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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u903();回到酒店后,蒋正璇强迫自己忙碌,洗澡吹头发后开始整理行李。因为只出差一个多礼拜,她的衣物并不多,加上她这几年在美国独立生活的锻炼,再不是早几年十指不沾阳春水,什么也不会做的的女孩子了。于是,三下两下就把行李都装好了。

可还是失眠,不明所以地失眠。

站在窗口望出去,夜色灰蒙蒙的,街灯隐在团团雾气之中。蒋正璇恨恨地想:随他聂重之以后怎么样,是死是活都跟她没有一点儿关系,半毛钱的关系也没有

然而就算这么想了,心绪还是起起伏伏,难以自己。

由于是上午九点多的飞机,加上大雾天气,蒋正璇决定提前打车去飞机场候机,也免得自己一个人在房间里一直胡思乱想。

蒋正璇上车前还是不自觉地犹豫了一下,瞧了瞧聂重之屋子所在的方位。整个城市大雾弥漫,能见度不到两百米,她只隐约瞧见雾气笼罩着的浅浅街灯。

车子是以龟速爬行。司机师傅见她不时地抬腕看表,神色看起来颇为焦虑,便笑着宽慰她:“别着急,您是九点二十分的飞机,现在才五点。这里到飞机场平时只要几十分钟,就算今天这样的大雾要开三个小时,您也来得及。再说了,这么大的雾,飞机也起飞不了,您到了机场也是等。您就百分之百放心吧”

蒋正璇礼貌性地微笑,心里头沉甸甸的,一团烦乱。不过她清楚地知道她绝对不是为飞机担忧。她只是想到了聂重之,想着他会不会再度失去踪影。

很多时候,一个转身,人与人便错过了。此后,一辈子不再相见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

以后的他就这么浑浑噩噩地生活吗每天借酒浇愁,烂醉如泥,甚至某一天或许就染上了毒瘾蒋正璇脑中闪过纽约暗巷中那些夜出昼伏猥琐肮脏的身影。

不心口霎时一悸,蒋正璇双手捂面,呼吸急促。这样埋头许久,蒋正璇终于做了决定。她缓缓地松开了手:“师傅,不好意思,帮我找个地方掉头,回刚刚酒店的位置。”

她一再地告诉自己,那仅仅是因为她不想内疚一辈子。

冷静下来,蒋正玻从包里取出了电话,也顾不得此时才凌晨五点多,接通了大哥蒋正楠的电话。蒋正楠的声音饱含睡意显然是被她吵醒了:“璇璇,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蒋正璇咬了咬唇:“大哥,我在宁城见到他了”

蒋正楠开头还没反应过来,很快,他觉得心跳加速:“谁,你见到谁了快说”

蒋正璇顿了顿,道:“大哥,我见到聂聂大哥。”

原来是聂重之不是她蒋正楠心倏地沉了下去,他摇头甩掉了自己的胡思乱想,再开口时,已经极清醒了:“他在宁城聂重之居然躲在宁城璇璇,你别让他离开,我马上赶过去。”

蒋正璇:“大哥,我不知道他还在不在那个地方。我现在在出租车上,等下跟你联系。”蒋正楠:“好,你随时打我电话。你看到他,就告诉他。哪怕他身无分文,但他还有我、楚随风、祝安平、路易周这一群好兄弟。告诉他,有我们在,没什么过不了的坎儿”

就算大哥他们找到了聂重之,可一个成年人要消失,那实在是太容易了,就跟一个一心寻死的人一样,你千防万防也总是防不过的。也或许,聂重之现在早已经离开了。

回程的这段路,因为大雾,足足开了两个多小时。不知道是不是心里焦灼的缘故,蒋正璇只觉得这一路漫长得似乎过了半生。

当拖着行李,蜗牛一般地爬到顶楼的时候,聂重之所在的屋子,房门紧闭。聂重之已经不见了。

“聂重之,你给我开门。”

“聂重之聂重之”

屋内显然是人去楼空了,聂重之真的已经走了。蒋正璇拍到手掌红痛,才不甘心地承认这一点。她颓然地在自己的行李箱上坐下来,心沉沉的,似乎坠入了无底深渊。

他以后就一直这么过下去,一团烂泥似的的生活蒋正璇光想想就生生打了个冷战。

这世上他没有一个亲人他母亲当年身患绝症,迫不得已才将他送到了聂家。期望谁真正来关心他、爱护他呢父亲聂耕礼,以他聂重之的倔性子是绝对不会去亲近的。继母万鼠萍,自己的儿子聂凯之处处不如这个私生子,心里头估计早恨到极处。可是人前还得撑着面子,人后的话,怕是连说一个字都根刺。同父异母的弟弟聂凯之,虽然从小也算一起长大,但亲不亲近。明眼人一看就懂得的。

如今他这模样这德行,估计万淑萍心里乐得都开花了,巴不得他再落魄再不像样一些,最好埋到尘埃里,永不翻身。

他一直就是这么孤孤单单一个人除了大哥那群兄弟外,没有人会真正关心他的死活。

蒋正璇一个人在顶楼从白天等到了夜幕降临。聂重之一直没出现,他显然是真的离开了。蒋正璇开始绝望,她告诉自己可以走了,不用再等了,他已经离开。

可内心深处她还是不相信他真的走了,她一再地告诉自己说:“再等一会儿,再等一会儿。他肯定会回来的,肯定会回来的。”于是,就这么等,一会儿之后又一会儿,许多个一会儿后,蒋正璇还坐在自己硬硬的行李箱上,一直等到了漆黑深夜,终于还是绝望了。

就这样吧,很多事情强求不得

蒋正璇这么告诉自己,拖着行李箱正要离去之际,楼道里传来踉踉跄跄的脚步声。漆黑夜半,旁人早已经进人梦乡了。这样的声音显得极刺耳突兀。蒋正璇却像一个牧羊人终于等到她迷途知返的羊羔一般,倏地站起身,摸着枪缓步下楼梯,然后她在这团浓里般的夜色中看到了聂重之

一身浓烈酒味,显然是已经喝得差不多了的聂重之。

这样突兀地面对面,聂重之明显也呆住了,停住了脚步,歪歪斜斜地靠在楼道墙面上。

天色极黑,哪怕是蒋正璇一直在黑暗中,习惯了这样的漆黑光线,但他的眉目还是隐隐约约,瞧不分明。蒋正璇这么一声不吭地瞧着他,心里又泛起了那股蚂蚁啃噬般的心疼难受。他这样自暴自弃下去,迟早要玩儿完。

蒋正璇默不作声地上前几步想搀扶他,她才碰到他的手,聂重之仿佛触电般震了震身子。下一瞬,聂重之似反应了过来,用力甩开了她,嚷嚷:“滚开,别碰我。你今天不是要回洛海吗你还来管我做什么”

蒋正璇被他这一甩,重重地撞到了坚硬的墙上。除了痛,手肘处更是又酸又麻,聂重之显然是使了力。蒋正璇不知怎么忆起了以前,以前的他。倒是很收敛的,哪怕是天天锻炼,跆拳道黑带九段,可除了在医院那次,他从未舍得对她真正用力。

聂重之脚步跟跄地上楼,与她擦肩,嘟囔着道:“你滚,你滚开你既然走了,何必又要再回来”

蒋正璇怕他摔下来,想去扶他。聂重之似发酒疯一般,再度甩开她的手。

蒋正璇本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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