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同僚,又是同文官,眼看着李志沦落至此境,宋太守这般情义两全的人,又如何能够真的做到无动于衷呢就算不能同情李志,也会为他空有满腹四书五经而婉惜。
宋太守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看着书面上的两个大字,感慨万千的道:“自小我就开始学习四书五经,我们熟知书中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也对这其中的意思了然于怀。可是,大勇,你知道吗处在官场久了,人的心就会慢慢的变了,变得冷情,变得贪婪。也慢慢的忘切了,我们当时寒窗苦读,一心想要考取功名,真正的目的是什么了。唉”
“大人,大勇不懂这些文绉绉的字面说法,大勇只知道大人的初心从未变过。”大勇紧随其侧,出声宽慰。
闻言,宋太守轻笑几声,摇了摇头。
他走到书桌前,坐了下来,随手翻开手中书,一字一字的念道:“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物有本末,事有终始,知所先后,则近道矣。”
念完,他单手支头,表情沉重。
见状,大勇也不敢出声打扰,静等了少刻,便轻手轻脚的出去巡视牢房了。
泉州,春满园茶馆,后院。
月光皎洁,群星璀璨,夜风吹过,院子里的树影摇曳。
屋里,一道高大的黑影矗立在床前,乔冬闻声从床上坐起身,掀开帐子,瞪了那人一眼,道:“李文贵,你有毛病是不是有谁像你这样半夜三更出现在姑娘家床前的”
李文贵走到床边,灯光照亮他的脸,俊美逸凡,不过却是笑得痞气十足,没个正形。
乔冬弯腰去穿鞋,李文贵见状,一个箭步上前,单膝跪地一手拿起绣花鞋,一手紧握住了乔冬的玉足,他渍渍出声,像是在欣赏一件珍宝般的打量着那双白皙的玉足。
饶是乔冬平日里再强悍,这会儿孤男寡女的,又被他握着玉足这样观看,俏脸上也是忍不住的浮上朵朵红云。用力挣扎,见挣扎不开,轻声嗔道:“李文贵,你这个痞子,快放开我。”
李文贵抬头看向乔冬,见她难得的露出了小女儿的娇羞模样,心中不由一荡,手指轻柔的来回抚摸乔冬的脚背,调儿郎当的笑道:“我就是痞子,可我只对你这般。冬儿,我的心意,你难道还不清楚吗”
“谁知道你曾对哪家姑娘这样过”
此话一出,两人皆是怔住了,乔冬暗悔,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
这是多么暧昧的一句话啊。
也不知道这李文贵听了,会不会觉得自己是在吃醋
她偷偷的移目瞥向李文贵,正好被李文贵捕捉住了目光,心一发虚,她连忙转撇开脸,看向黑乎乎的窗外。
“我可以发誓,我只对你这样。”李文贵勾唇一笑,温柔的替她穿好鞋子,起身走到外间的桌前坐了下来,提起温着的茶壶给自己和乔冬各倒了一杯茶。
乔冬愣了一下,没有想到,他没有像往常那般与自己抬杠。眸子轻轻的转了转,乔冬随着他走了出去,坐在他的对面,看着他,问道:“你这么晚来找我,可是有什么事儿”
李文贵看着乔冬柔柔的笑了笑,满目情深,突然,他伸过手来轻捏了几下她的脸蛋,笑道:“怎么,没什么事儿就不能来找你你不是早就习惯我不时的出现了吗”
“别嬉皮笑脸的,说正事儿吧。”乔冬打开他的手,板起了面孔。
这人就是这样,你给他一点颜色,他立刻就开起了染房。
李文贵悻悻的收回手,耸耸肩膀,道:“冬儿,我最喜欢看你笑,也喜欢你板着脸装沉稳的样子。”
“我什么时候装沉稳了我就是沉稳你知道你这是什么病吗”乔冬白了他一眼,看着他摇摇头,她冷冷的道:“你这叫变态。”
李文贵无辜的瞪大眼睛看着乔冬,立刻驳道:“我这哪是变态,我只是对哪一面的你都是真心的喜欢而已。”
“少来这些没腔滑调的,说吧,是不是豆豆出什么事了”乔冬可不吃他的这一套,他天天都是这副样子,没个正形的。不过,她很清楚,他只是在她面前才这样,在处理姑苏派事务的时候,他立刻就会像是变一个人似的。
那种沉稳、睿智、谨慎、专注,让他像是瞬间就头戴光环,魅力四射。
魅力
乔冬暗暗摇头失笑,自己真的是被他搅乱的大脑,就连审美观也跟着变了,她怎么会觉得他很有魅力
一定是错觉。
李文贵看着乔冬眼中转眼即逝的迷茫,心中雀跃不已,她终于动了心,不再像以往那般心静如水。这是一个好的开始,他必须再接再厉。
“冬儿,豆豆今天可是在柳州城里大显威风了一回。”
柳眉轻蹙,乔冬有种不好的预感,急问:“怎么回事”
李文贵示意她别急,垂首喝了一口茶,便一五一十的将自己收到的消息全都告诉她。乔冬听后,眉头皱得更紧了,言语间满满都是担忧,“豆豆也太不谨慎了,玉牌那是随便就能拿出来的吗她这不是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吗”
免死玉牌是什么东西
那可是上可打昏君,下可打贪官,还有免死的作用。试问天下间,有谁不想拥有她这么做,无疑就会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
不行这件事情她必须要告诉大姐和大姐夫。
还有豆豆身边的那个符致恒,这一次她不想再为豆豆守住秘密,她要全部都告诉大姐她们,这件事情越来越失去了控制。
听李文贵说来,她不难想象这是间有许多难测的阴谋。
她不能让豆豆涉险。
“冬儿,你先别着急。我已经安排人沿途护送那个李志上京,豆豆这边,我也让人秘密保护。她不会有什么危险的,现在倒是山中村那边比较麻烦。”李文贵伸手拍拍她的手背,向她掷下了另一个炸弹。
乔冬嚯的站起来,惊愕的问道:“你说什么山中村那边出什么事情了”
“前不久,你们家的烧窖场被炸毁了,死伤了不少工人。你大姐和你大姐夫现在正忙得焦头烂额呢。还有。”李文贵说着停了下来,眼神复杂的看着乔冬。
还有
乔冬的心瞬间都提到了嗓子眼上,这是流年不利吗好端端的唐家怎么一下子就发生了这么多事情这些年,她们并不参与朝政之事,专心种茶、制茶,原本生活平静又幸福,现在是又要开始了么
乔冬不禁想起了六年前,东方寒千里迢迢从京城赶回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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