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老者扫了一眼隔壁的陶商,言道:“老夫知道了,你再去打听,若有消息,再来告知。”
“是”牢卒答应着,走了两步又站住了,犹豫问道:“陛下已经答应释放恩公,天子诏令,一言九鼎,想必不会再有变数了吧”
老者眉头微皱,没有回答牢卒的话,摆了摆手示意他先出去。
牢卒走后,老者看向陶商,开口问道:“若老夫猜得不错,你想必就是陶商吧”
陶商点头笑道:“若在下猜得不错,先生应该就是张太尉”
“罢了罢了”张延不禁失笑摇头:“果真是天意如此,你且说说段珪是如何死在朝堂之上的吾观你年纪虽轻,却不似鲁莽之人,应该还不会做出此等荒唐之事来”
提及此事,陶商也是无奈苦笑,走过去坐在牢房之间的跟前,将早朝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张延听罢,一声叹息:“罢了,这也是那段珪罪有应得,不过陛下宠信十常侍,此乃灭国之兆,先祖曾有预言,只可惜老夫愚钝,不能置身于外,一心想着报效国家,保住先祖辛苦挣开的基业,如今才知天意如此,人力难为呐。”
陶商闻言吃了一惊,想不到张延竟然早已知道汉家要灭亡,却还想着挽回时局,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张延的固执,正和卢植等人一样,都在为自己的理想而苦苦挣扎,做最后的努力。
只听张延又道:“既然是你为我求情,如今段珪已死,陛下定会恼恨于你,十常侍再捏造些罪名,恐怕老夫还是难逃其毒手,逆天而为,天意,果真难违么”陶商问道:“如今朝堂之上卖官粥爵,陛下见钱眼开,先生虽被十常侍陷害,何不令家人输送钱财,免去死罪,回家养老也好啊”
张延却苦笑摇头道:“老夫当年离乡,便发下宏愿,若不能拯救汉室王朝,便与这先祖基业一同葬身,家中妻儿老小,皆未带来洛阳,如今他们早已隐居,不问世事了”
陶商不禁动容,抱拳道:“先生为国事奔走,令人钦佩,只是当今陛下昏聩,宠幸奸佞,不听忠言,贪图享乐,此诚乃亡国之兆也”
第238章太公兵法
陶商当面说出此等大逆不道的话,张延不但没有丝毫吃惊,竟然轻轻点了点头,似乎在想着什么,顿了一下问道:
“此番发配,不管十常侍如何对你,若你再有机会脱难,可有何打算”
陶商略作思索,答道:“王朝腐朽,大厦将倾,如今十常侍弄权,在朝中如皇甫嵩、蔡邕之流,亦不能力挽狂澜,被这些阉党打压,又有何进此等浅见之人执掌兵权,窃以为从内已然无法改变颓势。”
经历了数次波折之后看,再结合他后世的先见之明,陶商的思绪变得无比清明,分析了局势之后言道:“如今民变四起,九州之内,烽火连天,官逼民反,有识之人闭门不出,静观时局,未有从外而内,方可破局,若有机会,在下定会养精蓄锐,以待良机”
张延点头道:“看你年纪轻轻,却有此等见识,西征大胜,果然并非侥幸,若非段珪意外身死,老夫这把老骨头,或许还能重获新生,你可是老夫的救命恩人呢”
陶商苦笑道:“先生千万莫要如此说,在下如今自身难保,恐怕又会连累先生,岂敢以恩人自居”
张延笑道:“你有你的道理,老夫自然也有老夫的道理,你我素不相识,却敢再朝堂上仗义执言,足见你有赤诚之心,能让卢尚书收为门生,朱儁、杨彪都对你评价极高,且羌人异族,亦能对你推心置腹,想必你必有所取之处,能结人心,此乃成大事之关键”
说到这里,张延忽然仰天一声叹息:“罢了罢了,天不叫吾暴殄天物,使金珠蒙尘,老夫既然无力延续汉家一脉,便交由天意吧”
陶商正疑惑这张延自言自话感慨什么的时候,之间张延忽然站起身,背着他退下了衫裤,不由赶紧别过头去,暗自埋怨这等名士,竟然上厕所的时候不知道提醒避讳一下。
正皱眉叹息,却听张延说道:“陶商,此兵法老夫本欲将其毁去,即便不能延续汉室基业,也不能流出外人之手,造成大患,如今你于老夫有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便以此相赠,希望能助你成就大事”
陶商诧异地转过头来,看到张延正双手喷着一卷发黄的旧书,纸张磨的毛边层次不齐,封面上写着四个大字太公兵法
看到这四个字,陶商不由浑身一震,这太公兵法可是当年黄石公给张良的东西,圯上受书,得了兵书之后,帮助刘邦击败项羽,成为汉初三杰之一,张良也成为后世兵法、军事家崇拜的对象之一,而他最大的得益,便是来自这太公兵法。
陶商的吃惊也在张延的预料之中,将兵书递过去,淡然一笑:“我张氏自先祖以来,便分作两脉,一脉承其黄老之术,不问政事,汉中张鲁便是老夫同枝,另一脉则袭其爵位,在朝为官,不过对于兵法,却遵从先祖遗训,不到乱世,不得研习。”
说到这里,又是一阵苦笑:“只可惜如今生逢乱世,老夫却太过愚钝,不及先祖之万一,不能尽悟这太公兵法,有损先祖英名,如今眼看汉家气数已尽,子孙不再过问世事,便想将其销毁,如今遇到你,也算是天意,你也无需客气,尽管手下便是。”
陶商几乎是懵懂地接过了太公兵法,没想到这部奇书就这么阴差阳错的到了自己手中,双手捧着书籍,只觉得沉甸甸的,有千斤之重。
张延又道:“这兵法本为竹简,只因年代太久,大半散乱,老夫游学之时重新誊写一遍,顺便学习,只可惜这兵法太过深奥,未能悟透,能不能用,就看你的悟性了”
说来说去,张延都在表明这本书对他毫无用处,即便陶商不要,也要将其毁掉,陶商若不接受,还能有什么推托之词
拿着兵书,陶商压抑着心中的激动,诚挚言道:“先生放心,若汉室还有希望,我自当尽力辅佐,即便有光武中兴,亦未可知,若当真气数已尽,便只好待机而动了”
张延点头道:“当年陈涉便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高祖能得天下,乃是顺应民心,如今朝廷腐败,官逼民反,与那暴秦又有何异不得民心,终究是败亡之途也,将来之事,你自行决断,此兵法非汉室之兵法”
陶商想不到张延虽然一心为匡扶汉室,但思想却极为开明,不像其他的士人那般固执,就像三国时代,曹操、孙权,也要打着复兴汉业的旗号才能招纳贤才。
这个时代,能像张延这样有见识的人,的确为数不多,不知道他是被十常侍诬陷之后豁然大悟,还是早就有了预见。
陶商起身再拜,以师礼向张延行了大礼,能将家传的兵法传授自己,这等情谊早就等同于师徒了,那可是张良留下来的东西,换做任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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