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啊!!!啊!!!”整个院子都回荡着扶夕杀猪般的惨叫声,经久不息。
另一边,屋子里,苏月辰和宋向初两人使用灵剑冲向冷暮身边,试图将黑雾打散。
不料,招式还没出手,两人就被黑雾的力量反弹出去倒在桌子上。
“嘭”的一声,苏月辰与宋向初摔倒在桌子上,从桌子上面滚落下来。
叶则知急忙跑过去扶起宋向初,担心道:“向初哥,你没事吧?”
宋向初冲叶则知微笑摇摇头,手腕一翻手中的剑消失,他俯下身将苏月辰扶起,擦拭一下自己嘴边的血迹,他将胳膊抬起阻拦准备又要过去的苏月辰,道:“别白费力气了,再这样下去,即使你灵力再强也救不了小天使。”
苏月辰紧握着拳头气愤到极点,他心中不悦。
作者有话要说:
百鬼众魅:指各种妖魔鬼怪
第29章足訾
叶茗被扶夕扶到门前,她扶着门框,语气微弱道:“月辰,你将刚才发生的事细细说一遍。”
苏月辰将佩剑寒伶放在身后,瞬时被鸾飞收进,他讲述道:“你们走后,我以为他在做噩梦,铜钱突然发出红光将我击倒。之后则知他们进来,那时的他已经被黑雾围绕近不得身。”
叶茗手指弯曲着,在下巴来回移动思考着,很快将手放下,道:“这是邬家人最擅长的怨魇术,在被施加人身上的东西施加咒语,只要被施加人入睡,怨魇术便在梦里折磨被施加人,让被施加人陷入他内心最恐惧的回忆中。所以,像我这种本身带有怨气的人,就会被波及到,陷入冷儿的回忆中,幸好扶夕将我抱了出来。”
“难道是父亲的铜钱?”叶则知暗暗自责,觉得是自己让邬家人趁机伤害到自己的哥哥。
叶桐妤拍着叶则知的肩,安慰道:“不必担心,看黑雾的颜色与浓度上看,邬家人是在向佑灵司与青心宗挑衅,冷儿有神力很快就会化解。”
“阿暮在忘归海时已经受了重伤,他无法化解怨魇术。”念一突然出声。
太簇拽着念一的胳膊,小声道:“阿暮肯定不希望我们说出去,他们才一直不知道,万一阿暮醒来知道了,会怪罪我们的。”
念一生气怒喝道:“都什么时候了,还隐瞒,再隐瞒佑阿暮的命都没了。”
苏月辰质问道:“他为何无法化解?”
念一不耐烦道:“在救你母亲时,言识镜的镜面碎掉,阿暮未躲开碎片发出的神力而被波及到,正因为他受伤我们才闯进忘归海。我知道你们青心宗恨不得阿暮早点死去,但是对我们百鬼众魅来说阿暮谁也不可替代。”
她眼神充了怨恨,那眼神恨不把所有人都撕碎,恨不得立刻抛开所有人,将冷暮带走。
苏月辰转身望着冷暮发呆,他脸色暗的就像乌云密布的天空一样,好像随时都会有雨点般的泪落下似的。
宋向初问道:“言视镜是什么?怎么从未听过此物。”
叶茗:“你们不知道也正常,就连我也未曾从冷儿口中得知此物半字。”
“冷儿,你到底还有什么事情在隐瞒我?”叶茗在心里暗道这句,她看向被黑雾围绕完全看不清躺在床上的冷暮。
念一继续说道:“虽然阿暮有自愈能力,但言识镜毕竟是神器,他在短短数日是无法尽快自愈。没想到小小的怨魇术竟然这般……或许他这样死去,也是一种解脱。”
她的语气透露着浓重的悲哀,但更多的没有表露出的哀伤笼罩在念一的心头,她的心仿佛冷得发颤,她不知该如何保护冷暮。
“青心宗的宗上司,阿暮的温柔是我们百鬼众魅的宝藏,我们永远屈服他的温柔之下,绝无二心。”念一转身带着太簇与初春消失在众人面前。
不用说都知道这时的苏月辰心里有多难过,他从未想过会这样,眸底闪过一抹若有若无的愧疚之意。
“言视镜。”宋向初与叶茗齐声说出。
两人相视一眼,叶茗略显疲惫的说道:“言视镜的事希望大家不要说出去,在场的都是疼爱冷儿的亲朋好友,言视镜大家就当做没听到。”
“好。”众人同声。
这次他们对于要守口如瓶达成了一致,也可以说是一种一起守护冷暮的默契。
苏乐紧紧抓着宫仙卿的胳膊,担心道:“仙卿,小暮不会有事的,对吧?”
“小暮怎么了?”张义行突然站在苏乐与宫仙卿身后,他激动都要跳了起来。
两人被张义行吓一跳,转身看到张义行与张言盛及乔采桑站在他们的身后。
“苏木姐,仙卿哥,小暮到底怎么了?”张义行好像浑身都散发着一种担忧到极致的情绪,尽管他极力克制,但紧张惊慌的情绪还是藏也藏不住地从他眼底溢了出来。
二人相顾,久久不语。
叶茗走过来,解释道:“冷儿被邬家人施加了怨魇术,本以为他可以化解,但……他之前受了伤无法自我化解,我们也没有办法近身救他。”
张义行听到这个消息,迫不及待想跑进去,却被张言盛一把拦住。
张言盛:“你的极品丹药。”
张义行点点头,转身跑进屋里,他看到苏月辰与宋向初嘴角边的血迹,走到他们两人面前,将手里的药瓶打开倒出两颗药丸。
“给,如果小暮醒来定不愿看到你们受伤。”张义行将药丸举在两人面前。
宋向初抬手将两颗药丸拿到手中,吃进一颗,他将另一颗放在苏月辰嘴边,道:“如果你不希望小天使伤心,就把它吃了。”
苏月辰毫不犹豫地张开嘴将药咽下。
张义行转身往冷暮床边的方向走去,他看着黑雾缭绕将冷暮掩埋,伸出手将黑雾拨开,终于看到冷暮那俊美的脸。
“小暮……”张义行眼神温柔看着冷暮,他手腕一翻手掌出现一个盒子。他将盒子打开,弯下腰将那小小的药丸送进冷暮的嘴里,随后起身站到离床边一米远的地方。
只见黑雾聚在一起幻化成一颗球,“砰”爆炸化成白色小小火花,顺流而下消失不见,冷暮出现在众人眼前。
这时的冷暮也平静下来了,恢复到正常睡眠的状态。
张义行转身走到苏月辰面前,道:“十分钟后小暮便会醒来。”
宋向初夸赞道:“义行,没想到你的手这么厉害啊,那黑雾居然绕开你,我刚才跟宗上司用剑都未将它打散。”
“以柔克刚。”张义行瞬间跟泄了气球似的,低下头走出门外。
宋向初轻轻按一下苏月辰的肩,道:“好好照顾小天使,想必小天使醒来最希望见到的人就是你。”
苏月辰点点头,想到刚刚那些在脑海里一闪而过的想法,忍不住语气沉重地开口问道:“则知,你哥哥是不是改过名字?”
叶则知疑惑的看着苏月辰看向冷暮的侧脸,坦然道:“是啊,哥哥以前叫冷杳。”
苏月辰转过身看着叶则知的眼睛,声音略带一丝颤抖,道:“是杳无音信的杳吗?”
叶则知用力的点点头,回答道:“对啊,怎么了?”
苏月辰的眼神顿时好像星辰大海,瞬息万变,好像心里藏了多年的强烈感情被一下子打开闸门,洪水般倾泻而出。
见状,宋向初拉着叶则知的手转身走出房门,目光深沉的将房门关上,给苏月辰和冷暮留下私人空间。
苏月辰脚步踉跄地走向冷暮的床……
门口外面,叶桐妤看一眼叶则知和宋向初,语气坚定地命令道:“则知,你跟我回屋。”
叶则知看向宋向初,不舍得跟在叶桐妤身后。
叶茗走到宋向初面前,拍一下他的肩,道:“你完蛋了,妹妹的眼神简直要杀了你,咦……我可不敢往下想了。”
叶茗抖一下肩,往张义行方向走去。
“没事,有冷儿在。”扶夕也拍一下宋向初的肩,微笑小声安慰着,随叶茗走过去。
“张宗主,没想到你家义行这么厉害,多亏他,要不冷儿就交代在这里了。”叶茗走到张义行与张言盛面前,一度的夸奖。
张言盛:“义行说今日一定要来给佑灵司大人送生日贺礼,所以我们提前过来。没想到遇上这么危险的事,真是万幸能救下佑灵司大人。”
四人扬身而去,张义行在转身时看一眼冷暮的房门,虽然为冷暮提心吊胆,但还是跟随叶茗她们离开。
宋向初叹口气,他将胳膊交叉在脑袋后面,吹着小曲离开。
房间里,苏月辰坐在冷暮的床边,看着冷暮,眼神里充满了深情,还带着一些悔恨的情绪。
好像过了一个世纪一般,冷暮终于醒了过来,他慢慢睁开眼看到苏月辰担忧的神情,起身伸出手抚平苏月辰的眉间,微笑道:“阿辰哥,你怎么了,第一次看到你这样的眼神,感觉好吓人。”
苏月辰一把抱住冷暮,冷暮的眼睛睁得像铜铃般大,他缓缓抬起右手轻轻触碰在苏月辰的后背,道:“阿辰哥,你怎么了?”
苏月辰在冷暮的耳边,道:“杳儿,原来你没死,我好想你。”
听到这话,冷暮眼睛一怔,他嘴角上扬两行泪流下,道:“大哥哥,你都知道了?对不起……”
苏月辰放开冷暮,他抬手为冷暮擦拭着眼泪,道:“十一年前你父亲与司书为何去世?你为何换了姓名?为何在忘归海不与我相认?为何……”
冷暮打断微笑着说:“阿辰哥,你突然这么多问题让我怎么回答啊!让我好好捋一捋思路。”
这一丝思念就像秘藏的珍宝一样,苏月辰一直藏在心里,以前毫不诉苦,直到现在他再也无法克制。
苏月辰盯着冷暮的眼睛,希望冷暮快点告诉他答案。
冷暮挪动着他的屁股,他靠在床头上,缓缓道:“十一年前你离开后没过几天,父亲便带我离开云溪谷去找茗姐,后来父亲与司书死在邬家人的手中,而我却没想到一不小心被选中成为了佑灵司。”
苏月辰眼神忧伤,一种难言的痛苦在他的眼眸中闪烁。
冷暮:“之后我随茗姐四处游玩,直到两年前我在国外听到你发布的「杳绝」那首歌。我一眼就认出,那星空般的眼眸与左眼下的泪痣,还有「杳绝」这个你我曾经共同哼唱过的曲调。”
冷暮又道:“阿辰哥,茗姐她为了我才在两年前没说出,而且她也不知你就是我的大哥哥,你可不要怪茗姐。”
“明白。”苏月辰当然明白,因为在石阶梯的时候他全部听到了。
二人四目相对,那目光暗含着多少悔恨。
第30章孟极
冷暮不再躲避苏月辰的目光,微笑道:“我是真的没想到大哥哥你居然是青心宗世家的人,我来忘归海的时候听到茗姐这么说着实吓了我一跳。”
苏月辰心里暗道:“早知道这样,一开始就向你表明身份,那样你在十一年前开始就在我的身边。”
一股无法控制的后悔的情绪,在苏月辰心里翻腾着。
见苏月辰不语,与那明显非常后悔的眼神,冷暮微笑着转移话题道:“其实「暮」这个字还是因为你而起,因为你是在黄昏的时候离开云溪谷。”
“原来是这样……”苏月辰嘴角勾起微微的弧度,眼瞳里闪着点点的,碎碎的流光,尽是对自己的讽刺。
冷暮:“当在忘归海见到你时,你对我的态度极差,便生气不想告诉你。但我又忍不住对你旁敲侧击,你居然一点也没认出我来。”
强烈的委屈感涌上心头,冷暮撇着嘴抱怨着。
苏月辰:“我怀疑过,但十一年前的你只是普通人,小笈阿姨又告诉我你已经死了,我……才没有多想。”
“没想到一个是想多了,一个是想的太简单了。”冷暮忍不住仰天悲叹,他觉得老天跟他们开了个过分的玩笑。
苏月辰那冰冷的眼神中,隐含着一抹哀伤。
“假如以后,我说的是假如,如果以后哪一天是我认不出你来,你会怎么办?”冷暮笑嘻嘻的说。
苏月辰心道:“想必是上天对我的惩罚。”
苏月辰没有想到,此刻看似随意的一句话,竟一语成谶,预言了某些苍凉的未来。
冷暮看苏月辰又不语,微笑道:“既然你知道我是杳儿了,以后可要给我一点看得见的在乎,之前在忘归海我可伤心了。”
“好,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苏月辰脱口坚决的说出。
冷暮见苏月辰的眼神如此坚决,得意道:“没想到怨魇术恰好让阿辰哥认出了我,这份大礼,想必邬家人也没有想到吧!我还真是因祸得福呢。”
苏月辰神情忧郁道:“不知怨魇术会不会再次发生,你还是将铜钱扔了吧!”
“其实当我摸到这枚铜钱时,我就知道这枚铜钱被施加了怨魇术,本以为以我一己之力可以解决的,没想到……”冷暮摸着项链上的铜钱,他紧锁着眉愁闷不展。
苏月辰抬手抚平冷暮眉毛之间紧锁的眉睫,道:“这次你可要多谢张宗主的儿子张义行,如果不是他,我们谁也救不了你。”
“行哥哥来了?真的吗?”冷暮情不自禁地抓住苏月辰的胳膊,喜悦的心情从他的眉眼上表现出来。
苏月辰推开冷暮的手,他紧紧握着拳头,黯然神伤地强忍心中的怒火似的。
看着苏月辰的眼神,冷暮嘴角轻轻上扬,心里暗暗得意。
冷暮一股坏坏的笑说道:“阿辰哥,忘归海的竹屋……你是不是因我而建的?”
“天色已晚,你好好休息,你与我的时间会比那失去的十一年更长。”苏月辰语气坚定地说完,便起身离开。
冷暮准备开口说话,但苏月辰已经将门关上,他撇着嘴说道:“还真是会说话,本还想多跟你说说话呢,好不容易你我相遇又相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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