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澈:你跑了?
跑倒是没跑。唐染说。
就是绕过自家的车走了几步,在被司机拦下并拉开车门让他上车的时候分外惊恐地呼喊:你要干吗?我不上车!救命啊我不认识他
元澈:
后来司机差点儿管我叫爸爸。唐染叹了口气,伸手拧上水龙头。
再然后还去找过一回老妈往后的事唐染就不太想回忆了。
俩人单手拎着桶穿过走廊时,楼下送住宿的家长和住宿生已经走得快没影了。
先定个小目标吧,唐染说,咱今年住上校有信心吗?
元澈说:我以为你会说这学期。
现实一点,牛逼不能吹得太大。唐染说,要不牛受不了。
总得有时间慢慢谋划。
结果当天中午,唐染惊讶地发现,秦朔和任语真俩人放学居然不出校门,直接往住宿区拐了。
朔仔!铁头!唐染喊住他们,干吗去?
任语真停下脚步转过头:回宿舍!我住校了。
秦朔:我也是。
我靠?唐染说,人比人,气死人啊。
住几人间?唐染又问。
盛景的宿舍有四人间和两人间两种规格,学生可以根据意愿自主申请,当然,两人间的费用要比四人间略高一些。
任语真:都是两人的,我俩正好住一间。
唉,唐染转脸朝向元澈,假装难过道,快乐都是他们的,我们什么也没有。
任语真小声对秦朔嘀咕:基情都是他们的,我们什么也没有。
秦朔勉强笑了笑。
开学第一天,同学们假期综合症的症状都十分显著,上课磕头打盹的、桌子底下偷偷搞小动作的、两眼放空任自己神游的不过各位老师的心情似乎都不错,就连老冯看起来都温柔了不少。
下午上数学课时,他看见金罗趴在桌上呼呼大睡,都没有亲自用粉笔头砸人,只是示意了一下,让他同桌叫醒他。
同桌绝对是中国好同桌,收到指示立刻一巴掌抽在了金罗背上,声音响得震天动地。
金罗一秒也没耽搁地被他抽醒了,醒来的一瞬间惶恐至极,直接从趴坐的姿势跳了起来,嘴里喊着:妈,要迟到了??!!
全班狂笑了半分钟不止,他同桌更是乐到了桌子底下去,老冯在讲台上笑得合不拢嘴。
冯志中:放学了!你走吧!
灵魂慢肉体一步苏醒的金罗同志终于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逮住桌子下的同桌拳打脚踢:你踏马的是不是有病!
同桌惨叫数声:家暴了家暴了!不孝儿子打老娘了!
眼看局面要奔着一发不可收拾的方向去,老冯这才收了脸上的笑容,喝令俩人一起到门口罚站去。
下了课,冯志中往讲台右侧看了一眼,招手让元澈跟他过来,走到连廊上问他,想不想把位置调到后面去。
想坐哪里都行,想跟谁当同桌也可以跟我说。老冯如是说。
这个特殊位置刚开始坐着格外别扭,其实时间长了也没什么。
元澈略一思索,说不用。
那好吧,老冯拍了拍他的肩膀,还坐习惯了?
元澈对这个是真心无所谓,但唐染知道之后差点蹦起来:什么?你就这么拒绝了他?!
元澈说:你到底是想让我坐这还是不想让我坐这?
他记得上学期唐染还要用代写检讨收买他,虽然那检讨不提也罢。
唐染恨不得当场捶胸顿足给他看:艹,我叫你一声傻瓜你敢答应吗!?人家都让你选同桌了!把我打包带后面去不好吗!
元澈很冷静:不好。
想想又忍不住白他一眼:谁想跟你坐一桌了。
那不是中间少一张桌子的问题。
那他妈需要直面精神污染的勇气。
元澈自认段位还不够。
他现在只要一和唐染坐近,脑子里面就会自动蹦出一行大字:[今天的小糖豆也在努力升级呢]。
还是自带闪光特效的。
牛皮糖一样,铲都铲不走。
开学第二天,学委带着一脸倦色来到教室,看起来昨晚没睡好。
他小心翼翼地往正低着头在最后一排补作业的秦朔那里看了一眼,俯下身子对唐染道:染哥,你知道秦朔是怎么了吗?昨天夜里我起来上厕所,发现他大半夜的竟然趴在被窝里哭卧槽吓死我了,问他他还不承认。
嗯?唐染转头往后瞥了一眼,见秦朔一如往常地对着别人的作业奋笔疾书,没看出什么异常来。
哭了多久?唐染问。
也没多久任语真想了想,就一小会儿吧,吓得我后来都没怎么睡,不过今天早上起来他看着倒没事。
做噩梦了吧?唐染也觉得这事有点奇怪,设身处地地想了一下,又说,也有可能是喜极而泣,说不准。
任语真:我去,住个校至于激动成这样吗?
唐染心说怎么不至于。
他不愿意就先别问了,唐染无奈道,他也没跟我说什么,咱们这阵都留意一下吧。
他上早读的时候又琢磨了一会儿,连头一回住校不适应,想家了都考虑了进去,也没挑出个说得过去的理由来。
唐染只好趁大课间去操场跑步那会儿旁敲侧击地问秦朔:
宿舍床舒服吗?
食堂菜还行吧?
住着还习惯吗?
感觉自己喜当妈。
看着秦朔眼神愕然,欲言又止地频频摇头,唐染差一点就脱口而出:那是任语真晚上睡觉打呼噜磨牙?
有的没的问了一串,全程摇头再摇头。
真他妈愁人啊。
那估计就是喜极而泣吧。
各班下楼到跑道上指定的区域站好,人来齐了由领跑整队。体育组的组长要站在看台上观望一会儿,看着队整得差不多了再拿麦克风喊起跑。
人没来齐之前,各班的同学都在和站自己周围的人聊天,要么你戳我一下我打你一掌,都不肯好好站队,趁着最长的一个课间可劲儿地撒欢。
这天站在弯道、靠近操场边上绿植区的一个班级格外闹腾,笑闹的音量比别的班都大,而且很快传染给了附近的一个班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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