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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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u903();闻言,张管事笑容一僵,他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

进门这么久,连杯茶水都没人上,做得这么明显,张管事又不是傻子。他自己走到椅子上坐下:“康平,那时候我很看好你,真的。否则,也不会把库房这么要紧的地方交给你看着。”

陈康平被他算计得那么惨,结果他却口口声声说看重,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是看好了我是个冤大头,对么?”

张管事一脸无奈,从怀里掏出了两锭银子:“不管你信不信,当年的这银子,我是真不想赚。这里面有些内情。”

“我这个人谨慎惯了,从来就没想过要昧下东家的东西。那年冬日特别冷,皮毛生意不好做,胡家有一批被冻坏了的毛料想卖给我,我也是端着东家的碗吃饭,不可能做亏本生意,肯定不能答应啊。当时我就一口回绝了,可是……胡家当真是胆大,他们瞒着我换了库房的料,又放了一把火,等我知道的时候,料子已经烧了。”

陈康平皱起了眉:“这里面还有胡家的事?”他一脸不信:“你可别诓我,我立刻可以找人来问的。”

张管事伸手指着外面:“你去找,我可以与他们当面对质。你再仔细回想一下,在库房起火之前的半个月里,是不是有人找你喝酒?那人是不是与胡家有关?”

时隔多年,陈康平忘了许多事。不过,他守库房的时候认识的一个人确实是胡家的亲戚,两人也确实在库房外喝过酒……他想到这些年来自己对胡家的照顾,气得脸上泛青,脑中一阵阵发晕。

看他脸色不好,张管事飞快道:“我也是遭了无妄之灾。你才是这一场灾祸的罪魁祸首。人胡家姑娘看中了你,可你又已经有了妻室,他们才想到了这个法子。你就没想过,凑到差二两的时候,为何突然就出现了一个林家?”他神秘兮兮道:“实不相瞒,当年我就怀疑这是胡家算计好的。林家人也是他们帮忙牵的线……我没有去找那个中人,你若是不信,可以去问一问。”

陈康平冷笑:“我问过了的。”

“哎呦。”张管事一脸恨铁不成钢:“中人干了这种缺了大德的事,怎么可能你一问就说实话?”

屏风后,柳纭娘手里拿着账本,心底冷笑连连。上辈子燕长琴在儿子死后,没多久就重病而亡。临时之前,陈明义被派往山里,已经大半个月没了消息,她那时候就隐约知道自己被典出去的事是一个阴谋。只是,她已经没了找寻真相的机会。

张管事这番话就算掺了假,可胡家人也绝对不无辜。

一个要钱,一个要人,吃亏的就是燕长琴!

张管事又掏了一锭银子放在桌上,道:“当年的真相就是如此,我确实不该贪那银子,现在我翻倍送回。说起来,胡家那姑娘过门后为你生了一双儿女,你这些年来妻妾相得,我也算阴差阳错帮了你的忙。”他叹了口气:“我为东家费心劳力一辈子,不想晚节不保。是我对不住你。”他起身,深深弯腰:“还请你大人大量,原谅我当年的贪财。”

陈康平没有说话。

从他的角度来说,筹集的银子已经回来,那时候的担惊受怕有了十多两补偿,确实已经足够。只是,这种被人愚弄的感觉实在不好受。

张管事起身要告辞时,却见屏风后绕出来了一女子,他先是一惊,待看清楚那人的容貌时,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面色尴尬无比:“陈夫人,你也在啊。”

柳纭娘似笑非笑:“你把我害去山里险些有去无回,哪怕回来了也不好意思见人,几乎毁了我一生,我当然要知道当年的真相。”

张管事眼神一转:“真相就是陈康平长得太好,被胡家姑娘给看上,他们才处心积虑算计着把你送走给人腾地,我真的是被迫。冤有头,债有主,你找胡家人去。”

柳纭娘颔首:“你的话有道理。但我被害得这么惨,就算没死,也已经不想讲道理。你回去吧,稍后我会收信一封送往云城,告知李家当年的真相。”

张管事:“……”他最怕的就是此事,就怕陈家直接把这消息捅到东家面前,所以才想上门和解。如果早知道燕长琴也在,他绝对不会来。

第312章典妻婆婆二十七

归根结底,当年库房起火之事针对的人是燕长琴。并且已经算计成功,陈康平有惊无险,受伤害最深的是燕长琴。

一般女子,被人典当过后,好多受不了外人指指点点的目光寻死。

燕长琴倒是没死,可她回来之后一直没有冒头。也就是最近这一段才重新走到人前。

张管事心里明白,和陈康平之间有和好的可能,但如果加上燕长琴,此事怕是没那么容易善了。

他心里暗暗叫苦,再次道:“真的是胡家人算计你,我只是被迫。”

柳纭娘颔首:“李东家应该能理解你的苦衷。”

张管事:“……”理解个屁哦。

无论当年真相如何,他确实是用不好的毛料替换了好料子出来,并且故意在库房里放了一把火。哪怕他保证不会烧到好毛料,落在东家眼中,就是自家库房被人点了火。更何况,这里面还有他讹诈陈康平的事。

身为下人,可以机灵,但却不能仗着主角的风光欺负普通百姓。

眼看燕长琴一副非要告状的模样,张管事真的慌了:“陈夫人,关于当年的事,咱们可以好好商量一下。伤害已经造成,您就算把我打死,事情也不可能重来。你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我是很有诚意的,只要你开口,我一定尽力办到。”

柳纭娘面色淡淡:“我只想为自己讨一个公道。”

这就是没得谈了。

张管事心里失望无比,又说了几句,见她还是那副冷清的模样,只得讪讪告辞。

离开后,他没有歇着,立刻就去了胡家。

当年的事是他和胡水林一起算计的,现如今即将事发,当然要一起想对策。

张管事走了后,陈康平有些头疼,坐在椅子上半晌没反应。

柳纭娘闲闲喝茶。

陈康平回过神来,看着面色冷清的女子,歉然道:“是我对不起你。”

柳纭娘轻哼一声:“你才知道?你对不起我的事情多了去了,我也不想听你的道歉。这件事情,我不只要告诉李家,还会去衙门告状!”

陈康平是一万个不愿意和衙门扯上关系的,面色格外难看:“胡水清害你,我帮你教训她。但衙门……咱们家做着生意呢,扯上了衙门,影响的不只是名声,还有白花花的银子。”

柳纭娘颔首:“那么,我等着你给我的交代。”

她起身出门,有管事过来,说陈父一整天水米未进,整个人蔫蔫的,再这么下去,怕是要不成了。

曾经的燕长琴是真正把陈家老两口当作亲人的。不过,那些情谊在二人试图跪她,其实是逼迫她去做典妻时就已经消失殆尽。

说到底,无论老两口嘴上说得多好听,他们都没有真正的把燕长琴当做自家人。尤其是做下决定的陈母,她自己也是女人,应该知道这种事情对女子的伤害,那几乎能毁了人的一生。可她为了自己的儿子,还是毫不犹豫地逼迫燕长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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