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没有忘记。陛下,这三年来,臣从没有和那尔撒斯见过面。虽然他是我的朋友”
“你说那个冒失鬼是朋友说得好”
国王咬牙切齿地说道。愤怒似乎从一国之主的身上爆发开来。国王丢下了马鞭,拨起他佩在腰际镶有宝石的剑。陪侍在一旁的人中,胆量较小的都发出了低声的惨叫。旁人都以为达龙就要被杀了,然而,国王也还不至于糊涂到这种地步。国王伸出了他的剑,用剑尖挑起了饰在达龙胸甲左边的黄金小徽章。这个徽章是一个狮头形状,只有大将军和万骑长才能佩戴,是一种荣誉的徽章。
“我解除你万骑长的职位虽然还保留你战士和狮子猎人的称号,但是我要你记取这次的教训”
达龙什么话都没说,他把视线落在帐篷中的地毯上,然而,裹在锁甲里的肩膀却微微摇晃着,足见他因为武将的名誉受到不当的伤害而感到愤怒。
安德拉寇拉斯王把剑入了鞘,愤愤地指着帐篷的出入口。
“你滚不要再让我看到你”
达龙还没有离开原地,帐篷的出入口就出现晃动的人影。在国王指头前方的正是亚尔斯兰王子等三人。
二
看见进到帐篷内的王子和大将军,安德拉寇拉斯王的表情愈发显得险恶。因为他立即联想到自己的儿子和重臣匆匆前来的理由。
“父亲大人”
亚尔斯兰的声音被大于自己十倍的音量给反弹回来了。
“我没有叫你,你来干什么现在不是你出锋头的时候。给我退下,好好去为自己的武勋想想”
面对父亲这种不像“责难”反倒像“绝交”的说法,亚尔斯兰不由得起了反感。父王说的话是没错,但是,他却难以想象父王为什么非得用这样的态度父王对母后泰巴美奈是那么温柔,甚至可以说是几近宠爱的。
帕尔斯军中,在国王安德拉寇拉斯三世和大将军巴夫利斯底下有十二名万骑长。这十二名万骑长就是沙姆、克巴多、夏普尔、加尔夏斯夫、卡兰、奇斯瓦特、马奴契尔夫、巴夫曼、克夏耶达、克尔普、梅雨以及达龙。其中,奇斯瓦特和巴夫曼守备着东方的国境,沙姆和加尔夏斯夫守卫着王都叶克巴达那,其他的八名万骑长则跟随国王和大将军参加亚特罗帕提尼会战。这八名万骑长各指挥一万名骑兵,和号称“不死队”的国王新卫队五千骑兵合计八万五千名的骑兵,再加上步兵,在璁平原上布起了战阵。
亚尔斯兰是太子,不久之后,他将会以国王的身份凌驾众人之上。然而,身份和职权是不能混为一谈的,现在他只不过是一个被分配了一百个骑兵的下级军官而已。当然,由于这是他第一次上阵,光是率领部下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正确地说来,那些人与其说是部下,倒不如说是监督人员。尽管如此,父王至少也该让我表达一下意见亚尔斯兰内心想着。
巴夫利斯看到亚尔斯兰无话可说,便站了出来。然而,他却先采取了一个行动。他走到外甥身旁,突然举起了手,不轻不重地在达龙的脸上打了一个耳光。
“你这个不懂礼貌的家伙也不想想你自己的身份竟敢跟陛下回嘴
”“伯父大人,我没有”
达龙话才说到嘴边,脸颊又被甩了一记耳光。他只好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无言地对着国王深深地低下了头。大将军巴夫利斯也屈膝跪了下来,对着国王敬了一个礼。
“陛下,臣这把老骨头就代替我那不懂事的外甥向您请罪。请您大发慈悲,原谅老臣外甥的罪责吧”
“够了,巴夫利斯。”
国王这样回答老人,然而,他的表情和声音都明显地表现出他的不快。
国王看破了老人名为叱责实为巧妙地加以保护的伎俩。当然,安德拉寇拉斯王的名誉也被保住了。在刚才那种情况下,如果两人不满的情绪起了磨擦,可能就会导致一场无法挽回的破裂局面了。
“达龙”
安德拉寇拉斯王以充满怒意的声音对着低头跪在面前的年轻骑士说道:“解除你万骑长职位之事不变,不过,我给你一个复职的机会你就以本阵骑兵的身份在这次的战役中好好表现到时我会根据你所建立的武勋来决定如何处置你”
“陛下厚恩,臣无以回报。”
国王看也不看努力做出适度回答的达龙,他以冷漠的眼神看着站在一旁的亚尔斯兰。
“你还在这里干什么”
“请父王放心,儿臣这就离开。”
亚尔斯兰说完立刻就离开了帐篷。父王是不高兴,可是他也觉得不痛快。很明显的,安德拉寇拉斯王是顾虑到巴夫利斯的立场了,但是,对身为太子的他不也应该稍假辞色吗
从后面追上来的达龙畏缩着身体。
“请原谅属下为殿下带来这么大的麻烦。”
“无所谓,因为你说的话并没有错。是这样吧”
“是的,卡兰大人也在这样的想法。不是属下有意要他人来分担罪过,不过,主张对国王提出忠告的正是卡兰大人。”
亚尔斯兰点了点头,不过他的兴趣转向了不在这个战场上的另一个人。
“达龙,那尔撒斯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他是我的朋友,就我所知,没有一个人有他那样的智慧。”
“什么话他是一个性情乖僻的人。”
老将军以一句话驳回了外甥的话。达龙用着抗议的眼神对着伯父说道:“伯父不是也曾说过,那尔撒斯的智谋冠绝本国。难道那是您胡说的吗”
“我指的是他性格方面的问题,不是他脑筋的问题。”
望着那对争论不休的伯父和外甥,亚尔斯兰心中不禁掠过微微的羡慕之情。他突然有一个想法,如果父王和自己能这么率直而温馨地交谈,那将是一件多么快乐的事啊亚尔斯兰觉得自己不好在这个时候插进他们当中,于是便调转了马头。
大将军对着离开的王子背影行了一个礼,然后又继续责骂外甥。
“达龙,上谏言也该看时机吧陛下好不容易才认同了你的功绩和才能,让你荣任万骑长,而你却自己一手毁了一切,这样未免太不值得了吧”
“是的,谏言是有其时机的。但是如果在战败之后才为之就太晚了。
”达龙对国王和王子不得不有所保留,但是,他觉得对自己的伯父就没有这个必要了。
“伯父大人,这场战事结束的时候,我未必还会活着啊我还没有厉害到在成为幽灵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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