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在等你。”韩廷又指了指坐着的台子,得意地邀功,“我给你抢了洗手台子。”
她说过,火车上最好的位置是洗手台子。
薛芮欢说这话只是一句玩笑,可她没想到韩廷会当真,真的霸占整个洗手台等她。火车上挤挤扛扛,人声鼎沸,火车晃动车子出发,薛芮欢怔楞地站在原地,愣愣地看着韩廷,这一刻满心感动。
韩廷是慢热的,有时候是冷漠的,他有太多秘密太多磨难,他不知道怎么对人好,不知道怎么与人相处。可他会因为薛芮欢随口一句话就记住,因为那是薛芮欢说的。
薛芮欢觉得,此时再追问韩廷“你爱不爱我”是多么的多余。他不会说出来,却用习惯防备的心在依赖你,明知道依赖是毒是忌讳,可他还是这样做了。
“我买到座位了。”薛芮欢伸手给韩廷,“我不会让你跟着我吃苦的。”
韩廷笑着问,“你买到了我想着万一你买不到,我们也有个洗手台可以挤着。”
“嗯。”薛芮欢牵住他的手往餐车走,“其实你可以经常表达自己的感情,不一定都会被冷漠对待。”
可是韩廷没有听到,他专心走在她身后,随时伸手隔开要撞上她的男人。火车对韩廷来说是完全陌生的环境,这个环境让他轻微的惶恐,尤其是在等薛芮欢的过程。
看到她的那一刻,他倍觉心安,他一直在等她。
在酒店与旅行团集合,在酒店大堂,薛芮欢拿着分配的房间卡,“一间房”
“你们不是未婚夫妻吗”年轻的导游疑惑地看着薛芮欢。
薛芮欢解释,“我们是未婚夫妻,可是”
导游急着去解决其他团友的麻烦,急着走,“是就行,现在是旅游旺季,房间难预订,不要挑剔。”走着嘀嘀咕咕:明明是要结婚的关系还装不熟。
韩廷对此也很不满,“不愿意和我同一间房”他们在来的路上因为一条路向左还是向右走产生歧义,并拌嘴产生隔阂,两个人还在置气中。
“不是,你是男的我是女的,住一间房不方便。”薛芮欢说,见别人盯着他俩看,她拉了拉韩廷,小声说,“我们去房间说。”
韩廷执拗不肯走,眉头紧蹙,“你愿意和林旭升同一间房,不愿意和我一间房”
“你怎么知道”薛芮欢猜测,“那天你去了是不是”
“是。”韩廷坦诚回答。
薛芮欢偏头看着他,有些生气,“你去了却没出现,是去监视我的”
“你不是喜欢他吗,山清水秀、单身男女发生什么不是你该想到的。”
“我们没你想的龌龊。”薛芮欢怒目而视,气冲冲地说。
韩廷嗤嗤笑,声音也高了一些,“是,是我龌龊是我小人心思。林旭升在你眼里有哪点不好,你不肯离职不就是为了他为什么还跟我来这里”
“你别翻旧账我就是喜欢他,我喜欢他有错吗”薛芮欢听韩廷拿她的伤心事说事,心里很不舒服,脑子一热,脱口而出。
韩廷气得不轻,他冷冷地笑,“你没错,我有错。”
俩人在大厅里你一言我一语地吵架,两个人在气头上谁也不搭理谁,眼睛瞪得老大僵持着。导游从这里经过,见他俩还站着,好奇地问,“你们两个找不到房间刚好我回房间,顺路。”
薛芮欢和韩廷是爱面子的人,不愿意在陌生人面前暴露情绪,俩人默契地跟着导游上楼,可俩人都冷着脸,谁也不看谁。惹得导游看看这个瞧瞧那个,莫名其妙。
到了房间,薛芮欢冷静下来,在韩廷家他们也曾同一个房间一张床过,怎么出来住酒店反而抗拒起来。说起来,还是酒店这两个字,带来的陌生感和别样色彩感,总觉得一定会发生些什么。
薛芮欢把行李放在门口,先进去浴室检查卫生,磨磨蹭蹭地想,等会出去说点软话哄哄他吧,出来玩的一直僵着总不好。等薛芮欢出去,行李箱已经打开,韩廷的运动装已经被拿走,韩廷不在房间里。
薛芮欢晚饭没吃等在房间,韩廷一直没有回来,气得受不住就上床睡觉,爱回不回。
韩廷觉得最近的情绪越来不受控制,对小事斤斤计较,翻旧账吃醋信手拈来。对,吃醋,就算知道那晚上薛芮欢和林旭升什么事情都没有,韩廷仍旧介意,介意薛芮欢喜欢过林旭升,介意她一直找借口不肯离职。
房间的事情只是一个,轻易地点爆了他一直在压抑忽视的问题,薛芮欢是真的不喜欢林旭升吗喜欢了这么多年的人,真的彻底放弃了吗她会不会同时喜欢两个人,而喜欢林旭升多一点,喜欢他少一点或者,经过林旭升,她是不是不会再那么喜欢一个人了
韩廷拿了衣服去楼上健身房,跑了四十多分钟满身大汗,越想越烦躁。回房间,薛芮欢也不待见他,干脆拿了手机去楼下大堂吧,无聊地上网熬时间。
不知道几点,房间里有轻轻的脚步声,薛芮欢心里有事没睡熟,突然惊醒。脚步声经过床边,朝着窗户旁的小沙发走过去,没有开灯,只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在黑暗里摸,不知碰到什么砸到脚,疼得他倒在沙发上无声地抱着脚。
薛芮欢翻个身,装作已经睡着。
第二天的安排是五点多起床,坐中巴车去缆车公司取票,然后上山。薛芮欢起得早,看着一米八几的韩廷窝在沙发上,好气又好笑,故意不叫他。等洗漱完,看到他急急忙忙地扒着箱子找衣服,套了件短袖和长裤。
薛芮欢也故意没提醒他。
他们很幸运,昨天下了雨,早上乘坐缆车上山看到弥漫如仙境的云海。和他们同一辆缆车的是一家三口,孩子调皮乱动,爸爸虎背熊腰动来动去的照顾孩子,惹得缆车晃动得厉害。
薛芮欢脸色发白,手指紧紧地抓住扶手栏杆,眼睛不敢乱看。越是小心翼翼,神经就越发绷得厉害,薛芮欢觉得缆车又是一阵晃动,她咬牙忍住冲口而出的惊叫。
皮肤触碰到的是冰凉,薛芮欢转头看,贴着另一侧坐的韩廷挪移过来,手挡在她身后撑在栏杆上,带着距离地圈着薛芮欢。
有个人挨着,总好过悬空带来的眩晕和窒息感。后背靠在韩廷的手臂上,实实在在的安全感,倒不是他肌肉结实魁梧,只是觉得有个人一直在身边时的踏实。
薛芮欢尝试着越过窗户往外看,山峰陡峭在云雾里若隐若现,苍翠色的树木蒙了层白雾显得淡绿,这样的景色她只在别人的照片里看到过。
突然缆车停止,晃晃悠悠地摆动着,薛芮欢紧紧地抓着韩廷的手臂。
韩廷眉头紧皱薄唇抿着,似乎有些不耐烦。薛芮欢不知道他这股不耐烦,是不是因为自己,可怕死的本能让她松不开手,被鄙视就鄙视吧。
停了约两三分钟,缆车恢复滑动,渐渐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