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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

江雁秋抬头,见小姑娘坐在树枝上,晃着双腿,眼睛漆黑如墨。

张斓低头看着江雁秋,那是她最崇拜的将军,却只能被困在这个寒冷而破败的地方。张斓想问她几个问题,却最终没法开口。

爹爹会回来吗

娘会回来吗

不会了。

她望着将军,小声道:“将军,我有些许饿了。”

江雁秋走来她面前,小姑娘从树枝上一跃而下,接连带下簇簇树叶,乖巧地站着。

骨节分明的手落在头上,轻轻地抚了抚,似是安慰,更多的是无奈。

“从今往后,你便住在西院。”

“知晓了。”

张斓本身是个挺活泼伶俐的姑娘,但自从那日起便变得越发沉默寡言,安安静静地住在着将军府中。

她懂事,不吵不闹,倒也让江雁秋省心不少。

只是她这年龄却忽然成了这样阴沉的性子,让江雁秋也说不上来是好、还是不好,只是每每望着那孩子形单影只,便又觉得心中愧疚更添几分。

所以在张斓提出想练武时,江雁秋终是没有忍心拒绝她。

平日她往练武场里跑,不过是喜欢那氛围罢了,心思并没放多少在习武上,大多是舞了两下便蹦跶着跑开。故而“练”了几年,还是个半桶水,连基础都不甚扎实。

但这次不同,她说了要练,那便是斩钉截铁,无论如何也要练。

基础不好,便从头练起,天赋不好,便后天弥补。她发狠似得对待自己,没日没夜的练习,每一个招式部反复琢磨,直到烂熟于心。

整整五六年,皇上都没有撤回禁足令的意思,于是江雁秋也就在这将军府中困了五六年。

江雁秋在大漠呆的久,早就养成了节俭的性子。将军府本身下人就不多,禁足后更是强硬地被皇上点名夺走了几个。

虽然下人少,但对于江雁秋和张斓来说已经足矣。外面会定时送入食材,张斓也有过偷溜出去帮忙采购物品。

但江雁秋本就因常年征战落下了隐疾,每到寒冷日子便会疼痛不已。在一个雪格外大的冬天,她病倒了。

冬日之中露水重,砖也切的不甚严密,冷风嗖嗖地吹进来。

“咳咳”,江雁秋从噩梦中惊醒,只觉得自己身子滚烫,手脚却冰冷。她艰难地歪过头,便看见一个纤瘦的女孩。

女孩衣衫单薄,坐在地上。面前有个火盆,而她手中拿了本古籍。她面无表情,望着那灼灼火光,骨瘦的五指扯着几页纸

“刺啦”几声,那纸便若扯皮断骨般被撕了下来,揉成一团扔进火焰之中。她望着那火焰似乎很是不满意,“啧”了一声,将那书往火里面一抛。

登时灰烬四散,火舌被压了压,却转眼腾起将那古籍舔舐,吞噬入腹。

江雁秋望着那古籍,只觉得熟悉,定眼一看便发现是张恒生前的藏书之一。她怒吼道:

“张斓,你干什么”

张斓听到声音后转过头,江雁秋被她吓的一颤。十几岁的姑娘,眼神却如同饥肠辘辘的雪山苍鹰,杀气蒸腾四溢。

张斓慢吞吞道:“反正爹爹已经走了,留着这死物有何用不如撕了,烧了”

火光映在她脸上,带上了几分刺骨寒意。

“给将军暖暖身子。”

第64章枯骨之余1

“你,你”

江雁秋被气得发抖,张斓紧闭着眼睛,不言不语。她低垂着头,已经预料到了即将到来的一巴掌。

谁料,一声叹息落在自己耳畔,沉沉地坠了下来。

“抱歉,”她说,“你本不因与我同困于此。”

张斓抬起头。

那带着厚茧的双手抚上了张斓脸颊,留下一阵沁凉的冷意,漫到心中,灼灼燃烧了起来。

这天,被围住的将军府来了个人。那人背着木箱子,穿着一身白色长袍,一副瘦瘦弱弱的样子。

张斓认得他,那人名叫何川柏,数百年药房、号称杏林何家的第十代掌门。从小便识得百草,将数百篇药谱倒背如流,医术高超绝伦。每当他来时,将军是最开心的,那零碎的喜悦能从眼中看出来。

将军府被围困这些年,他买通了守卫时不时便过来看看,带来自己制作的各种药品。有时候闲着没事,何川柏还会教张斓认药材。

这人看着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但据说当年瞒着何家长老们,直接追着江雁秋去了大漠。一追就是数年,最后还是江雁秋回来他才跟着一道回来。

何川柏和张斓一人一个小木凳,坐在飘着细雪的室外给江雁秋煲药。

“张斓如今是出落的越发英英玉立了。”

何川柏见张斓盯着药煲不出声,笑着说,“好像之前你还是个瘦弱的小姑娘。”

张斓托着下巴,道:“何伯,你这是什么药”

何川柏填了些枯枝作为柴火,道:“调理身子的,雁秋她在大漠中落下了病根,每到这种阴寒天气便会隐隐作痛。”

他叹口气,“若是能将她接回何府就好了,只可惜,这禁足令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

张斓点点头。

一转眼,到了大年三十的日子,宫殿中里里外外张灯结彩,洋溢着喜庆的气氛。

大殿之中灯火通明,端着美味佳肴的宫女们鱼贯而入,众人在各自席位端坐,而江鸿则坐在位于高台的龙椅之上。

这庆宴极尽奢华,琥珀为饰、翡翠为杯、金玉为灯,就连自垂落的轻薄红纱都是由蚕丝编织而成。

丽酒香茗、珍馐佳馔应有尽有,大臣们上贡的礼品洋洋洒洒地摆了一排,各式各样、琳琅满目,可谓是花空了心思。

“咚”

鼓声起,身着轻幔红纱的舞姬们一曼一舒,应和着丝竹管弦翩然而舞。

纤细腰肢被那霓裳裹着,显出几分曼妙身姿。众人目不转睛地望着那一众舞姬,只叹赏心悦目。

特别是那领头舞姬,面上系了块红纱。那薄纱搭在鼻梁上,遮去部分面容,只余了双眼,却仍搅得人心猿意马。

乐声愈烈,舞步也变得急促起来。

舞姬们以身为轴,在殿中犹自旋转着。水袖纷纷扬扬地荡起,落在眼中如若灯影幢幢,一时有些眼花缭乱、应接不暇。

江鸿坐在龙椅之上,颇有兴致地观望着霓裳舞,想着或许可以留下个最好看的,收做后宫慢慢享用。

那领头舞姬也是个明白人,袅袅婷婷地舞至江鸿面前,足间踏在阶上,却是没有再前一步。

江鸿微微颔首示意,领头舞姬这才嫣然一笑,踏着细碎的步子走了上来。

漆黑的眸子望着人,氤着水光,含着怯怯情意,直叫人升起一阵怜爱之情。

“皇上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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