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髑髅之花 司马宣王 2321 字 2023-10-02

gu903();“他们是冲着那乞丐去的。就算没有这孩子,凡塔也会遇上麻烦吧。对了,那人你已验明正身了么”

“确实是两年前就该被处死的前枢机主教路尼,”班珂说,“不过他差不多已经疯了。您打算怎么处置”

萤火望向窗外。雷声已息,而雨仍在淅沥不止。

“留着又有什么用呢”他轻声道,“就连吉耶梅茨本人也对当年的真相心知肚明宗座既然能以民众的愤怒为利剑,就不会让这利剑有朝一日反过来刺伤自己。我们永远无法从光明正大的途径改变这世界了,因为光明正被那人牢牢攥在手中。把路尼放出去指证他,唯一的结果只是白白让达姬雅娜再受一次伤害而已。”

“主事。”班珂忽然说。

萤火注视着他。

“我已经处在海因里希的监视之下,随时有身份败露的可能。在第四军我做了他五年部属,很清楚这人的手段。如果您再这么意气用事,关键时刻又不能做出决策的话”

“我会以保全你为第一要务,班珂。”萤火微微笑了,“诸寂团不可能失去你这把利刃。我们要走的道路还有很长。”

班珂似乎叹了口气。

“其实从一开始,”他用萤火所能听见的最低的声音说,“您就知道自己不适合成为一位领袖”

凡塔莹白的手忽然挣了一下。她轻轻转动身子,发出细如蚊蚋的呻吟,面孔也有红潮一点一点涨了起来。萤火忙弯腰摸了摸她额头。“那药的效力不够。”他对班珂说,“酒馆这边你留意着。我先带她到爱丝璀德那去。”

夏依一直蜷缩在厨灶后面,将头埋在双臂之间听他们谈话。直到萤火抱着女孩匆匆经过他,下到地窖,从那里传来机关转动之声。出于某个懵懵懂懂又急于求知的念头,他追着跑下楼梯,但地窖里只剩下暗墙移动后扬起的灰尘。

少年怔怔呆立了许久,才转过身来。

他看见了路尼。

前任枢机主教被绑得像只扔在鱼篓里待售的螃蟹,破布塞嘴,全身唯一能动的只有充满了惊惧与疯狂的眼睛。夏依朝他走去。那双眼珠又涨大了几分。

“喂。”夏依说。

地窖里点着蜡烛。少年瘦小的影子盖住他面孔,扭曲成一只被拖长身体的怪兽。

“喂。”夏依又叫了一声。猝然间有一个极不可思议的想法也如怪兽般在他脑子里成型。他本来该恨这人的,两年前让哥珊沉入一片血海而自己却阴差阳错逃得一命的人但此时,那个想法却古怪地膨胀起来,挤占了他理所应当的仇恨与愤怒,以及思考更多东西的能力。

就连吉耶梅茨本人也对当年的真相心知肚明

夏依跑去盛了一碗水,回来时顺手关牢了地窖的盖门。“你你渴了吧”他把清水端到乞丐面前,“我让让让你喝个够,不,不过”

宗座既然能以民众的愤怒为利剑,就不会让这利剑有朝一日反过来刺伤自己

路尼瞪着他。那眼神就如一条在沙岸上翻滚的鱼徒劳地瞪着咫尺之遥的海波。

“不过你得回答我一个问题。”

把路尼放出去指证他,唯一的结果只是

他取出了他嘴里的布团。

剧烈的震响自楼下传来,一声重过一声。拉蒂法原以为是风,然而震响背后还夹缠着人的嘶吼。她揉着眼睛爬下床,端起灯台。“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了”

酒保也刚刚披上衣服,对着苦苦支撑的橡木门板开始撸袖子。拉蒂法示意他把擀面杖先放下,自己上前开了门

火光团团簇射在她脸上。

女店主本能地抬手遮面,放下来的那一瞬,脸庞已溶开职业性的笑容。在数个举着火把的葵花眼前,不梳不妆,甚至衣衫不整,笑意却别有一种软绵绵的妩丽。“哎哟,不好意思,晨祷之后才营业。”

“宗座谕令。”领头的葵花说。

又来了。拉蒂法已经习惯听到这几个字就做好最坏的打算。“非常时期,国库存粮有限,望广大教民体恤,虔心献诚,共度时艰啊呸,这文绉绉狗屁不通的词儿谁抄的”那葵花丢开纸条,伸出一只手,五指开合,“粮食拿来。”

“啊”

“意思就是全体民众不得在家里私屯粮食,即日起个人存粮一律上交,每人每天凭代币定点领取。如发现隐瞒不报,下场”旁边一个女人用手掌比在脖颈,“喀嚓”做了个手势。

“各,各位,昨天才禁的酒,这店都不能开了,我家四口人都是比石头还坚贞的虔信者,一周十六次忏悔次次不缺,饭前八百字经文从不忘念,早起第一件事必是默诵箴言,鞭笞自身。各位忍心让我们怀着对主父宗座的大爱跑去喝北风么”拉蒂法十指纠着发绺,眼瞳里晶光莹动。

几个高大男人一把推开她,笔直冲伙房和储藏室而去。拉蒂法一趔趄,险些绊倒。当她从阴影里抬起头来的瞬间,那酥软微笑和楚楚动人的眼神都消失了。阁楼上,一个黑影侧身而立,搭在扶栏上的手指间闪出一抹幽光。

班珂在看着她。

拉蒂法对他暗暗摇头,下一刻,人已向那些葵花黏了上去。“我交,我交,请高抬贵手放过这几扇门板啊呀我的水烟壶”

他们是真的来搜查粮食,而非刚刚弄得半个外城不得安生的破坏分子的。葵花对外侵略和对内打劫的一向是两拨人,分工明确。拉蒂法却不敢松懈,酒保已用毯子掩住地窖盖门,把桌椅也推到上面,她就倚在桌边盈盈谄笑,心里希望底下不要传出任何声音。好在葵花们很满意她的配合,把酒保扛回来的那两袋面粉、若干谷物干酪甚至厨房里两根带肉的熏牛骨整爿的生鲜肉早已断货都一扫而空,便也不再为难,还叫拉蒂法签了一张字据,说是后天以此为凭去领代币。老板娘连声道谢,正送客出门,那个看似读过书的女狂信徒又回转头来,拉蒂法心底一凉,额角一颗汗珠粘在发梢。

“对了,尊敬的夫人,这是给你们全家的。主父感谢你们的无私与忠诚。”

四个连棱角都没打磨干净的贝壳赎罪券,就和那些破铜烂铁熔成的代币一样不值分文。总主教最喜欢搞这种东西,自以为内涵丰富,创意满满。估计他死后在天堂里看着自己发行的赎罪券人手一个,一定颇有传恩布道的成就感吧。拉蒂法把门一关,抹去汗,在胸口连划了几个茹丹人的月牙符记。教众的血汗粮食就养出这种脑子主父这玩笑开得真大。

班珂从匿身之地跳下来,在她身后屈膝。

“大妃。”他轻唤道。

“萤火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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