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不好的我觉得挺好。两张,选这两个位置,谢谢”
齐庸正说着已经把票拿到手上,拉着张宜就要去买爆米花和可乐。
张宜把他的手一丢,说,真的不好说完就要往外走。
“我就不明白了,你怕个什么劲的”
齐庸正追上去,攥着她的手问。
“跟你说不清楚”
张宜看见赵昭和陈桦远远就要向这边走来,自己的手又是被齐庸正牢牢抓着,急得直跺脚。
“说不清楚也得说”
齐庸正也急,眼看电影就快开始了,小丫头突然跟耗子见了猫似的,一个劲地只顾往电影院外面跑。
“你先放开我你放手我就说”
齐庸正犹豫了一下,试探着松开了手。谁知手刚一松,张宜转身就跑了。
你敢骗我
他登时怒火中烧,长腿三步并两步跟着追,小东西跑得还挺快,被他追上得时候已经跑到了电影院大门口。
“我错了”
眼见着逃离了危险地带,张宜极识时务地举起双手作投降状,嘴里大口喘着粗气止不住地念叨,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
她这招一出,齐庸正的火立马灭了大半,却仍是板着脸,很不高兴地说,晚了
下次再来看嘛
张宜以为齐庸正说电影已经开场了,晚了,岂料人家的意思是,现在才知错,晚了
跟我进去
齐庸正拉着她还要往里走,张宜哪里肯干,两人站电影院门口就这样拉扯起来。
“为什么怕被人看见你见不得人,我见不得人,还是咱俩在一起见不得人”
齐庸正刚刚消了的火被这般拉拉扯扯重又点起来,说话的嗓门有点大。
“都没什么见不得人可你帮我想过没有,借调去你那才短短一个半月,咱俩的关系就成了如今这样,传到原单位,领导会怎么想我,同事会怎么想我在那种成天没事就讲政治讲纪律讲党性的单位,你让我以后还怎么干”
齐庸正对她这番高调阔论简直嗤之以鼻,他冷哼道:“你还真会给自己戴高帽子,咱俩谈个恋爱,还给你升华到党性上去了,咱俩要真结婚生孩子了,那岂不全人类都不能如愿迈向共产主义社会了怕什么有什么可怕的那个单位不要你帮扶会要你,全世界都不要你了还有我要你,你说你怕什么”
说了跟你说不清楚,张宜腹诽,却没再吭声。她知道齐庸正是真生气了,她其实不想惹他生气,但只要一想到赵昭和陈桦还在电影院里,她又实在没有勇气再走进去。她站在那,自己心里的矛和盾来回戳戳捣捣,也分不出个胜负,就听齐庸正长叹了口气,说,走吧,我送你回去。
她心有愧疚地跟着他,也不说话,但也不觉得自己做得有什么不对。回过头想想,如果刚刚的事再发生一遍,她还是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周一的例会,张宜坐老钱的车去的单位。她原打算自己早点走,谁知老钱已经更早地等在她家楼下。
“钱师傅,您把车停在这个路口就行,前面很近了,我自己走过去就行。”
老钱倒是听话,张宜让他停哪,他便停哪。
走进办公楼,张宜直觉人们看她的眼神不对,就连楼下收发室的阿姨,今天看起来都怪怪的。她摇了摇头,应该是自己多心了吧。
会上,刘振忠让她汇报一下去内蒙调研的情况,她把笔记里的内容挑重点说了说,刘振忠点点头说,嗯,还算有点收获。
张宜看了他一眼,觉得他话中有话,又想是不是自己过于敏感了,便没再多说。
散会后,刘振忠把她叫到办公室,说,关门,我有话问你。
张宜关门时恰巧看见赵昭站在办公室门口若有所思的脸。她把她关在门外,走到刘振忠的办公桌前,听他不疾不徐地说,内蒙,齐会长也去了
“咯噔。”
张宜的心坠了一下,之后开始不受控制地狂跳不止。她点点头,又听刘振忠说:“你们,什么关系”
张宜的大脑开始高速运转,她首先想刘振忠是怎么知道齐庸正去内蒙的消息的,白日那会说,那些参加座谈的孩子会说,甚至连范长江都会说,这便没什么可想不通的了,她又想,齐庸正去内蒙并不能表示他和她就一定是什么关系,刘振忠这样心里算好了几斤几两后再来问她,自然是已经听到了什么风声。那么风声是怎么传来的呢范长江知道,兴中的同事知道,抑或,昨天他们到了还是被赵昭和陈桦看见了
没有不透风的墙,人人一张嘴,谁能堵得住呢如今想这些又有什么用
“我问你话呢”
“没什么关系,借调单位的领导和职员。”
张宜脸色一阵红一阵白,说出的话倒还镇定。
“没什么关系哼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你看看这个”
刘振忠说着丢给张宜一封信,白色信封包着,没有邮票,没有寄件人,收件人写得机关纪委。
张宜的手已经不受控制地开始颤抖,她哆嗦着打开信纸,里面用电脑打印出短短几句话:
现举报青年创业就业帮扶会借调干部张宜与会长齐庸正不正当男女关系,望组织彻查彻办,急杀不正之风。
“谁寄的”
张宜焦急地看向刘振忠问。
“幸好不知道是谁寄的如果知道你就死定了机关纪委说了,匿名举报不予查办,把信直接给了我让我调查清楚后向他们口头汇报,你就实话实说吧,大家都痛快”
“我们真心相爱,没有任何不正当男女关系。”
“啪”
刘振忠这回拍桌子的劲,几乎要把桌子都拍通了。
“张宜你到底有没有脑子你和齐会长会真心相爱吗会吗你信吗你信了我会信吗我信了别人会信吗那么大个万花园,齐会长为什么就独独看上了你这根杂草呢要我告诉你为什么吗因为你勾引他进行钱色交易,或者他勾引你玩玩不正当男女关系你做事不想后果的吗你不给自己留退路的吗别人对你稍微好点给你个甜枣吃你就流着口水跟着跑吗和基金会合作是多么敏感的事,难不成你想当张美美吗”
“蠢不足惜”
张宜哭了,从刘振忠刚开始拍桌子的时候就没忍住哭了。她最害怕的还是来了,昨天分手的时候齐庸正一直没消气,今天这里的情况更是遭透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办,能怎么办,急哭了。
“哭哭能解决问题吗”
“回去写个交代材料,把前因后果写清楚,只写该写的,不该写的你一个都别给我写”
22
22、22
“刘秘书长”张宜也顾不上擦眼泪了,哽咽着说:“我只想问您,为什么我和齐会长就不能真心相爱为什么我们谈个恋爱还要得到组织的允许如今都什么年代了难不成组织连我个人的婚恋大事也要包办吗你让我写的材料我会写,实事求是的写,好了就是好了,谈恋爱就是谈恋爱,我张宜行得正站得直,就不怕别人告”张宜越说越激动,说到最后眼泪也没了,开始大口喘着粗气。
刘振忠没想到张宜的态度会如此强硬,一时竟愣住了不知怎么接话。今早被机关纪委叫去数落一通他心里也有气,原以为这样吓唬一下张宜怎么也能有所收敛,没想到这孩子,竟是摆出一副死犟的脾气顶风上。
“还有,您刚刚对我说的那些话,已经构成了人生攻击,侵犯了我的名誉权,我保留提起民事诉讼的权利”
张宜说完摔门而出,留给刘振忠一腔怒火不知冲谁发,他怎么想都得把这火撒出去才算完,竟不管不顾地打开办公室大门站在楼道里对着张宜的背影破口大骂滚滚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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