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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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u903();似血一般。

方侯爷

方羿的良驹飞驰在还未苏醒的街道,忽而闻见身后一声熟悉的叫唤,其声温和,缓解了深秋清晨的冷冽。他微勒缰绳,稍稍降了速度回首果然,是同样驾马赶来的封若书。

封若书还穿着就寝的月白里衣,着装很是仓促,外头罩了一件轻裘,被风吹到半个肩膀挂着,一看便知是临行前管家硬套上去的。

他远远瞧见方羿的背影,狠抽了一记马鞭,追上方羿的速度。

侯爷可是接到大王的急召?

方羿颔首,十万火急,刻不容缓。

既如此,你我快快入宫,大王怕已坐立难安了!

两匹骏马的速度不相上下,前蹄的跨幅亦十分一致,这是当年方羿在沙场上从敌人手中夺来的,品种名为凌风,可日行一千里。悍马难驯,起初这马儿野性十足,方羿一跨上马背它便高扬前蹄,马背几乎与地面垂直,不断跨跳。方羿也不打不罚,从背上跌下来便又随即上去,不伤着自己,也不伤及马儿。约莫一百个回合,那马儿终是累了,认输地打了两个响鼻,认了他这主人。自此上阵杀敌,皆是一人一马并肩作战。

那年,马儿到了交配的年纪,方羿又百般周折替它寻了另一匹凌风,产下两匹马驹后,送了一匹与封若书。

封若书虽一介文生,策马之术却也十分娴熟,往前容王在百官中举行了一出马术赛,他仅次方羿半个马身。

此刻,陷在晨雾里的金碧王宫中,卫临寰正颓坐在龙椅上,手支在身前的桌案上撑着前额,拇指和中指散开分别按摩着两边的太阳穴。

二位卿家到了。

他的声音沧桑,带着旧时空的残破感。

太监将二人引进去时,他才从没有边际的沉痛中抬头,眉间的皱纹宛如沟壑,较平日深了许多。

封若书的消息没有方羿的灵通,尚不知发生了何事,见卫临寰这副模样,心口一陷,大王,发生了何事?

卫临寰沉重地呼出一口气,对立在一旁的信官抬了抬手,你,将北域的情况,再与二位卿家说一遍。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卷主要是交代两个人感情进展和安戈成长历练的,然后......卷标的话,暂定与子成说吧~

谢谢小曦儿小可爱的地雷~~~

第60章出征(二)

信官脸上的沙尘还未来得及洗去,风尘仆仆接到卫临寰的指示,又堪堪跪了下去,伏在纤尘不染的金石砖上,将之前的话重复一遍。

他的消息跟霍邦用飞鹰传过来的相差无几,只多了几句战因的说辞。

官面上的话,便是蛮疆在边境巡逻时不见了一个都护,怀疑是漠阳守城将领所为,去讨要人时双方起了冲突,不小心攻了城池,不小心,屠了城。

这话没有,尚且还不怎么样,一说了出来,便是牵强附会的借口,只像是要搪塞天下六国的冠冕说辞。

封若书眉峰深锁,当年六国一同缔结《免战文约》,如今蛮疆背信弃义,视先祖条约于无物,实与林间走兽无异。

卫临寰越听越怒,倚在龙椅的靠背上鼻孔微张。

蛮疆王去年来拜访寡人,还大谈和兴之道,这才过去多久?便大肆挥兵屠我城池,杀我百姓,寡人要是姑息过去,如何对得起漠阳死去的五万孤魂?

封若书比他更冷静些,上前道:此行断然不能姑息,但大王也莫要冲动行事。

卫临寰怒竖着眉,这话怎讲?

封若书道:《免战文约》写得清清楚楚,若哪国再举旌旗,荼害民安,余五国必群起而攻之。如今蛮疆大开杀戒,已经犯了文约却无所忌惮,想来,该是吃定旁国不会插手。

卫临寰正在气头上,额头的红筋突得吓人,不插手更好,寡人必要好好与蛮疆王算这笔账!

封若书的眸子转了转,觉得漠阳沦陷的时间快得有些蹊跷,便道:臣想,恐怕还没这么简单。漠阳易守难攻,且派了两万精兵镇守,不至于一夕之间沦陷且没有消息传出。依臣看,军中恐怕是有奸细,与蛮疆里应外合,暗通苟且。大王若要派兵,攻打也好,固守也罢,必先除此叛国之贼。

卫临寰沉思了片刻,觉得十分有理,想着他苦心孤诣养出来的军官,竟到头来帮衬外人,残害国人,胸口又生了愤懑。

若书此言不错,攘外必先安内,寡人马上便下道指令,若找出此人,必将他凌迟处死。

这时,毕恭毕敬立在一旁的信官见卫临寰很吃劝阻这一招,便想着在天子面前表现一二,也学着封若书出声劝阻:

大王息怒。依下官看,珩域等国按捺不动,许是由于蛮疆此战出兵不多,亦只攻占了一座城池后再没动静,而且,屠城一事,漠阳城无一活口,没有人证直接证明。就台面上能呈给列国看的这些而言,只勉强算个摩擦。故而,蛮疆此战只是个圈套,就是在等着咱们上当。若大王大举出兵,恐怕会被蛮疆大做文章,彼时倒打一耙,将引战的罪名安到咱们头上,劝说五国合力攻打咱们,便大事不妙了。

信官的话其实在些道理,蛮疆也确实设了这个激将法的圈套。但他的意思没表述清楚,只说让卫临寰莫要出兵,而没说莫要此刻出兵,也未说要如何出兵。况且,卫临寰又刚表明了态度,亲口说绝不姑息,他这时讲出不发兵的话,无疑触怒了龙颜。

他想模仿封若书,却是东施效颦了。

卫临寰灰白的眉头收紧几分,冷冽地垂眼审视那信官,不出兵,你有其他的对策?

那信官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跪下,这......下官愚昧,对沙场格局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恳请大王恕罪!

胸口空有大志,想在帝王跟前表现一番,但自家本事却只有沧海之一粟,这样的角色,始终也只能当个跑腿信官了。

卫临寰听了他请罪的一番废话,怒火更甚,正要发作,却听闻封若书捂着袖子的轻声咳嗽。

咳咳!

侧眼看去,见他的国师还光着脚,面色亦有不正常的微红,想必是接王诏时着急,没穿鞋便跑来了。封若书的身子本就没有痊愈,受了清晨的冷风,保不准旧疾复发。

于是生生遏住了怒火,抬手让太监找来他平日穿的高靴,伺候封若书穿上。又抬手挥退宫人和信官,只留三个人在殿宇中,也落得个清净。

鸿之,你倒是说句话啊!

卫临寰不耐烦地甩了两下袖子,在龙椅前踱来踱去,看向始终没有说话的方羿。

鸿之,是他当年给方羿封侯时赐的字,为方羿足以与胸前大志匹配的能力。

方羿向来话少,但字字珠玑。他今日只穿了朝服里面的中衣,没有披外袍。身形不如平日朝堂时那般宽厚,却威严不减。他道:

打。

薄唇微启,声音低冽,玉树一般的男人负手站在透着曦光的窗边,沉稳从容。

听到这声肯定,卫临寰心中的一颗石头终于落地,方才以为方羿也要来劝阻,现下这顾忌终于消失。

果然,心腹终归是心腹,比外头那些不入流的百官好太多。

方羿接着道:打,不过要先召六国使节商议,明目张胆地打。既然蛮疆跟我们玩儿虚幌子,我们也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卫临寰停住徘徊的脚步,想悬崖上抓住绳索的攀爬者,定定看着方羿。

说下去。

方羿又道:六国使节都在,蛮疆自是不会承认屠城,彼时与我方各执一词。要其余四国表明态度,确实也难。最后的结果,断然是取中庸之策,不赞成蛮疆侵/犯我国土,也不赞成我军跨过国界线。彼时,便对我们有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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