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髑髅之花 司马宣王 2306 字 2023-10-02

gu903();莫勒应声张望。“那旗帜”

黑底,中间一顶牛角盔由鲜红烈火环伺。云缇亚从岗哨士兵的窥镜里瞧得分明。第六军军旗。旗杆顶端插了金色团簇羽毛,标明是帅帜。阿玛刻要出战了她的主军营在外城东郊,此刻似乎正赶去召集部众,随行只有几十骑,看服色都是亲卫。命运之线斩断的这一天来得如此之快机会绝无仅有,不能让她走出内城

“赶紧换上死人的头盔和胸甲,别让人发现。这是最后了,莫勒。干完最后的任务,我们一辈子也算做成了一件事,无论生死都没理由遗憾。”

你并不害怕,对吗成功已经有一半握在我们手中。你连死都不怕,为什么要害怕成功呢

你连死都不怕,为什么要害怕成功呢

云缇亚再次检查了一遍所有的武器。他的声音干净利索,像刚从伤口里拔出来的刀。“帮助我,”不是请求,是命令,“杀了阿玛刻。”

“你应该清楚,她恨你。”

“这两年她提得最多的是你,最希望见到的也是你。你的名字可以瞬间激怒她,也能瞬间让她从狂暴中平复。她活下去的动力只在于你。如果说她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这一切都因为你。”

“她无时无刻不在想念你,并且,用这全部的想念来恨你。”

是她。真切无疑,绝非替身。

她的马披着锁子甲,而她自己只穿镶铆钉的革甲,仅在要害部位覆盖铁鳞。他知道她不喜欢太笨重的装束。腰刀,双刃战斧,一肘长的硬木圆盾,全是他熟悉的。她唯独没戴头盔,任那玩意儿挂在马鞍前桥一步一晃,袒露出她编成细辫的的栗色直发以及那张北地女战士的脸。

前额和两颊涂着的蓝色印记,几乎抹去了她的表情。

在过去的某个时候,从她脸上看穿她心中所想,是很容易的事。

但他从未成功过

袖口慢慢吐出箭簇,遥指她毫无防备的侧脑。

他停顿了一瞬间。

“天气可真热”参谋用书本扇着脸抱怨。和统帅相反,他把自己彻底塞进了一只铁罐头,一百二十磅的加厚板金铠压得坐骑步履蹒跚,后面两个侍从不得不紧跟着提防他摔下。要不是就快闷死,全罩式头盔他一条缝都不想拉开。“我说怎么没半丝风哎,哎,那是”

风声。

阿玛刻骤然抬头。微小,却异常尖锐的风声。“啪”地一响,在掌旗士兵惊愕的目光下,杆顶的金羽饰笔直坠落,一同落地的还有个硬物,弹得老远,像是颗石子。

“谁”

部队像被那石子敲破的水面一样震动起来。哥珊再顽劣的孩童也不敢拿圣裁军开玩笑。石头飞来的方向很明显,阿玛刻蹙眉回望,一座废旧宅邸二楼的露台上,有人伫立着凝视她。

全无避忌。全无伪装。

他的脸正对阳光,除了疤痕,上面没有一丝一毫的阴影。

明冽如刀尖的双眉松开了。

我再也找不到一个更好的时刻与你重逢

“刺客”参谋讶然。他十分困惑。这根本就不是暗杀,而是明目张胆的挑衅。哪个刺客会愚蠢狂妄到这种地步“准备弩箭”

阿玛刻伸手示意他闭嘴。

她维持着这个手势,阻止属下抽出武器。然后她捧起牛角盔戴上。

唇角绽出笑容,于是那些斑驳面纹仿佛也褪去了狰狞的意味。

有一道能吞噬所有回忆的裂缝横亘于他们中间。

“云缇亚。”

嘴唇张了张。这是呼唤,但它轻得近似耳语。

两个死去的人在灰雾之河彼端相互问候时,多半也是用这样的声音。

马往前跨了一步,锁子甲铿锵作响。

“云缇亚”

现在这声音是一根弓弦,在虚空的咽喉上紧紧绞着。

阿玛刻蓦地大笑。她胸膛剧烈起伏,整个身躯抖动得非常厉害,然而竟未发出任何笑声。马蹄再次叩击地面,那道裂缝拓得更宽了,似乎连她的笑声也一同吞没,只给她留下一口灼热的灰烬作为呼吸。

“云缇亚”

从彼此的相视到这一刻,不过心脏跳动几下的时间,却足够云缇亚应对。眼看阿玛刻鞭马疾驰而来,他攀住房檐,一蹬露台护栏翻上屋顶。阿玛刻没有重铠拖累,同样矫捷,不等战马冲到露台前就跃离马背,紧追其后。“放箭”只听参谋在底下大叫,“快放箭”

大概谁也想不到统帅会一个人冲上去,亲卫队手忙脚乱,待弩箭上了膛端起来,屋顶两人已经陷入贴身搏斗。圆盾狠狠撞击长刀,尽管是女性,她的蛮力一旦爆发更胜过他。电击般的刺麻传到握刀的指节,云缇亚谨慎地采取防守,避免被她撞开。万一拉开了距离,致命的除了她的冲锋,还有屋下一排虎视眈眈的箭矢。

腰刀宽阔厚重,几番抢攻却突破不了防线。她扔掉它,抽出背后的双刃斧。

她在吼叫。他什么也听不懂。

很久以前他就无法懂得阿玛刻了。

飓风嘶声咆哮,以她为中心轮转,渴望杀戮的猛兽磨尖爪牙在她身上醒来。长刀再怎么反击,也只能给那盾牌增添丝丝细痕,火花反令她的舞步跳得愈加酣畅。北地女儿的死亡之舞,只跳给两种男人。一生挚爱,一生血仇。

云缇亚揪准空隙,飞踢一脚。阿玛刻抬盾接下。她知道他靴底暗藏利刃。

木盾碎了。

沿着一条又一条刀痕,它四分五裂,恰好让她腾出手来抓握靠双臂才能完全抡开的战斧。攻势更猛,将茹丹人听到的参谋叫嚷声劈得支离断续:“快绕后方狙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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