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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中分长发,此时杂草般地垂在肩上,整张小脸被埋在其中,半点血色也没有。双眸瞪得大大的,却空茫呆滞,叫人想起正在被猎人围捕、惊吓过度的小白兔。

杜维安在她面前蹲下,与她面对面。两人的脸靠得极近,呼吸相闻。若是平时,沈宁夏早已嫌恶地一把推开他了。然而此时此刻,她一点反应也没有,只是怔怔地张着眼,毫无焦距地注视着某处。

杜维安缓缓地伸出手,抚摩着她的头发,轻轻地说:“宁夏,你想哭就哭吧。”

沈宁夏整个人沉浸在自己的小宇宙中,对外界没有丝毫的感知。杜维安将她揽入自己怀中,心疼万分:“宁夏,哭吧。哭出来”

她如一只小兽,在他怀里瑟瑟发抖,可是却一直没有哭泣。

直到外婆入土那天,沈宁夏都没有哭。她几天未眠,却再没有掉下一颗眼泪。她仿佛已经丧失了哭泣的本能。

那天的天空是铅灰色的,沉沉地压下来,蒙蒙细雨一直不停。方黎明捧了一束白菊花,远远站在路旁。他看着憔悴不堪摇摇欲坠的沈宁夏,踌躇着不敢上前。

由苏嘉妮搀扶着,表情呆滞、行动机械的沈宁夏在经过他身旁的时候,整个人像是被某物击中,突然清醒了过来。她一个箭步蹿上前,一把夺过他手里的花,狠狠地踩在脚底下:“滚你滚我叫你滚妈妈和外婆都不想看到你。”

她的声音凄厉如夜枭,方黎明后退一步,脸上俱是无奈:“夏夏”

沈宁夏捂着耳朵,大喊大叫:“别叫我。我不是夏夏。我不是她已经死了。跟她妈妈一起死了死了”方黎明如被电击,他难受地捂住胸口往后又退了两大步。杜维安察觉到了他的异样,伸手扶住:“方先生。”

“她早已经死了死在十年前了”沈宁夏转身飞奔而去。苏嘉妮脑中迷糊不已,听得云里雾里,只是惊愕于沈宁夏居然认识方黎明。她见宁夏跑去,也来不及多想,赶忙撑着伞追了上去:“宁夏”

豆大的雨滴铺天盖地地兜了下来,瀑布似的雨帘中,方黎明远远地看到远去的沈宁夏似被脚下某物绊倒,踉跄地跌倒在地。苏嘉妮扶着她起来,大风刮过,雨伞随风而去苏嘉妮搀扶着沈宁夏,两人纤细的背影慢慢地消失在了层层叠叠的雨幕中。

方黎明捂着胸口,难受地弯下了腰。杜维安急道:“方先生,你的药呢”方黎明不答。杜维安手忙脚乱地翻他的口袋,找出了药让他服下。

方黎明抚着胸口起身,步履维艰地走向墓地。杜维安忙撑着伞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

方黎明蓦地在墓碑前跪了下去:“妈,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慧宜。也对不起夏夏。”

大雨吧嗒吧嗒地掉落下来,将他打得全身湿透。方黎明一直跪着不起身。

良久后,杜维安才艰涩地开口劝道:“方先生,我们回去吧。”方黎明默然了半天,突然长长地叹息了一声:“说不定不久后,我就会随着夏夏她妈下去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阴沉墓地的缘故,杜维安隐隐觉着不祥。他扶着方黎明起身:“方先生,你心脏不大好,劳累不得。我们回去吧。”

方黎明却依旧自说自话:“如果真的到了那时候,维安,你记得帮我照顾夏夏。是我不好,让她这些年过得这么辛苦。”杜维安心中更觉不安,打断了他的话:“方先生”

方黎明缓缓地吐出了一句话:“她苦的是心。”

“沈宁夏,最棒沈宁夏,加油”秋日的艳阳下,初二1班围在操场上,齐声为正在参加全校运动会一千米长跑的沈宁夏加油。

“沈宁夏,最棒沈宁夏,加油加油”沈宁夏在同学们的鼓励声中第一个冲向了终点。

“哇,好棒”“沈宁夏得了第一名。”

所有的同学围了上来,将她托了起来,抛到碧蓝如洗的天空中。天空中有大团的白云,近在咫尺,仿佛伸手可及。沈宁夏闭眼,探出手去。这一刻的她,忘记了父母离婚,忘记了一切,难得地开怀大笑。

“沈宁夏同学沈宁夏同学”班主任的声音从远处而来,同学们静了下来。

“你们快把沈宁夏同学放下来。”

班主任脸色凝重地把手机递给了她:“沈宁夏,有你的电话。”沈宁夏感觉出了不对劲,含在嘴角的笑意如雨打后的花骨朵,慢慢地萎缩。

下一秒,手机从她手中滑过,她拼命地往外跑,拼命地跑

有人追了上来,忽远忽近地唤她的名:“宁夏宁夏”她恍若未闻,只是用尽全力地跑着,穿越过熟悉的大街小巷有人一直陪着她跑

马路上,身后的那个人终于拽住了她:“小心。”与此同时,一辆车子惊险地擦过她,呼啸而去。

沈宁夏恨恨地转身:“杜维安,你不用猫哭老鼠。你们杜家处心积虑地,不就是看中我们家的钱吗我死了,不就更称你们的心如你们的意了。”杜维安不说话,只用他黑黑深深的眸子静静地望着她。

医院,外婆等人含泪一把抱住了她:“夏夏,以后还有外婆外婆”沈宁夏呆愣了许久,才迟钝地反应过来,惊叫道:“不,我要妈妈我要妈妈”

某天回家,在楼道里,沈宁夏便听见外婆的声音,语气冷而决绝:“我跟夏夏不会要的,钱你拿回去。你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跟夏夏面前,就等于为我们做了一件大好事。”父亲方黎明唤了声:“妈”外婆截断了他的话:“别叫我妈,我承受不起。”

方黎明窘迫得不知如何言语。外婆只当作没看见,关门送客:“你是个大忙人,走吧。以后不要再来了。否则你来一次我们就搬一次家。”沈宁夏赶忙闪躲到了楼下阴暗的角落处。她看着父亲垂着头丧气离去的身影那个背影曾经高大得像一座山、一棵树,随时随地地为她遮风挡雨。可是现在

他居然还好意思出现在外婆面前沈宁夏恨恨地擦去了脸颊上的泪。

等沈宁夏上楼的时候,外婆的面上已经瞧不出任何异状了,她坐在小阳台上择菜,笑吟吟地抬头:“夏夏,饿了没有,外婆今天做了年糕。热腾腾的,刚出炉”

第一次初潮的时候,哪怕是上过生理课,沈宁夏仍旧是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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