然最主要的还是他有点得意忘形了,暗喜天助我也,这房产交易一冻结,不管是想让他还房子的陈女士还是想让他交房子的何宗铭,都可以用冷水洗脸醒醒神了。
中介朋友的电话不失时机地打过来,先前忙得要上吊,突然彻底闲下来,好似整个生活被按了暂停键,整个人都虚了:“兄弟……我饭碗要保不住了,你那缺人不?”
那必须缺,卖房子的过来卖健身卡,岂不是比吃大白菜还容易?
陆远非二话不说让他过来,后来又改变主意,要亲自赶去忻河迎接这一员猛将。
仪式过于隆重,让夏云则怀疑他另有所图。
“我有些事要处理,顺便接一下他。”陆远非坦荡地承认,还问他要不要同去。
去干什么?当然是看何宗铭倒霉,如果有机会落井下石他也不会客气。
何宗铭能力一般却混得风生水起,全仗着关系打点得好,实际屁股底下一堆屎,只不过身后有靠山,没人揭穿罢了。
如今忻河成立新区,领导全部换届,从市场监管到劳动保障都捋了一遍,谁也不敢顶风作案,在这个节骨眼上,陆远非请的律师联系到先前因经营不善辞退的员工们,常识一普及,上下一串联,一窝蜂地申请劳动仲裁,由于人数众多,声势浩大,主管部门没人敢袒护黑心老板,约谈批评带罚款,还有吊销许可证警告。
何宗铭左支右拙,焦头烂额,还有被辞退工人去厂门外拉横幅,闹到合生乳业那里,大公司最要脸面,先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暂时停止合作,至于什么时候恢复正常商业往来,恐怕比恢复房产交易还没谱。
他工艺陈旧,设备老化,全仗着与合生乳业旧日的香火情在支撑,如今身陷泥淖,人家可不是要抓住机会把他一脚蹬?
屋漏偏逢连夜雨,按住葫芦起来瓢,何宗铭知道那些人有备而来,也不敢抵赖,咬牙拿出给女儿留学的资金补上这个窟窿,勉强打发了闹事的工人,刚要重整旗鼓再战沙场,哪知更要命的事还在后头。
被辞退的工人中有一个元老人物,早先跟着陆远非父母打江山的,在律师的鼓动下挺身而出,把何宗铭原料以次充好、自检记录造假、贿赂抽检机构出具虚假报告、长期供应不合格产品……等一系列违规经营的内幕全捅了出来。
市场监管部门反应很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吊销了他的生产许可证,合生乳业尤其愤怒,直接把何宗铭告上法庭。
“食品行业监管特别严,容不得一点侥幸之心。”律师托托眼镜,“何宗铭不仅要赔偿合生乳业的损失,搞不好还要吃几年牢饭。”
陆远非点点头,示意这边可以功成身退了。
顶梁柱一倒,老婆孩子也跟着倒霉,何媛病急乱投医,给他打了好几次电话都被拒接了,态度鲜明地管他们去死。
敢把主意打到夏云则头上,当兵哥哥的铁拳是吃素的吗?
夏云则被护在翅膀底下,单知道何宗铭倒了霉,不知道他家陆哥在背后推波助澜,感叹一句恶人自有天收,就把这事抛到脑后了。
所有恩怨纠葛至此画下句点,陆远非不再与过去纠缠,全心全意地拥抱新生活。
房产交易冻结的好处之一就是丈母娘没底气逼他们分手了,虽然仍没个好脸色,逮着机会就要骂儿子几句,陆远非却听出了敲打他这个儿婿的意味。
到底母子连心,生怕他一朝得志便猖狂,欺负了老夏家的宝贝儿子。
哪儿能呢,捧手心里宠着还嫌不够。
他那块地也受了影响,房产禁止交易,土地更是别想,先前问价的全部退回去保持观望,让夏云则着实失眠了好几天,还要他用点别的办法才能哄睡。
健身房经营得蒸蒸日上,犯不着为那块闲置的地皮着急上火,总之饿不着他家小公举就是。
转机出现在夏秋之交,忻河高新技术产业园规划出台,他那块地被征用,补偿金十分可观,让他们可以提前退休,过上不劳而获的舒服日子。
“不能坐吃山空。”老夏眉宇间带着一抹忧虑,一本正经地给他们上课,“劳动最光荣。”
经过长时间的拉锯战,夏家父母终于意识到这俩是来真的,红线牢得液压钳都剪不断,只好祭出成年人的口头禅:“算了。”
冷战得不偿失,臭儿子胳膊肘使劲往外拐,几个月连家都不回一趟,陈女士想儿子想得半夜偷着掉眼泪,深刻体会到什么叫做赔了夫人又折兵。
没法子,只好别别扭扭地让夏云则带人回去过中秋。
陆远非小意殷勤,比当兵时对付定时炸弹还细心,夏家父母也退了一步,和颜悦色地招待他俩。
整体氛围和乐融融,末了陈女士还塞给他个大红包。
“我这算过关了吗?”趁岳父岳母不在场,陆远非凑过去和夏云则咬耳朵。
夏云则刚咽下一块菠萝,肆无忌惮地给他一个甜蜜的吻——
“当然,亲爱的哥哥。”
——完——
第106章傅光洲-小冤家1
傅光洲纵横情场二十年,风流花心又慷慨多金,向来与各路情人好聚好散,万没想到等他浪够了想找个固定伴侣过平静生活的时候,突然被人反攻倒算,追着屁股要他清偿前尘过往。
真像电影里的套路,高手总在最后一役马失前蹄,浪子回头才发现后路已断。
哦,不是断,是被人堵死了。
灯光昏暗,目光迷离,他咬紧牙关强压下一阵突如其来的悸动,即使被人折腾得筋疲力尽,也要强撑着几分体面,不肯在小狼崽子面前低头。
“还敢走神?”小狼崽子年轻气盛,最受不得别人怠慢,见他心不在焉,眉眼凛然,加紧攻势,终于怼开了他的金口。
傅光洲脑门上全是汗,眉头紧锁,咬牙切齿地挤出一句:“真他妈……冤家路窄……”
对方呵呵低笑,声音透着意犹未尽的磁性沙哑,像一只猫在玩弄爪间的猎物,慢条斯理地调侃道:“路窄没关系,扩扩就行了。”
草!
傅光洲愣了三秒才反应过来此路非彼路,霎时老脸一红,羞恼交加地捶在床铺上。
真该让他的下属都来看看他们那个总是绷着狗脸、高冷冰山一样的顾总,人后是怎么一边老汉推车一边大放厥词的。
他一个游遍芳丛的老司机,竟然阴沟里翻船,栽到后生晚辈手里,真是怎么想都咽不下这口气。
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累的,傅光洲一阵阵眩晕,眼神涣散,有气无力地骂了一句“小王八羔子”,脑袋一歪失去了意识。
如果一切能重来,他绝对不会在那个无所事事的夜晚,因为闲极无聊就晃荡到常去的gay吧排解寂寞。
明明之前才下定决心找个投缘的人,收收心好生过日子,不再做个谁家被窝都暖不热的风流浪子。
他承认是在健身教练那里碰了一鼻子灰,又羡慕人家单纯无畏逐爱而行的勇气,先前那点想包养对方的小心思全化了飞灰,好像肖想一下都是亵渎。
年轻真好,傅总晃动着酒杯,懒洋洋地倚在吧台上,有一句没一句地跟调酒师闲聊,视线不着痕迹地扫过酒吧里形形色色的客人,想在其中找一个能让他停留驻扎的小港湾。
“你跑到这来找过日子的人,缘木求鱼呢?”调酒师跟他相识已久,熟稔得很,不留情面地吐槽他:“看看我们这名字,来跟着我念Tonight,谁来这不是寻欢作乐,哪个跟你天长地久?”
傅光洲皮糙肉厚,被嘲讽了也不以为然,还朝他懒洋洋地笑,拖着腔调说:“天长地久倒是不必,这词儿我听着就起鸡皮疙瘩。”
他刚过四十,由于坚持健身,身材皮肤都保持得极好,看上去好像三十出头,头发浓密,长相英俊,既有情场浪子的风流疏慵,又有成功人士的优雅稳重,谈吐幽默,慷慨多金,惹得一群小0春心萌动,前仆后继地自荐枕席。
傅光洲虽然风流,却也讲究,挑嘴得很,是个耿直的颜控,等闲姿色入不了他的法眼,这些年身边来来去去的人,拎出哪个都能让人由衷地赞一句帅气。
他在床上只做1,是圈子里人人皆知的小秘密,传闻床技甚佳,床品也好,堪称知情识趣进退合宜,所以那些想给他终结单身却最终铩羽而归的小基佬们失落归失落,怨恨倒是谈不上,背后提起傅总来,还要心照不宣地夸一句好男人。
现在好男人终于要收心了,结果还是狗改不了吃屎,寂寞地跑到Tonight来猎艳。
调酒师又推过来一杯马提尼,酒液在杯中晃动,澄澈、纯粹、热烈,附赠一句祝福:“喝完这杯,走出去,你会找到你的真命天子的。”
傅光洲连喝了几杯,已在浅醉的边缘,遗憾地看了看周围灯红酒绿间沉醉不知归处的绰绰人影,将杯中的酒液一饮而尽,带着调酒师的祝福抽身离开这令人目眩神迷的温柔乡。
他没想到只是一个转身的瞬间,祝福就成了诅咒。
深秋的夜晚冷风一吹,喝下肚的酒精都上了头,傅光洲身形晃动了一下,扶着廊柱捱过这一阵眩晕。
风吹起风衣下摆,路灯在他身后照出凌乱而孤单的身影。
像他的前半生。
江湖老油条突然涌上淡淡的伤感,为蹉跎的光阴,为逝去的情怀。
忧郁独属于少年,落到老男人身上就显得荒唐而诡异,傅光洲摇头轻笑,暗骂自己闲极无聊,合伙人退股,新股东即将莅临,他还要打起精神应付修罗场,哪有余力去伤春悲秋?
傅光洲做了几个深呼吸,站直身体,掏出手机叫代驾。
就算遇不到交警查车,他喝成这样也没法自己开回家的。
这次的代驾比往常速度都慢,不知道是不是路途不顺,傅光洲倚坐在引擎盖上,醉眼朦胧,多亏秋风冷冽,才没让他醉卧停车场。
“傅先生?”
一道高大的身影当头罩了过来,遮挡了灯光,也遮挡了视线,傅光洲有些迟钝地抬起头,视线聚焦,神情微怔,呆滞片刻然后勾唇微笑,声音低沉悦耳:“现在代驾都这么帅了吗?”
来者是个英俊挺拔的年轻人,凤眼微挑,高鼻薄唇,眉目冷峻,一身剪裁合身的黑色风衣,裤线笔直,皮鞋纤尘不染,从头到脚透着一股子睥睨众生的高冷范儿。
不像代驾,倒像皇帝微服私访。
手机上有接单师傅的照片,只是图片太小,他昏昏沉沉地看不清楚,单凭这么多年混迹商界练出的一双利眼,就知道这小子绝对不是干代驾的。
来人身上淡淡的冷香令人神清气爽,天之骄子就是天之骄子,披上麻袋片也扮不成凡人,何况人家根本没想着遮掩。
“钥匙。”一只白皙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朝他伸过来,对方面容阴郁,微蹙的眉头带出点淡淡的嫌恶。
傅光洲是醉了又不是傻了,第一反应这怕不是个玩真心话大冒险的矜贵少爷,随便挑个路人甲来逗闷子。
等等,这个人刚才好像叫了一句“傅先生”?
“傅先生。”对方看他疑惑,耐着性子又叫了一遍,还拿出手机,显示接单画面,“我是来送你回家的。”
真是代驾?傅光洲还是不信,上下打量着他,啧啧感叹:“怎么,大少爷深入群众体验生活?”
对方愣了一下,随即颔首,一副理所当然、不容置喙的样子。
傅光洲被睡神拽住一只脚,随时就要跌到黑甜乡里去,看了手机也不疑有他,乖乖地把车钥匙递过去。
这代驾一看就是个新手,丝毫没有过来扶一把的意思,任由车主脚步虚软的扶着车门爬上后座,两眼一闭睡了过去。
车子行驶平稳,乘坐体验舒适,傅光洲小睡片刻,醉意稍退,身体坐直了些,好整以暇地欣赏对方出众的容貌。
有这么一张得天独厚的脸,不去混娱乐圈实在可惜,不过他转而想起去年包养的十八线小明星在床笫之间讲过的那些八卦,再看看代驾师傅通身目下无尘的矜贵气派,又觉得让他去混娱乐圈才是暴殄天物。
他脑补得很欢乐,眉眼间带着似醉似醒的笑意,慵懒而散漫,不经意间散发着成熟男人的温雅气度,醇厚得像陈年的酒。
代驾从后视镜看他一眼,声音带着冷意:“你在看什么?”
傅光洲放松身体靠在座椅上,呵呵一笑:“看你长得好看。”
他身边帅的不少,帅成这样的却不常见,何况这人气质卓然,连头发尖都散发着不与凡夫俗子相类的气场,不抓紧时间多看看,以后怕是没有这么养眼的机会了。
对方大概不习惯被人这样直白地夸脸,眉头一皱,从鼻子里哼出一句:“肤浅。”
哎哟,咱能不能正视现实,承认人类就是肤浅的生物?
这世上可能有人不爱钱,但是没人不爱美。
傅光洲心里明镜似地,知道自己在gay圈无往不利靠的是什么,一是钱二是脸,再加上长年健身练出的好身材,才能一路沾花惹草,做个走肾不走心的风流浪子。
前面这个年轻人显然没经过情场历练,带着一股子凛然不可侵犯的孤寒,仿佛世间的红男绿女没一个能入他的法眼。
傅光洲之前交的小男朋友都是心照不宣一拍即合,各取所需好聚好散,从来没费心思玩过什么攻略游戏,对这种高岭之花更是敬谢不敏。
大家都这么忙,谁有那闲工夫玩套路?
奈何这代驾师傅的长相实在赏心悦目,让他突然想换换口味,问:“你干这行多久了?要不要给我当专属司机?”
看人家这气场也知道不可能用钱砸下来,他其实没抱什么希望,就是实在闲得无聊撩一撩,有枣没枣先打一竿子再说,万一高岭之花长着颗木鱼脑袋,岂不是能让他捡个现成的便宜?
上帝总是公平的,给了他如此盛世美颜,就不该再给他聪明的头脑,否则别人还有活路吗?
大帅哥脑袋果然不怎么灵光,从后视镜看了他一眼,略一颔首:“可以。”
傅光洲愣住了,酒醉了大半,寻思这就成了?
这点时间不够泡一碗面的,他竟然把人泡到手了?
难道大帅哥心性纯良,听不懂老男人的暗示?
既然迈出了第一步,后面就不用藏着掖着了,傅光洲屏住呼吸,轻声问:“你懂我的意思吧?”
大帅哥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声线平稳不见起伏:“懂,你是gay,目前空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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