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教徒天杀的”
波坦一边谩骂,一边再度殴打夏普尔的脸,手杖被波坦打断了。颧骨大概也被打碎了吧然而,夏普尔又张开了满是血水的嘴巴大叫:“叶克巴达那的子民哪如果你们为我着想,就用箭射杀我吧反正我是活不了了。与其让鲁西达尼亚的蛮人折磨死,我宁愿死在同胞的箭下”
他无法把最后的话说完。大主教跳起来大叫,立刻就有两名鲁西达尼亚士兵跑过来,一个人把剑刺向夏普尔的腿,另一个人挥着皮鞭殴打着他的胸。愤怒和同情的叫声从叶克巴达那的城壁上响起,但是,这都无法救助那个不幸的勇者。
就在这个时候,人们听到了尖锐的箭声。一枝从叶克巴达那的城壁上飞来的箭射进了夏普尔的两眼之间,把他从痛苦当中永远地解脱出来了。
这时,四周响起了喧哗声。以城壁和夏普尔之间的距离来看,能够一箭就让夏普尔死亡的弓箭气势有多强啊鲁西达尼亚军阵地中有十几根的箭朝着站在城壁一角的人影射了过去,然而,不但没有命中,连城壁都没碰到。
人们的视线都集中在一个地方,同时响起了赞赏和好奇的嘈杂声。从城壁上射箭的是一个年轻人,不是穿着甲胄的士兵。他虽然手上拿着弓,腰上佩着剑,却戴着有刺绣图案的帽子,穿着一样有刺绣图案的上衣,一看就像个四处旅行的年轻人。他的脚边还放着琵琶。两个士兵快步跑近年轻人,对他说道:“王妃有令。有赏给把勇者夏普尔从痛苦中解救出来的人。”
“哦王妃不问我杀人之罪吗”
年轻男人的声音中隐含着微微的嘲讽之意。
二
王妃泰巴美奈在谒见室里等着无名弓箭手。
宝座的左右方站着留在王都的重臣们,宰相夫斯拉布、万骑长加尔夏斯夫和沙姆。
与其说三十六岁的王妃看来比实际年龄年轻,倒不如说她有一种看不出年龄的美。黑色的头发、黑色的眼睛、象牙色的肌肤,在宝石和绢丝的装饰下尤其显得艳光照人。
年轻人跪在距宝座十加斯远的绒毯上,王妃兴昧盎然地看着他。
“你叫什么名字”
“在下叫奇夫,王妃陛下。是一个旅行音乐师。”
年轻人抬起头,用歌唱般的声音回答王妃的问题。
这个叫奇夫的年轻人来来大概二十二、三岁,有着深红紫色的头发和蓝色的眼睛。欣长的身材配上强硕的体格和纤细的美貌,让宫女们不禁发出了赞叹的声音,然而,他回视王妃的表情却是那么露骨而大胆。
光从他刚才所展现的惊人弓术就令人难以相信他是一个只靠音乐来维生的普通人。
王妃不地歪着她的头,灯火就像应和着他的动作似地也微微地晃了一下。
“你说你是一个乐师,那么,你会什么乐器”
“我会弹琵琶,王妃陛下。除此之外,我还会吹笛子、唱歌、还会作诗、跳舞。竖琴也是我的专长。”
年轻人面无惭色地说道。
“顺便提一下,我的弓、剑、枪的技术也都使得比一般人好。”
万骑长沙姆微微的皱了一下眉头,加尔夏斯夫嘲笑似地低声笑了起来。在两个勇猛的战士之前说这种话简直是胆大包天。
“我已经从西塔上看到了你惊人的弓箭技术了。你把忠实的夏普尔从痛苦中解救出来,我要好好谢你。”
“愧不敢当。”
这个年轻人嘴上虽然这么说道,却又以明显地希望除了致谢之外,能有什么具体行动的眼神回视着王妃。
那种眼神看来像是崇拜,又像是憧憬。是一种年轻男人最容易对王妃泰巴美奈难以言喻的冶艳怀抱着的感情,而泰巴美奈也已经习惯这种被瞪视的情况了。然而,事实上并不是这样,年轻人毫无顾忌的眼神分明是把王妃当成一个女人来评断,而且是一种光用言语褒奖尚不能满足,还有着等待对方用某种形式来回报的明显意图。
就在这个时候,服侍在王妃左右的宫女群中有一个站了出来,提高了声音发出异议。
“王妃陛下。请恕婢女插嘴,婢女认得这个人。他是一个可疑的人。”
宫女举起手指头“弹劾”那个流浪的乐师。
“这个男人信不得。他是一个骗过我的骗子。”
“骗过你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让婢女和这个男人当面对质就可以知道了。”
在获得了王妃的许可之后,宫女斜睨着奇夫诘问道:“你是西斯坦侯国的王子,为了战士的修行而打扮成乐师到各国旅行,就在前天夜里你不是这样跟我说的吗”
“是的。”
“而现在,你却又跟王妃说你是乐师。这不是谎言是什么”
宫女咬牙切齿地厉声责问,奇夫只是漠然地抚摸着下巴。
“我也不是无凭无据地说这些话的呀那是我的梦想,而你跟我共有了一夜的美梦。当夜晚的黑暗随晨光消逝时,梦就像映照于叶尖的露水一样消失不见了。剩下的就只是美丽的回忆了。”
所谓让人恨得牙痒痒的大概就是这种调调吗然而,让奇夫用音乐般的声音说出来之后,听起来却又像是理所当然似的,实在令人感到不可思议。
“用令人难过的现实之剑斩断好不容易编织出来的美梦,不是一件很愚蠢的事吗如果你能了解到这一点,梦想就会成为一种回忆,增加甜美度,你的人生也就更加丰富有趣了。凡事都用现实的法规和得失来加以衡量的话,未免太俗气了。不要一味地追寻不毛之路嘛”
奇夫让这个宫女无话可说。然后,他转过头面对王妃。
“就因为西斯坦是一个古国,不是一个存在于现实世界的东西,所以不会造成任何人的不便。反倒是从这件事让我发觉到,世间的女子是多么难以抗拒王子这个字眼啊就算有了多少诚实的恋人,女人却可以弃如敝屐,委身给一个自称为王子的流浪汉。总归一句话,轻薄的女人还只是适合轻薄的梦。
奇夫厚颜无耻地故意把话题扯开,不过,若果真被奇夫这样的年轻人欺骗的话,那也只能说是他那通常只有王族所具有的优美和典雅气质所惑吧与其说是事实,不如说那正是年轻女人的一种憧憬。
“你的雄辩能力我已经领教过了。弓箭的技术也看过了。现在该表现一下你本来的职业技能了。”
泰巴美奈王妃举起了一只手,宫女便搬来了黄金做的竖琴。奇夫接过竖琴充满自信地弹了起来。
就算奇夫的竖琴的技术并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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