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以后,我们又聚集在孙德才家的废品收购站,我到的时候,看见一根黑色的大粗管子斜立在场地中央,几只油桶也已经打开,随时准备打发我们上天。
本着有难同当的精神,我要求孙德才他们跟我们一起去,但孙家兄弟要在外面操作大炮,王胖子那一肚子赘肉又塞不进油桶里,所以最终只有我们四人一猫前往救援。
葫芦娃背着个包排在第一位,王胖子示意他钻进油桶的时候,这小子看上去有点迟疑,想了想问我道:“凯哥,咱们都走了,那个尹泉大神官找不到我们,万一迁怒他人,为难小区里的人怎么办”
难为这小子一只脚踏进鬼门关还在为无辜者着想,我当即感动道:“你个傻小子操这么多闲心干什么进去”
我心里正巴不得丫们找我们小区的晦气呢,最好举个“东亚病夫”的大牌子立在门口高呼“懦夫大大地”,到时候那帮老妖孽肯定受不了这个气,伸伸手就把丫们碾死,我们的一个麻烦也就解决了。那帮家伙要是再嚣张跋扈点,说不定还能上演超人老爷子坐着轮椅手撕活人的好戏,小区人民有福啦
把葫芦娃赶进油桶里,王胖子搓着手道:“咱开始吧”又喳喳嘴,自言自语道,“一般这种时候得喊两句有气势的口号人间大炮,一级准备”
我瞬间崩溃了,咆哮道:“老子的命都拿来给你们玩了,你们能不能正经点儿”
在我们的一致谴责下,王胖子总算收起玩闹的心思,跑去帮孙德才校准坐标,孙守财走过来给葫芦娃的油桶扣好盖子,手按在油桶上,只见毫光闪过,油桶上泛起层层涟漪,焊接在上面的翅膀和定风翼缓缓卷起,紧贴在桶身上,看上去很是诡异。
接着,孙守财一只手提起装了一个大活人的油桶,头上脚下塞进略微倾斜的炮管里,又踹上一脚把桶推到底,孙德才挥手,炮管人立而起,以忧伤的四十五度角斜指西南方,黑洞洞的炮口似乎在酝酿着什么。
孙德才弯腰抱起一块极大的磁铁,和他兄弟孙守财一起双掌交握按住磁铁,磁铁瞬间融化成液体包裹在炮管上,仿佛为炮管镀了一层黑色涂层,上面隐隐有流光闪动,构成很是复杂的线型图案。
我捅捅王胖子,“他们这是干啥呢”
王胖子:“你以为能用炸药把你们送出这么远啊这是电磁加速轨道。”
“听上去很高科技啊”
“那是”正低头忙活的孙德才得意道:“美国佬搞了几十年都没成功的电磁飞行技术,哥十几年前就成功了,要不是直到现在都解决不了空中转向和安全性的问题,全世界的航空公司都得破产”
“安全性”我只感觉头皮一紧,发现自己忽略了一个重要问题:刚才光顾着感慨眼前的大场面,都忘了问这玩意儿的事故率是多少。
“没事儿”自知失言的孙德才赶紧岔开话题,“也不是次次都出事儿,再说葫芦娃这小子这么结实,死不了的”
“嗡”一声压抑的低鸣,炮管上的流光一闪即没,油桶以极高的速度从炮口直冲向天空,转瞬之间消失在视野之外。
“下一个”孙德才一指我,“进桶里去。”
第四章抵达
最后,我是被王胖子和孙家兄弟扛手抬脚,按着脑袋塞进油桶里去的。我被他们哥仨架在半空,一边挣扎一边嘶吼:“你们要老子的命老子认了,但至少让老子死个明白至少得告诉我这一炮打出去生还率是多少吧”
“你这是何必呢”孙德才劝道,“难得糊涂嘛有些事儿知道了闹心”
“瞅你这点儿出息”踩不死鄙夷的看我一眼,恨铁不成钢的数落我:“不就飞个几万里吗掉下去最多把脸摔平,你就不能学哥,淡定点”
我被扔进油桶的时候一把掐住踩不死的脖子,把丫也拽了进来,塞在屁股底下,一屁股坐上去,踩不死吱了一声便没了声息。最讨厌这种有点异能就得瑟的装逼犯了,丫要跟我似的跳个五层楼就死肯定说不出这风凉话。
在最后合上盖子的时候,王胖子经不住我可怜巴巴的眼神,给了我一个比较模糊的答案:“如果你们四个都活下来的话,那生还率就是百分之百”
我想了半天才理解这句话的含义:“孙德才,我操你祖宗你拿老子当试验品”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我已经被封了口塞进了炮管里,一阵令我不安的震颤之后,加速度产生的巨力猛地将我压向桶底,整个油桶在炮管里螺旋推进,我则像被塞进甩干机里一样被甩得七荤八素,差点连昨天的早点都吐出来。
一阵能刺破耳膜的摩擦声过后,油桶突然轻轻一震,停止旋转,平稳的向前滑行。
应该感谢孙家兄弟,要不是他们焊接在油桶上的翅膀和尾翼及时展开,恐怕我要一路旋转着飞去yn,要是那样的话等到了地方恐怕都搅合成肉酱了。
虽然油桶里一团漆黑,但我还是能感觉到这长着翅膀的油桶正以极快的速度向前飞着,而且飞的颇高,因为一股冷风正不知从哪里吹进来,吹在脸上跟钢刀刮过一样,我赶紧把身上的羽绒服裹了裹,又拉过踩不死堵在风口上才感觉好受点。幸好早就知道飞上天肯定很冷,多穿一件羽绒服,不然非冻死不可。
虽说孙家兄弟的妖力可以保证我们不会死于飞行过程中产生的噪音和高空的低气压,但这样旅行依然不好受,空间狭小又闷又冷,像冬天挤在高峰期的公共汽车里一样,而且那司机还极不负责任的把公交车飙出一百八十迈,即感觉头晕目眩昏昏欲睡,又提心吊胆神经紧绷,我就在这种担惊受怕中惶恐不安的朝着西南方向飞去。
就这样飞了几个小时,一路呼啸着穿州过省,竟然也没被人当不明飞行物击落下来,不得不说我们运气不错,得到了上天的庇佑。当然,也有可能是老天爷预见了我们轰然坠地的惨烈场面,才在生命的最后几个小时给了我们片刻的宁静。
我突然感觉油桶开始倾斜着向下落去,想来是快到了。
我的心陡然提了起来,孙家兄弟可没告诉我这玩意儿该怎么降落,这里也不可能有机场之类的平地提供缓冲,万一撞在树干或者石头上我还不如冻死在天上好受一些。
我已经隐隐听到油桶飞过树梢将树枝刮断的声音,已经离地面很近了
踩不死的声音幽幽传来:“你再不从桶里出去非死不可。”
“怎么出去”我急忙问道。
“我来”踩不死三两下爬上我的背,在我后脖颈上用力一拍,我的双手手指突然弹出寸长的指甲,双臂不由自主的狠狠一挥
刺啦油桶被我双臂一搅一分两半,我轻巧的从破洞里钻出来,刷的一声朝旁边跳去。
砰油桶撞上一块突起的山岩,发出一声闷响,我则在撞上山岩前跳到旁边一株五人合抱的大树上,逃得性命。
虽然躲过一劫,可也惊出一身冷汗,再晚几分钟跳出来非变饺子馅不可,我赶紧朝四周看去,一是确定自己的位置,二是寻找葫芦娃的踪迹。
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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