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寅初笑了笑,低头在她鬓边吻了吻,出门去了。
他这一去果然是一整日,到了饭后,她在房中看书,听到外面说话声,于是唤了心莺,问:“是谁来了”
“公子爷打发徐副官回来,说在城外刚捉到一窝兔子,想着小姐,叫他送回来给小姐玩。”
静姝莞尔一笑,“叫他进来吧。”
心莺答应一声,引了徐绍安进来。
徐绍安提着一只园园的浅口竹篮,里面装了四五只毛茸茸的小白兔,都不过拳头大小,挤在篮中倒像是一堆堆绒线球,极是可爱。
静姝笑了笑:“这个倒是有趣。”
伸出手拾起一只小兔,握在掌心,毛茸茸的像是一团雪团。她笑了笑放回去,对着徐绍安说:“这样冷的天,倒是难为你们了,明天除夕夜你们早些回来。”
徐绍安笑着答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静姝坐在榻上看着面前这一团团兔子,不由的笑了。孙妈走进来看见着雪团似得兔子不由的唬了一跳:“这是哪来的兔子。”
静姝还未答话,心莺已抢着说来了:“这是姑爷吩咐徐副官送过来的,刚送来不久呢。”
孙妈也眯着眼赞道:“姑爷真是有心了。”
静姝端起那竹篮递给孙妈,“你看看他们能吃些什么,端下去吧,不要冻着了。”
第五十六章一枝春雪冻梅花
更新时间201642315:29:52字数:2124
明天就是除夕了,天已经黑透了,街上仍是熙熙攘攘的人,汽车夫把车开的极慢,沈寅初靠在后面闭目养神,一只手支在挺拔的鼻梁上,一对剑眉不似以往紧绷,一张脸竟也有了些温柔的弧度。
“她喜欢吗”
徐绍安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回过头说:“少夫人见到哪一窝兔子欢喜的很,还是公子爷有心。”
沈寅初睁开眼,嘴角闪过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她能够喜欢最好了。”
夜色墨黑如稠,愈发显得街上的万家灯火更加温暖,经历了这许多事,错过了许多,还好他们都还在,家里也会有盏暖灯在等着自己吧,想到这,他有些不自然的欢喜。不由对汽车夫催促了一声:“开快点。”
他回去时,静姝还没睡,刚吃完饭倚在沙发上静静的看书,见他走进来,站起身迎上去,顺手接过他的外套问:“晚饭吃了没有。”
他这几日总是留意着她的神色,见她微含笑意,心里极是高兴,答道:“还没有吃呢。”
静姝有些歉然,道:“我刚吃过,不知道你这个时候回来,你吃什么我吩咐小厨房去做。”
沈寅初笑着说:“你晚上吃了什么,我就吃什么。”
静姝抿嘴一笑:“既然这样说,那就这样办吧。”
不一会心莺端了一碗玫瑰汤圆进来,连着几样小菜,沈寅初瞧着是这个摸摸鼻子,对着静姝一笑。
“你这里的吃食倒是精致的很。”
静姝闻言一笑,他不爱吃甜食,可晚饭偏偏是汤圆。
她含着笑重新捡起书来看,不去理他,过了一会悄悄瞥上一眼,见他吃的香甜,一碗汤圆倒像是世上少有的珍馐美味一样。
过了一会,她转过脸看着窗外,“嗬。”的叫出来声。
竟是下了雪,她推开窗,一阵冷风迎面而来,直直的灌了进来,她不由的打了一个寒颤,却神清气爽起来。手上一凉,低头一看,竟是一片雪,她突然生了一股顽意。
沈寅初吃完了,看她开着窗坐在风口,皱着眉,正要说话,却看见她嫣然一笑,眼底突然绽出许久未见的神采来,自己还未回过神来,却听啪的一声,周围一片黑暗。原来是她熄了灯。
顿时满室清寒雪光,仿佛是月色,而天地间一片静谧无声,只有窗外雪声轻微,而满墙的疏影横斜,却是雪色映进来梅花的影子,枝桠花盏都历历分明,而寒香浸骨,仿佛满天满地都是梅花。
她本穿了一件月白银狐里子的大氅,满墙的梅花有几枝映在她的衣裙上,仿佛是白色底子上的暗花,她手指无意识的抚着银狐那长而软的毛皮,一点暖意在指端,但总也滑不留手,握不到。
她坐在临窗的榻上,周身似乎也映进了漫天的雪色里,一张脸隐在狐裘里看不真切。
“临君。”
“嗯”他顿了一下才明白是她在唤他。
“寻到二姐了吗”
静姝坐在那里头也不回,一动不动像个雕像一样,连声音都似从远方传来,空灵的听不真切。
沈寅初神色仿佛有些意外,又仿佛早已预知,脸上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表情,含糊的答了一声:“她应该找到自己的去处了吧。”
她不知为何倒有稍许安心。覆上手上的天意子手钏,像是在叹息,“找不到也算是个好事情罢。”
沈寅初听她没头没脑的说了这一句话,走过去扶住她的肩:“好啦,不要乱想了,夜里风大,仔细吹的脑仁疼。”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落在房檐上,树梢上,寂静无声,他伸手关了窗,又打开了灯,诧然一下的灯光,逼得她闭上了眼。她微垂着脸,耳下一对坠子,沙沙的打在她的衣领上,灯光下小小两点黑影,摇曳的投在她狐白大氅上,灯下泛着冷冷的一种莹白光。
他转过脸来望住她,还没有说话,她忽然将脸微微一低,整个人已经倾入他怀中。他僵硬的搂着她,一动不敢动,听着她的心跳在自己的耳边,突然令人生了一种迷乱的狂喜,如同飞蛾扑向火。
静姝记得那与万毓纾在房中说的话,他既没找到沈子初,那孙存周也应该是安全的了。她握紧手里的手钏,像是在发抖,只能紧紧的靠在他的胸前,像是怕冷一样。
这日除夕,和府上下忙忙碌碌,但沈重显仍沉疴在身,静姝体弱,一切习俗自然是从简,孙妈上上下下操持着,也用不着静姝操心,她近来很是贪睡,醒来已是十点钟的样子。
她起的既迟,又没有吃早饭,心莺虽张罗着给静姝做些早饭,但她也是毫无胃口,只捡了块蛋糕吃了,抬头看外面,雪已经消了,南方的雪总是留不住的,只一个晚上,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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