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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掌武唐 蜀中布衣 2349 字 2023-1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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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状,陆瑾忍不住好笑,促狭笑言道:“子昂兄此模样,逃难么”

“从神都到陆帅这里一共只用了四天四夜,与逃难也算是差不多了。”陈子昂无比苦涩的笑了笑,显然在不眠不休的数千里驰骋当中,有些身心皆疲了。

陆瑾惊讶相望,心知他此番前来必定是有所要事,嘴角带着的那丝笑容渐渐消失不见了,脸上也换作了一副严肃之色:“子昂此番前来,可是有什么要事。”

陈子昂点了点头,从怀中掏出了一个折叠得甚为妥当的信封,直截了当的言道:“此乃密信,请陆帅一观。”

陆瑾心内忽地生出了一阵不好的预感,从陈子昂手中接过那封被汗水浸得有些润泽的信封,也没有急着拆看,反而好奇问道:“是何人写给我的”

陈子昂苦笑道:“此人甘冒生命危险传出密讯,这姓名却是不方便提及,以陆帅之能,相信看罢此信就知道此人的身份了。”

陆瑾默默颔首,平静如常的拆开信封凝目一看,那双眉头止不住猛然一挑,露出了一个震惊之色。

信封上的字迹娟秀整洁,可见写信人有着良好的书法功底,而且此人所写之字陆瑾看过千次万次,亦是再熟悉不过了

至于信上所写的内容,却只有短短十六个字:军中有间,太后生疑,黑齿到前,速速决战。

陆瑾眉头紧皱,细细思忖半响,长长吐了一口粗气。

他心知这封密信不容他人目睹,否者会为两人都带来杀生之祸,没有丝毫犹豫举步走到长案前默然无语的将信纸一角凑近烛火,红色的火焰瞬间点燃了宣纸,缓缓燃烧吞噬了纸上的漂亮文字,将之全部付诸一旦。

尽管陆瑾面上平静如常,然此刻心中已是掀起了滔天巨浪。

因为他知道,这封信是武后身旁那位侍诏所写,看上去言简意赅,但却字字珠玑。

军中有间,说的是在他所领的荆州水师中有武后安排的间谍奸细存在,他的一举一动都没能瞒过尚在洛阳的武后。

太后生疑,自然是武后已经对他有所怀疑了,不用问也是因为他私自会晤薛仲璋的原因。

黑齿到前,说的必定是统领安西军的黑齿常之,这几句虽则很隐晦,但写信人已是暗示他黑齿常之手中必定掌握着处置他的权力,而且不日即将到来,说不定太后已经有密旨送给了黑齿常之。

至于最后那句速速决战,也就是说只有速速与薛仲璋决战,才能消除天后对他的怀疑,转危为安。

思忖半响,陆瑾郁郁一叹,心内忽地生出了几分莫名的失落以及伤感。

既然你我之间已是斩断情丝,行同陌路,为何在如此紧要关头,却还不惜甘冒性命之危送信提醒

你早就已经怀疑先帝那封密旨在我的身上,难道就不懂得这封提醒我的书信何其关键么

若我当真心存反意,收到你的书信之后必定会不动神色,待黑齿常之率领安西军到来之时当先将其擒杀,然后再展现密诏率领安西军以及荆州大军入京勤王,到时候摄政太后内外交困,必定会狼狈倒台,而你也将因太后亲信的身份,受到牵连。

我相信这一切你都明白,可你却还是义无反顾的送来了此信。

昔日你曾对我说过此生你唯知效忠天后,喜爱功名利禄,但你现在所作的这一切却与之背道而驰,甚至已是背叛了天后,婉儿啊婉儿,你何其愚蠢也

想到这里,陆瑾眼眸中不知不觉有了盈盈泪光,继而摇头失笑,暗忖道:不,不是你上官婉儿愚蠢,而是我陆瑾愚蠢,当年竟被你不得以的谎言蒙蔽过去,只可惜流水已逝,心境非昨,岂能以今日之心境,重追昨日之旧梦

第一千零六章转守为攻

深深吸了一口粗气,陆瑾已是恢复了常态,望着正负手打量墙壁上悬挂着的军形地图,对他刚才伤感之色故意选择视而不见的陈子昂,沉声询问道:“子昂,她与你似乎也不太相熟,为何会让你前来送信”

陈子昂转过身来失笑道:“大概她是觉得我非常可靠吧。”

陆瑾想想也对,陈子昂尚未及第的时候,就素有侠义之风,而且此人才华横溢雅量高致,与他陆瑾更是关系要好,更别提两人还有一段师生情分,上官婉儿选择让陈子昂前来带信,的确太适合不过了。

“子昂兄可知目前朝中局势如何”

“陆帅先坐,容子昂细说。”

陆瑾点点头,吩咐门外侍候着的军吏送来酒食,与陈子昂落座在了长案前边吃边谈。

陈子昂目前正担任弘文馆校书郎,专司校正弘文馆那数以万计书典之事,也算非常清闲,不过因弘文馆地处门下省,对于朝廷的大事要事还是有所耳闻的。

陈子昂从陆瑾离开神都的时候说起,讲了这段时间朝廷所发生的要紧事情。

特别是对于徐敬业叛乱之后的朝堂争执更是详加讲述。

待听到目前武后已是将裴炎关入天牢,令骞味道等人审问裴炎的时候,陆瑾不禁摇头叹息道:“看样子太后已是铁了心要武力平叛,裴炎死定了,断无活着走出天牢的可能。”

陈子昂点了点头,轻叹道:“裴炎说什么宰相下狱,岂有生理,想必也有自知之明,但不知这一场变故会牵连到多少人,至少从目前来看,政事堂的宰相会有极大的变动。”

陆瑾知道陈子昂说得不错,因为现在政事堂大多数宰相,都是与裴炎要好之人,即或是眼下裴炎已经倒台,会有宰相对裴炎落井下石转投太后的阵营,但依太后的秉性,裴炎所提携的人她不会加之重用的。

其后,陈子昂再对陆瑾讲述了目前大唐周边的形势。

西域方面,自从驻扎在安西都护府的三万官军离开西域前来中原之后,西突厥十姓部落毫无意外的造反,勾结吐蕃人占领西域,目前已成燎原之势。

昔年由裴行俭好不容易才夺回的安西四镇,只怕要不了多久又将全部沦陷敌手。

而在北方,原本正在与东突厥鏖战的单于道行军大总管程务挺奉诏退回了阴山以南,所领的大军也被朝廷以讨贼为名征召七七八八。

程务挺大军一走,加之又得知大唐目前急于平叛,原本反叛的东突厥酋长阿史那骨笃禄自立为颉跌利施可汗,并建牙帐于郁督军山,隐隐有南下侵扰河套一带的架势。

总之大唐内外的局势,都已经岌岌可危了。

听罢这一切,陆瑾心内原本隐隐有的就地起兵,独自勤王的心思也消失不见了。

他虽不满武后擅权当政,但却不忍心看到大唐就此陷入内乱,当此之时,稳定局势乃是最为重要的。

故而他绝对不能在这时候展现先帝密诏,让武后倒台。

因为他相信凭借武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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