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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夜唱 波波 2324 字 2023-1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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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报出力甚巨,杜甫公开评论其人乃“乱臣贼子”,甚至在局势还没有明朗之前,就称李亨与安禄山是“人人得而诛之”的国贼。而在安禄山强行征募长安近畿百姓时,又竭力鼓动百姓逃离长安。

“快去印吧”杜甫笑着说道。

史家不幸诗家幸,同样,国家不幸报社幸,自洛阳民乱以来的动荡,让民报的影响极度扩张,这个成绩,令杜甫在这样的情形下,也忍不住暗自高兴。

“大捷,大捷”

那个负责印刷的编辑还没有出门,门被砰一声推开,另一个编辑快步跑了进来,一脸都是兴奋之色。

“什么,大捷”

“正是,叶公卓君辅部大破田承嗣,阵斩田承嗣本人,安禄山全军溃退”

“什么时候的事情”

“五天之前的事情,安贼断绝交通,掩饰他的败绩,但咱们的人还是绕道将消息传了过来”

民报也有自己的信息渠道,杜甫先是为这个消息而欢喜,然后又有些沮丧:原先写好的文章,现在显然不合时宜,应当再写过了。

旋即他皱起了眉:“不对,长安的消息,已经有五天没有了”

虽然安禄山一党控制了长安城,但在五天之前,凭借一些灰色的渠道,杜甫还可以同城中的人联络,城中甚至有些富贵人家通过贿赂逃了出来。但是这五天里,长安内外断绝,就是潼关那边,这几天也没有人员进出了。

“是”

“长安有大变”杜甫脸色变了:“立刻想法子联络长安城中的不,想法子送我入长安城”

“这个时候如何能入长安城”底下的编辑们都惊呆了。

“若不能亲身在其侧,如何能知道最准确的消息。上回逆贼悖乱,我不在场,已经是平生之憾,这一次能猜到长安城会有大变,我若还不在场,那更是毕生恨事”杜甫握着拳道:“我们办报,其实就是在治史,身为史家,再没有比其时吾在当场更令人激动了”

几个编辑、文员相互看了看,不由得苦笑。这位杜公如今可真是拿着治史的精神头去办报,他这样说,那就是下定决心了。

“长安城中会有什么大变,莫非是叶公打来了”

“不是,安禄山与逆亨,这个时候只怕要翻脸了”杜甫道。

“这怎么可能,此时他们新败之后,正须同心协力才对”

“正是因为新败,故此必然翻脸。”杜甫冷笑道:“小人唯有利益之合,如今利尽,自然要分了。”

他这几年点评时政,政略眼光颇有长进,因此能看出位于长安的这个篡逆朝廷的弱点:缺乏真正的团结。李亨此前是要借助于安禄山的兵力,而安禄山则需要借助李亨的号召力,若是一切顺利,二人的这种合作关系可以维持下去,直到消灭所有敌人。但现在安禄山遭遇大败,李亨对于他的治军能力必然会产生怀疑,这等情形之下,即使李亨不为难安禄山,也会另外再寻军事上的支柱,而安禄山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故此,长安城中,必然有一场新的风暴

“杜公,你如今乃是逆亨与安贼的眼中钉肉中刺,如何能入长安不如换我去,只要事情发生之时,我们报社有人在当场即可,杜公何必与我争这个虚名”

有个编辑灵机一动道,本意还是想劝杜甫,但杜甫哈哈笑了起来:“休要糊弄我,赶紧做好准备,帐上给我支一千贯钱,另外备一匹马,我今日就出发”

说到这,他又有些担忧:“五天只怕此时安禄山已经回到长安了,我若是再拖延,就怕赶不上了”

如杜甫所说,这个时候,安禄山已经到了长安城外。

他在咸阳呆了一夜,然后便往长安赶来,因为视力减弱的缘故,他在马车之上看着长安城,只看到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到得近前,仍然看不真切。

“叶畅到了哪儿”他平静地问道。

“这个”刘骆谷原本以为他会问长安城中的情形,却不曾想,他开口问的仍然是叶畅。

从叶畅崛起开始,他就象是一个梦魇,缠绕着安禄山,让安禄山寝食难安。不过,此时最重要的,应当是长安城中的李亨的动作吧

“李亨算什么东西,若没有我,他狗屁不是。”安禄山仿佛知道他心中的疑惑,又开口道:“他的那些小伎俩,根本就不值一提”

“大王,朝廷派来的迎接使者,就在金光门外迎候。”他正说话间,有人上来道。

“让他们等着。”安禄山说完之后,又看向刘骆谷:“叶畅现在在哪”

他近来因为病痛折磨,整个人都是喜怒无常,但今日身体状态较佳,故此恢复了几分本来面目。

刘骆谷听他又问,低声道:“已经过了马嵬,到了金城”

“这厮倒是快”安禄山喃喃说了声。

金城距离长安还没有百里,虽然沿途的辙轨,安禄山在撤退的时候全部给破坏了,但是以叶畅的部队展示出来的推进能力,百里也不过是旦夕可至。

“难怪那位皇帝上窜下跳,想来他也得到消息了,再不想法子,他的帝位”安禄山冷笑了一声:“走,我们去见他派来迎接的人”

派来迎接安禄山的,乃是张均。

安禄山身兼重任,既为宰相,与他并为相者,便是张均。让张均来迎接安禄山,不可谓不亲厚。张均已经在寒风中等了有好一段时间,只看到安禄山的车子停下,却迟迟未见安禄山出来。

“这安胡儿果然是胡人出身,不知礼仪,相公在此等他,他也不知出车相见。”旁边一属官见此情形,低声笑道。

“只怕是打了败仗,无脸见人。”另一官员也压低声音道。

“休要胡说八道”张均扫了这二人一眼:“安相公脾气可不好,你们再这样胡说八道,为他所知,我都保不了你们”

那二人顿时一颤,又想起安禄山出征之时大杀特杀的情形。

但这个回忆,除了让他们更加惧怕安禄山的凶残之外,也让他们生出“报应”之心:那些皇亲贵戚们并无罪过,安禄山连个合适的理由都不找,就将他们杀了个干净。

有此恶因,惨败便是恶果。

“来了来了,终于出来了”

等了足足有小半时辰,那边的仪仗开始列队,安禄山肥硕的身躯挤出了车厢。周围早就不耐烦的官员们全部肃静,张均也正了正衣冠,一脸肃容。

gu903();他扪心自问,对于安禄山,还是很有些害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