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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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汪导说得没错,余橙的两面性在这里展现的淋漓尽致。一面是那个畏惧逃走弱小的贼,一面是胸中燃着仇恨和生存之火的疯狂战士,他的眼睛望向敌人的时候喷着火,回眸看向身后时饱含深情。

百晓生是负责这回当地群演招募和管理的,他把这几天的固定的群演招在一个微信群里。当地的群演都喜欢用语音,结果这几天,群里都是抱怨余橙的语音消息。

骑兵A:这个叫余橙的也太认真了吧,那刀是钝的,但我骨头也钝哪,场务大哥,明天让我当死尸吧,求求您哪!

骑兵B:橙哥长得俊俊悄悄的,心怎么这么狠,我演骑兵跟他对打,我的那马虽然是假的,但是他还是发疯地砍假马的腿,我到现在晚上睡觉都还听到马腿的声音蹬,蹬,蹬,以为橙哥瞪着眼睛找我报仇来了!

死尸A:所以说这位橙哥就是主演,演的好嘛,演得真嘛,能吓得你睡不着觉。

这场戏一直拍到过年,拍到余橙厮杀殆尽,身后已经只有几个活人,身前的骑兵朝他涌来。他没有叫,没有绝望,没有思念任何人,只是回望王帐的方向。那里他已经度过一生至乐,余下的生命为妇孺而战。

他只回看了一眼,回过头,一人莽杀过去。

就在此时,安西大营的三万唐兵如同天降,四面骑兵齐整地举着矛和盾包抄而来,形势倏然扭转!

新的拼杀再起,余橙的身前落下一排排带火的羽箭,势如破竹,骨禄的人尽数落马。声势浩大的中原大军占领雪原,周展所饰演的将军威武地出现在阵前,薄洺就在他身后指着孤军奋战的薛白说,将军,若以薛白为汗,定不会再作犯秋毫,边境可平。

周展道:我会将此上呈陛下商量。

雪原上的火堆越来越多,有很多尸体成了燃料,他们在羽箭中愈燃愈盛,成为一簇簇的塞上烟火。

薛白站在火堆的中间,满目疮痍,鼻息中是灼烧的味道,他望向身前的景象,不喜不悲。身后的那火突然艳艳,薛白听着那噼啪的爆裂,好像在催促他。他转头走入火中。

但当他们再次将目光投向雪原时,刚才还披肝沥胆站在那里的薛白,好像突然之间,就从这雪原上消失了。

祁崖策马在雪原和火堆旁焦急地找寻,但他也知道他不会找到薛白了。冰河中有孔洞流出涓涓细流,祁崖望着那里。

他将永不知道他的下落。

汪导拍完这场后总结:像薛白这种人,其实还是应了那句萨特的哲学:他人即地狱。他只能自己活着,或者死亡,他只存在于自由的空间,即便他从来没有得到过自由。

这场戏的完美程度,让剧组所有人都充满信心。

当初对余橙的那些怀疑不攻自破,场务与道哥相拥而泣,执导与摄影抚背而歌。

全篇最壮烈的一场戏在年前拍完了。

年后回来,余橙要再补拍文戏,包括那场大战前没有拍的部分,和妻子、兄长们的交锋、和薄洺的最后一次见面诀别,短暂称王训兵、和族民嬉闹拜神等等。

总的来说,薛白的命运到这里也就差不多了。

过年那天薄洺又跑去不知道哪里追投资去了,余橙自己坐飞机回家,偏偏余诚挚那个董导比汪导还狠,连过年都不放假。雷阿姨早就回了老家陪儿女孙子其乐融融,马翔还有了女朋友,顾不上理他。

余橙又不傻,薄洺肯定也没地儿去啊,他房子都抵押了人住哪,还不是得住自己那二十八寸的出租屋。现在他已经不需要露出瘦弱的上身,所以可以放开了吃。他第二天上午十点钟才起了床,拖着拖鞋下了楼,眯缝着眼睛带着困意买了豆浆和包子。

卖豆浆的大娘说,哟哟哟,最后两个包子,本来给我家狗狗安仔留的,你要就给你吧。

余橙还又放下一个包子,别呀,不能因为我亏待安仔啊,告诉安仔这是他橙哥给的,让它下次见到母的别那么怂。他这几天过得和北京的老大爷们一样惬意除了起床的时间比他们晚了那么四五个小时。

余橙提了包子,口里啜着吸管吸豆浆,从裤子口袋掏出钥匙准备开门,怎么半天又开不了?

门里响起了脚步声,过来给他开开,余橙愣了愣,嘴巴离开吸管,两滴豆浆粘在下巴上。

大哥你不是又给我换锁了吧?

是。

叫开锁公司比给我打电话方便?

不是,是上次的锁不好看。

昨天晚上的春节联欢晚会我还没看,要不一起下巴上的豆浆被一个纤长的手指抹掉了。

第41章

春节联欢晚会播了一个下午,余橙家那床前摆着的小沙发也就够两人挨着挤在上面,腿挨腿肩并肩的。

余橙看了一会儿就瞌睡了,头往薄洺肩膀上倒,薄洺也没推开,好像还在欣赏京剧表演。余橙没羞没躁地用头发蹭了蹭他脖子,只听薄洺说,这段孩子们念的词儿,吾辈正在年轻好像霸王别姬里有。霸王别姬你看过吗?一低头,余橙困困顿顿的,含糊嚷看过看过,张国荣和梅艳芳

薄洺低头闻了闻他头发,真的不咋好闻。但是怎么说呢,一个人爱一个人的时候,久而不问其臭。

薄洺把头靠沙发上,那是胭脂扣,你要没看过,等这播完了咱们一起看看。汪导不是说让咱们回来继续看同性片子么,学学戏骨怎么演的,保持感觉。回去之后还有不少我们的戏份。

余橙嗯,嗯哈喇子也流出来了。

薄洺是舍不得推开他的,只能拿纸给他擦擦,不一会儿鼾声也起了。薄洺自己也躺了一会儿。

余橙一躺躺到七点,突然惊醒,嚷嚷着要下去吃酸辣粉。拖着拖鞋也没穿袜子就下来,薄洺本想多说一句,人早就泥鳅似的溜出去了。

到了楼下余橙坐在酸辣粉那小店里狂往嘴里塞,辣了就倒醋,酸了就搁辣椒,吃得不亦乐乎。薄洺却觉得身后有点不对劲。

趁着余橙在吃,薄洺转头看到后面那小桌坐着一个低头喝水,戴着帽子的老者,对方偶然抬头,和薄洺对视了一眼。

你是不是嫌我们大排档不干净,汤里的油是地沟油,余橙看薄洺不怎么吃,穿着拖鞋的脚踩在长条凳上就开始嘴里呜哩哇啦吸溜着粉条。旁边的店主紧张地看了看周围,和几个食客面面相觑,店主被那些灼灼的目光烧得有点心慌。

薄洺动了动筷子,但还是没吃两口。食客都低下了头,店主才在旁边喘了口恶气。

结果余橙没两口又努力地劝说薄洺,我告诉你吧,夹着苍蝇吃的才爽,地沟油喝得才香。

卧槽还有苍蝇?!!有两个女孩儿蹭地就把眼珠子瞪圆站起来了,立即地跟老板结账,老板陪着笑脸说,不是地沟油,不是地沟油,也没苍蝇啊这大冬天的

出了酸辣粉摊子,薄洺停下脚步,你先回去,我到超市买点明天的菜。

余橙不乐意了,原地跺了两下脚,你就是刚才没吃饱,嫌我没给你带去高档的地方。薄总,寒舍周围就是如此,您就不能入乡随俗么?

薄洺皱皱眉,好好说话。

余橙仰着脸扭来扭去,别偷偷出去吃嘛,这样我会觉得丢人的,我都让你吃不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