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韩松另只手摁住小腿肚,不让他动弹。一会儿就好了。
董传林塌着脸不吭声,在热水中充分浸泡的毛巾滚热,热气一个劲的往肉里面钻。待韩松松手时,青黑处蒙上一层红纱。
接连重复几次敷烫,整个小腿都泛红,靠近膝盖的青黑处已经变成青红相接,看着就慎人。
方才还心狠手辣捂着热毛巾不放手的韩松这会儿有些心疼,指腹在上头点了点,疼不?
董传林:不疼,烫。
也不知怎么回事,毛巾的温度不算太高,没有到受不了的程度,不然韩松也不可能轻松地清洗毛巾。可董传林就是觉得烫,一整块皮肤都火辣辣的。
话音刚落,火辣辣的小腿感受到一股凉凉的清风,有些凉有些痒,直挠心窝。
董传林低头一看,韩松正朝着他的小腿吹气,一时间痒代替了凉,他耳尖霎时红透,小腿肌肉紧绷。
不好意思,久等了。刚刚有点事耽误了尹掌柜着急地推门而入,看到两人温情的场面后声音骤然弱下来,不自然地咳嗽两声。
董传林忙不迭收回腿,催促韩松起身。
韩松不解地看他一眼,又没做坏事,为什么要慌张和做贼似的。他问道:掌柜,药水拿到了吗?
拿到了,在这。尹掌柜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递给他,敷烫好直接清洗就行了。
韩松接过药瓶,洗净手后将瓶塞打开。
墨绿色的浓汁从瓶口流淌到手心,粘稠一团,散发着草药的清香。
把药汁覆盖在小腿处的青黑上,来回揉搓,片刻,泛红的皮肤逐渐变绿,绿到发黑的绿。
哇,这个颜色像身重剧毒!董传林咂嘴叹道。
药汁里确实有毒/药。尹掌柜没理会对面人的震惊,接着说道:只是内服有毒,腿上没伤口便无碍。
你怎么不早说!董传林瞪圆眼睛,连忙问道:松哥你手上没伤口吧?还是我自己来吧。
韩松摁住他的腿,正色道:坐好。期间手上动作没停,从上到下每一块皮肤都仔细揉搓。
尹掌柜自动忽略两人的互动,自顾自说道:当时上药时我便提醒了,是你不听劝啊。顿了顿,他又说道:事情比想象中顺利,这伤都没派上用场,让你白遭罪了。
董传林感受到敷在小腿上的手倏地僵住,他咧嘴道:哪有,王爷不是瞧了一眼,有这效果就够了。
说话间,韩松已经从头到尾将青黑处都揉搓一遍。他端来水盆,用清水洗净黏糊糊的药汁,再用毛巾擦干。
擦拭过后,小腿处的青黑完全不见,显现出原本的肤色,水盆中的清水变得混浊不堪。
处理完毕,韩松边擦手边问道:尹掌柜,那两位兄弟还好吗?
他俩不会还在牢里没回来吧?现在在哪呢。董传林说道:我要好好谢谢他们,实在是太敬业了。
当时那个鱼龙混杂的场面,要不是他事先知道他们是卧底,董传林还真会以为是有人看不惯来砸场子的,表情动作神态相当像。
尹掌柜道:没事,屁股捱了几板子,我让他们回去休息了。
黑衣和灰衣男子做为从犯,被象征性的罚了几板子。念他们有功,尹掌柜发话让他们俩回去休息几天在上工。
没事就行,董传林松口气,那拜托尹掌柜替我好好谢谢两位兄弟。他又道:没什么事,我们俩先回家了。
尹掌柜拦住他,问道:明天我要出发去制药村,你们和我一块走?
掌柜都发话了,下属哪敢不从。再说事情都解决了,没理由继续赖在家里不干活。
董传林点头道:可以啊。刚说完,他又回头问:松哥,你觉得怎么样?
行,我和你一起。韩松垂头去整理他皱巴巴的衣襟,漫不经心地说道。
尹掌柜听完觉得好笑,他以前怎么没发现董传林还这么黏人的。他挑眉问道:回去要不给你们换间屋子?搬去住一块儿?
这不好吧董传林突然有些羞涩,回头看韩松,心里有些小期待。
不用了,多谢掌柜好意。韩松刚说完,董传林的好脸色立马掉下来。
虽然早先就预想到这个答案,但一听他这么严肃正经地回答问题,心里怪不是滋味的。他撅着嘴瞪他,心里怨道要不是怕打扰韩婶休息,你不让我搬我都要搬!
换房间太麻烦。住都住下了,娘亲已经习惯周遭邻居,没必要搬来搬去。韩松一本正经地补充道:能否给换张大点的床?床太小稍不留神就掉下去了。
换床?!
尹掌柜又气又笑咳嗽到脸涨红,缓过神幽幽道:行啊,回头我让木匠给你们做一张。
韩松语气极其自然地说道:多谢掌柜。
话完,他低头看捂着脸暗自偷笑的董传林,心里纳闷,搞不懂他在矫情个什么劲,不会睡觉的人又不是他,不换床万一掉床底下还得他来哄。
再次谢过掌柜,两人回家,一顿丰盛的晚餐正等待着两人。
吃饱喝足,小脸蛋红润的董传林醉醺醺地跟在韩松屁股后面,扯着他的衣角进屋。
今儿董光承特别高兴,特地买了一壶酒,非拉扯着大伙儿陪他一块喝酒。董传林本来不想喝,怕自己喝醉了又神志不清地乱说话。
可看见他们三人痛快畅饮,有说有笑,他又心痒痒,眼巴巴地盯着。
韩松看见他那幽怨的小眼神就想笑,把瓶子里最后一点酒倒进他的杯子。
董传林美滋滋地捧着酒杯小口小口酌,苦涩的酒尝出阵阵甜。
没成想,就这么两三口的量,董传林喝完就成晕晕乎乎的模样。好在饭前两人冲过凉,要不然韩松还真怕他在后院摔个狗吃屎。
喝醉酒的董传林又乖又糯,脱完外衣便往床里面爬,还一本正经的让韩松赶紧上来睡觉。
韩松无奈地笑,依他哄他。
待他躺下,董传林十分自觉地往他怀里钻,头昂起来看他,目光炽热。
不是说困了,赶紧睡觉,明天还得赶路。韩松轻声道。
松哥,董传林看了一阵开口,听到韩松嗯了一声他又说道:明天、我想把我俩的事告诉爹娘。你说好不好?
韩松愣了愣,长臂收紧把他往怀里揽,声音低沉,好,明天我和你一块说。
董传林美滋滋地笑,手指头忍不住往他腰上钻,一会挠一会抓,彻底安宁不下来,活脱脱就是个不受控制的醉鬼。
闹了一阵,董传林又问:那你想好要和他们说什么没?
韩松道:你提个建议?
让我好好想想。醉鬼醒了神,放空想了一阵笑嘻嘻说道:你就说董叔董婶真不好意思,我把你家小儿子拐走了。
怎么样,是不是很完美?醉鬼兴致勃勃极其不要脸地伸长脖子求夸奖。
不应该是你把我拐走了吗?韩松失笑,一天到晚鬼灵精怪的在我面前瞎蹦哒,不给你笑脸便皱巴巴地看着我。
哪有!董传林拒绝承认,这个原则性的事情绝不能妥协。即使真的是他,他也不承认!
董传林突发奇想,上手捏住韩松的两瓣薄唇,大发善心说道:我在给你一次机会,重新、认真地回答我。谁拐的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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