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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棠 沐子笙 2378 字 2023-10-10

离死别呢,她想自己真是多虑了,沈遇棠说过,他会永不离弃的,又怎么会放她一个人呢

如果,离开能让沈遇棠安心的话,季小北想,就是让她离开他身边一段时日,也并无不可,反正,总有一天,会再见到,不是吗

“公子,那你要答应我,春天的时候一定要去找我。”季小北摊开沈遇棠的手,在他的掌心一笔一划的写着,北棠,季小北的北,沈遇棠的棠,只要刻在一起,他们就不会分离了,“我在潮州等你回来。”

她相信并且坚信着,即使相隔万水千山,只要心在一起就能够紧紧相依。

窗外突然飘起了雪,轻柔的雪花落于天地之间,片片温柔,似无尽头。

季小北笑着,起身不顾窗外的天寒地冻,开了一条窗缝,又回过头对沈遇棠笑得如春花烂漫,道,“公子,下雪了。”

沈遇棠颔首,亦笑,轻柔得似水,“是啊,下雪了。”

一直一直这样下着,是不是世间所有一切的污浊都能被大雪隐埋

“公子,下雪天,下雪天。”季小北一下子将窗打开,鹅毛大雪透进屋里,一片寒冷,可却暖和得她即将要哭出来,哽咽道,“你终于不痛了。”

与沈遇棠相处那么多日,季小北可以清楚的感受到他的一点点变化,沈遇棠痛会强忍着不说,可往往他的毒发作,他的眉就会微微皱起,可是现今下起了雪,他却面色如常,这意味着什么

沈遇棠微微一怔,望向窗外飘飘扬扬的大雪,眸里的神色也随着越下越浓烈的雪花一点点加深,似终于释然,似终于解脱,继而划开一抹清雅至极的笑意,季小北的世间就沉浸于这样醉人的笑之中。

“季小北,你放心,以后我都不会再痛了。”

沈遇棠的音色泠泠如玉落银盘,语气那样坚定,在清冷肃杀的天气里平添了一种冷寂,将沉寂于沈遇棠笑意的季小北一下子拉回了思绪。

明明该是高兴的事情,明明沈遇棠要她放心,可为什么还会是这样不安

“公子,我想亲自向替你解毒的大夫致谢。”季小北害怕解毒后的沈遇棠的身子还不能接受这冰冻的温度,又将窗关起,才回过头继续说,“我能见见他吗”

沈遇棠和她说,找到解毒的大夫了,沈遇棠的毒发之症也日渐好转,但至今,她却从未见过甚至听闻过那个大夫。

她不是不相信沈遇棠,只是单纯想要真真切切听见沈遇棠以后再无恙的话语,这样的话,就算是离开,也可以少去一分牵肠挂肚的担心。

“有什么不能的,大夫是我的恩人,你是我的妻,自然也是你的恩人。”沈遇棠接了季小北的话,语气是理所当然的,半带着一点点的调侃,“当面谢答是你的本分,过几日我便安排让你们见上一见,让你也做一回贤惠夫人。”

这话从沈遇棠口里说出口当着是没有一丝丝的别扭,可季小北被他这么一调侃,却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只拿了眼睛瞪了沈遇棠一眼,心虚的反驳,“公子的意思是说我以前不贤惠”

沈遇棠状似认真的思考了一会儿,再用很是认真的神情看着季小北,半是抱怨半是无可奈何的道,“除了偶尔任性一些,孩子气一些,忤逆一些,是算的上贤惠二字的。”

季小北偏头继续听沈遇棠用那好听的声音说着一些不着边的话,不禁想要笑出来,原来清冷的沈遇棠说起抱怨的话也是可以这样令人醉于他的音色不可自拔的。

沈遇棠看着季小北略一挑眉,学着季小北偏头对上她的眸,意味深长勾唇,微微压低了声音,“如果啊,你在床榻之间能再由着我一些,那么便是更好了。”

一句话,让季小北瞬间面上热得要烧起来似的,可偏偏那说出这样的话的人还是一副极其认真的表情,悠闲的坐着似乎在计划他刚刚所说之事。

季小北刹那就觉得,再温润如玉的一个人,也是会让人有一时间想要冲上去痛打一顿的冲动,即使那个人是翩翩公子沈遇棠。

窗外雪花絮絮,屋里暖情融融,时不时有笑声透过窗纱飘出去,一片绵绵的情意。

如果,能一直这样下去该多好,没有分离,没有言别,没有重重的顾虑,没有层层的阻碍,只有沈遇棠和季小北带着对彼此的一心一意,带着如春日般温和期待的以后,不离弃,长相守。

如果。

、我回来了

腊月二十五时,无雪,天晴,起风,寒意,沈遇棠果真带了季小北去见了那给他解毒的大夫。

瘦瘦高高的一个老头,长长白白的胡须,说话时候中气十足,颇有仙风道骨的味道。

等到他为沈遇棠把完脉,笑着对季小北说,“可喜可贺,公子体内的毒已尽数除去,夫人以后大可放心。”

一句平平淡淡的话,说的季小北又是想哭又是想笑的,一时间竟不知道用什么样的表情,只捂着嘴看着挂着温和笑意的沈遇棠,泪光闪闪,突然一把对着大夫跪下去,毕恭毕敬的扣了一个首,哽咽着,“季小北,替公子谢您大恩。”

大夫似被吓到,往后退了两步,神色复杂望着身旁的沈遇棠,沈遇棠眼神刹那间被一片流光所染,从椅子上站起身,一把将季小北从地上拉起来,紧紧抓着她的手,许久才微微一声叹息落地,“季小北,你不用为了我如此。”

那时的季小北笑中带泪,音色带着颤抖的哭腔,是这样的回答的,“只要公子好,我如何都可以。”

只要沈遇棠好,季小北可以做任何事,这一跪,是她代替沈遇棠的谢礼,比起沈遇棠为她所做的所失去的一切,不足挂齿。

沈遇棠并没有回答,只将目光淡淡的静静的落在季小北的脸上,季小北迎着他的目光,欣喜,感动,还有一丝丝隐藏其中的落寞。

落寞,为什么要落寞呢,沈遇棠

季小北没有问,只要能一直待在他身边,他的落寞,她会用尽全力尽数抹去,像徐旭说的一样,让沈遇棠恢复一个正常人的样子。

除夕夜的时候,宫里设了宫宴,原本出了嫁的公主是不必参加,但严至阳却特许了严苒进宫一起守岁,这其中,当然包括了身为严苒丈夫的沈遇棠。

季小北对此倒没有什么过多的感觉,名义上,严苒确实是沈遇棠的妻,又是严至阳的亲身妹妹,无论如何,沈遇棠这一趟都非去不可。

只是可惜不能和沈遇棠一起守岁了,她记得去年的这个时候,沈遇棠寒毒未解彻夜卧床,而她则让沈遇棠遏令必须留在他的房里照顾他,那时候,季小北还贪恋沈遇棠屋里温暖的银炭,乐得自在。

季小北起身去开了窗,寒意袭人,冷风吹得她的发微微扬起,外头纷飞的雪花迷了她的眼,世间在纷纷扬扬的大雪中被掩埋,银装素裹,美不胜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