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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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安戈大惊,暗道这猴子真是个禽/兽,这大中午的你发什么情?还有前两日说的那个什么白日宣淫,说做人呐,千万不能这样,也不知道是谁教我的。

方羿自己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一时间被堵得说不出话,只得手下用力,扣着他的腰又往自己身上拉了一截。

诶诶!打住啊。安戈当即撑着他的肩,维持所剩无几的距离。

关键是,他还没搞明白这双色鸟是什么构造呢!怎么可以被这臭猴子乱了阵脚?

方羿定定看着他,眼神流露出一丝乞求,为夫送了你这么个好东西,再吻一下也是可以的罢?

安戈陷进那双眸子里,只觉得脑子也不好使了。

本想拒绝来着,最后却没耐住这人的眼神,又弯下腰去。

唉真是!

这堂堂的永定侯,在朝堂一呼百应,在沙场叱咤乾坤的人,陡然露出这么个求人的软绵绵的表情,还真让他招架不住。

啾!

待第二吻又落了下去,二人才都心满意足地分开。

安戈继续捯饬他的小玩意儿,方羿继续看着他捯饬。

石桌是磨得光滑的设计,平静如高原上的盐湖,让人心也悠缓了不少。

但岁月静好的时光总是飞快,如昙花一现般,陡然便被现实打破。

一刻钟不到,江仲远便急匆匆跑进院子,拱手禀报道:

侯爷,李公公来传话,大王病情加重,密召您火速进宫。

方羿的脸色陡然沉下来,前一刻还如沐春风,现在却像黑夜里的豹子,虽看清形态,却无端端觉着危险沉重。

只召了本侯?

江仲远点头,是的。而且李公公身着微服,一个人也没带,还让属下莫要声张。看样子,大王是有万分重要之事找您。

听到这话,方羿的脸色更加凝重,垂眸思忖了片刻,吩咐道:

备马。

起身欲走,又想起什么,对安戈道:我入宫一趟,若天黑还没回来,便是要在宫里用膳了,到时你便自己吃饭,不必等我。

安戈爽朗一笑,好!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玖天小可爱的地雷~

八月全勤卡,滴!

第104章身世(一)

宫墙巍峨,将人心竖起一道接一道的防线。起承转合,蜿蜒扭曲,仿佛盘亘在乱葬岗的毒蛇。

藏得深了,旁人就看不到了。

卫临寰仍是之前的样子,下眼睑一团青黑的阴影,脸色苍白,嘴唇上起了一圈的干皮,那水蘸了也消不去。一副病态之下,眼神却并没有涣散,那股王者的威凛之气还是在的。

粗粗看去,并没有病情加重的现象。

莫跪了,起来,就当在家里一样。

他没有穿君王的威严正装,不知从哪里弄来一套寻常百姓的常服,束了个没有金冠的普通发式,瞧上去亲和不少。

家里?

方羿隐隐觉着这话不对,谢恩之后起身,没有再说其他的话,静观其变。

卫临寰挥手让宫人们尽皆下去,门窗皆合。待殿宇中只剩二人和一盏灯时,才缓缓开口:

鸿之。

他唤方羿的字。

声音苍老却也低稳,带着深厚的年代感,如八川极东深海之底的巨石。

你可知孤为何要将这二字赐给你?

他的脸色很是沉重,似是压了千万均的心事。然则身为君王,息怒向来是不言于表的,如今他露出心事重重的神态,自然是有比寻常要紧千万倍的事宜了。

方羿不去贸然探寻缘由,只问什么答什么,恭敬道:当年,臣平定内乱,放了一番鸿鹄志向的豪言壮语,幸得大王赏识。

卫临寰当年问他:爱卿认为,为将帅者,当如何才算称职?

方羿彼时答:吾辈之能,足以配得上胸前鸿志之时。

这么些年过去,他一直以为是这样得来的字。

王座上的男人显然也想起往事,笑了笑,那只是个契机。记忆飘到更远的地方,又道,当年,你父亲很是疼你。寻常男子成年才有的字,他却在你出世那一刻就想好了。

方羿倏地想起那个自小管教严厉,最后不慎在洪涝中死去的男人。

只是......不对。

他的父亲是个不起眼不入流的账房先生,自小生在大盛乡,容国南部的偏远之地,离华泱十万八千里远,卫临寰如何会认得?

于是问:大王认识先父?

岂止认识......

卫临寰眼中划过愧疚,接下来的这句话,生生让方羿耳中响了一记惊雷。

孤与他,有手足之情。

轰!

脑中一阵巨响,似有霹雳将地表劈开一道险恶的沟壑,深不见底。赫声响过之后,围着他百转千回地绕,将他没有间隙地团团困住。

手足者,兄弟也。

这话可不是随便说的。

方羿尚未从暴击中缓过神来,僵了一下,大王怕是在说笑。

卫临寰直勾勾看着他,一字一句道:君无戏言。

没待方羿继续说什么,他又开了口,眼神比之前还要郑重一万倍:

鸿之,如果孤说,孤打算把王位传给你,你待如何?

方羿赫然抬头,整个人生生一震,万钧雷霆砸下,生生将他击穿了一个窟窿。

天崩地裂之后,偌大空旷的殿宇,现下只有蜡烛燃烧的声音。

方羿沉默了许久,放在昨日,他即便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想象卫临寰能说出这话。

但如今卫临寰却说了,而且还挥退了所有宫人,与他面对面,直截了当地说这话。

思来想去,他只能想成卫临寰在试探他,这才将神色勉强恢复如常,道:

臣对大容的衷心天地可表,大王不必再试。

卫临寰定定看着他,眼神很是干净,没有任何杂念,孤是由心说这话,并无试探之意。苍老的眼睛动了动,又叹息道,若不是孤当年年轻气盛,行了冲动之事,王位合该是你父亲的,而他,也一定会将王位传给你。

这下,当真是最后一层窗户纸都捅破了。既然捅破了,卫临寰也不再藏着掖着,索性都说了出来:

世人皆知,我当年的太子之位,是抢来的。

说起往事,卫临寰没有再自称孤。

当时,我深知长兄受封的机会更大,于是联合了府上门客和禁军里的一些亲信,策划了青龙门兵变。

他提及当年破釜沉舟的翻身一战,眼中本该有得意,但比这更多的,是漫无边际的愧疚。

方羿袖中的拳头攥得很紧,整条手臂都僵硬地绷着,宛如刚打出来的生铁。

我一心想要王位,用了所有能用的手段,铲除了所有阻挡我的人。只觉得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这些人啊命的,不必太在意。等我大权在握,他们助我登上王位的人,也算是死得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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