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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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戈眉头紧锁,声音渐渐拔高:国师,你何以变成了现在这样?霍先锋的死必然另有隐情,猴哥再权大势大,他也不可能一下子号召五百个人来刺杀你们。

封若书道:就算他不行,他也可以借天子之手,挟天子以令诸侯......现在的方羿,便是当年权倾朝野的曹孟德,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逃犯,三两人轻松解决的角色,他竟然派了五百人!除了他和你谁知道我身边有个无力超群的霍邦?除了他还有谁那么清楚霍邦的实力?

安戈只是摇头,你的推测已经定型,我再说什么你也听不进去。我只告诉你,当日管瑶亲口跟我承认,刺杀你们是王后所为,如果你实在过不去这道坎,我可以陪你去跟她对峙。

封若书的眸子一虚,对峙,回宫?你让我自投罗网?小安,你当我傻么?

安戈气得语噎,算了,你现在就是个聋子。在绳索里懊恼地挣扎了两下,我说的话你又不听,想的办法你又不用,那你抓我来干什么?

封若书的眼睛一定,道:自然是要跟你打赌。

赌什么?

赌命。

安戈急了,在绳索里挣扎了一下,你要干什么!

封若书嘴角裂开一道口子,阴鸷地笑着,如鬼似魔,我要把王权夺回来,让方羿一无所有,身败名裂之后,杀了他!我们就赌,这场仗,谁会站到最后。

他让安戈赌的,是方羿的命。

安戈心里很慌,避开他的眼神,如果我不跟你赌呢?

你会的,并且......封若书往前了一步,轻轻凑到他耳边,声音明明灭灭。

你还会帮我。

作者有话要说:

祝大家十一小长假快乐~~~然而可怜的木木并不能去玩

第135章刀剑相向(一)

半明半昧的灯火中,封若书侧着烛光,颔首,低眉,一门心思地擦拭蚩尤箭。

手指滑过张扬的狰狞蛇头,暗红的指甲在獠牙上摩擦,像在抚摸情人的脸庞。他的指甲已然变成鲜红,似乎下一刻便要滴出血来。

军师,有我在一日,没有人能伤你。

霍邦在世的每句话他都记得清楚,这一句尤深。

傻子......封若书喃喃道,我总让我莫想着别人,多想想自己。你怎么就不想想自己呢?

顾着我这无情之人做什么?不值当......

我,马上便可以替你报仇了。冤死之人,鬼魂要在仇人死后方能安息。这一次,换我守着你了。

他对着空气说话,似是在自言自语,又仿佛与旁人谈天说地,一会儿今生,一会儿来世,活脱脱半个痴人。

或许在很多年后来看,亦或是局外人来看,封若书此行此举当真是愚昧至极。他的仇家不是方羿,他却将所有的仇恨都加注在他身上。

但封若书亦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不是天界上神,他看不见发生在华泱城的一切,只能看到身边之事,听到身边之声。

他确确实实经历过,被平教追捕,口口声声喊:没有人会救你,方羿更不会,因为你死了,安戈就无恙了。

他也经历过,静和从遥遥远方给他传信,白纸黑字写着:永定侯府生变,方羿心有不轨。

他更是确切不移地经历过,霍邦一个人在外面拼杀,死前一刻,嘴中还在唤着军师。

那手持利剑的锦衣卫口口声声说奉大王之命,但王诏降世,他却看到一出挟天子以令诸侯。

这些颠覆了他前半生所有的坚持和信念,将他一步一步推向沼泽,他曾经挣扎,却在挣扎中越陷越深,最后被悉数湮没。

站在制高点指责他和批判他的人,或许自己去尝试这样一段人生,还撑不到这么后头,早已将灵魂交付黑暗。

虽然,制高点的人知道,他是错的。

你该醒了。封若书放下长弓,走到始终沉睡的人面前。

这人是安戈。

亦或说,皮囊还是那皮囊,却不是以往的那个安戈。

他的西施咒被封若书解除,拿到了平教神功的心法。

这心法世代流传下来,只有教主一族的血脉方可习得。

所以,封若书练不了,只有给安戈。

然则,功夫强了容易不听话,容易惹出事端。

于是封若书一面让他练功,一面用黑胡子巫师的蛊术摄魂令,将安戈的心神控制。

所以,此时的安戈,只是一个没有感情,没有思想的傀儡。

他记不得想吃糖葫芦又不肯开口的小八,更记不得他捧在心尖上百般顾惜的方羿,脑中唯有一片混沌,控制他的人说什么,他便听什么。

小安。

封若书轻轻一唤,安戈便呆滞地掀开眼皮,只掀了一半,双眸无神,没有焦距,似蒙了一层厚厚的灰。

他似木头般立在那里,一动不动,俊俏清秀的脸像糊了层浆,僵硬如铁。心口的蛊虫一点一点蠕动,透过层层衣料,散出些许墨蓝色的微光,罩在那一块地方,仿佛无处可去的小鬼。

封若书对他的状态很是满意这是之前平煞不屑于学,却委实是黑胡子巫师多年研究的蛊术精粹。

看来蛊虫在安戈体内已经很适应了,封若书开始测试他:

告诉我,你的名字。

安戈的嘴动了动,小安。

这是之前封若书唤他的称谓,他便认为这是名字。显然,他已然忘了自己姓甚名谁。

封若书点头,像是看到了一件艺术品,很好。你现在除了小安,还有个身份,知道么?

安戈的嘴如机械般一开一合,声音亦没有起伏,不知。

你知道的......我昨日跟你讲的,还记得么?封若书看着他,蛊惑着追问,你的另一个身份,是什么?

安戈的眼珠子动了一下,只不起眼的一下,如石膏上面裂了一条缝,平教......教主。

这缝隙转瞬又被封住了,那教主需要做什么?

练神功,杀人。

你要杀谁?

......永定侯。

这是近日来,封若书每天都会在他耳边重复的话,一个字便是一层雾,将本来开朗活泼的心重重包裹,远远便透着一团黑,看不见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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