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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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下已是深秋,浴汤较之前更热几分,堂中的白雾也更甚几分。这让安戈莫名觉得燥热。

方羿时常穿的墨袍早已不见踪影,拿一支木簪将头发绾在脑后,身上唯剩下雪缎裁制的顺滑里衣,薄薄的一层,软盈盈地贴到皮肤上。里衣是领口大开的样式,露出胸前的大片风光,以及线条优美的肌肉。

不过这场面安戈是瞧不见的,他视野中只铺满了雾水,烟雨朦胧。

他觉着看不清楚很不甘心,于是操起拳头就往眼睛上揉。待他终于揉亮眼睛,看清楚屋中景象时,人已经到了他面前。

并且,开窗正视......

安戈呆滞着直视前方,两人中间虽然隔着半堵墙,但那光景却比脸贴脸更窘迫。

啊!

他怎么过来的?

怎么就过来了!

怎么就把他逮个正着了!

安戈好不容易将眼神从对方被微透的里衣包裹的肉/体上挪开,胆战心惊地抬起眼皮,硬扯出一个打扰了的歉然微笑。

方羿饶有兴致地将手肘搭上窗轩的木框,身子微微前倾,问:为何在此?

那个......哦!安戈灵光一闪,瞬间收起不正经的傻笑,理直气壮道:

猴哥,有人偷看你洗澡,我去帮你抓回来!

语罢赶紧开溜,却被某人抓着衣领拎了回去。

哎哟!

随着惊呼落地的,是啪的一记关窗声。

无助的两条腿在半空蹬啊蹬。安戈被拎着抓进浴堂,瞧着对方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心里一阵发慌就他总结的经验来看,这猴子,不笑便是地陷,笑便是天塌。

总之只要遇见他,准没好事!

你,你干什么?

安戈贼喊捉贼。

你在窗外鬼鬼祟祟,我还没质问你,你反而来问我?

安戈生硬地咽了口唾沫,我都说了,有人偷看你洗澡,我想去抓来着。

嗯?

这个单音成功把某人虚伪的外壳敲碎,身子骨腾的软下去,好罢,我不小心看了一下。

生怕又被扣工钱,他求生欲极强地把不小心咬得极重,接着又赶紧道:不过我先说啊,我什么都没看到,你不能扣我钱!

方羿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在本侯的府上,若谁敢偷窥本侯沐浴,确实也不用扣钱,直接扫地出门了。

扫地出门四个字成功让安戈欢喜得一蹦。

那你赶紧把我扫地出门罢!

结果方羿又接着道:不过么,扫地出门倒是正中你下怀。何况你的身份特殊,本侯自然不能按普通下人处理。

安戈陡然蔫了下去,心中狠狠咒骂眼前之人。

方羿兴味盎然地笑,慢悠悠解下腰间的衣扣,道:跟你费了这么多时间,浴汤也凉了。去热汤房里抬水过来,冲热了便不扣你的工钱。

不扣工钱么,对安戈还是有一点诱惑力的。

你说的?

我说的。

嘁,这有何难?你叫人把浴桶里的凉水倒了,我挑四次就能装满!

浴......桶?方羿非常善意地提醒,你莫不是以为我堂堂永定侯,泡的是浴桶?

安戈豪迈的脚步一顿,什,什么意思?

方羿抬腿朝身旁一侧,亮出身后的,足足能装下十几人的浴池。

真的......是浴池......

可以游泳的浴池......

晚秋的凉意已能穿透棉衣,尤其夜深人静时,骨子里都是冷冰冰的。

不过么,安戈倒是忙得大汗淋漓。他的气力小,挑不起两只水桶,一次只能拎一桶,从热汤房跑到浴屋,哗啦将刚烧开的水往池子里兑。囿于浴池太大,他这一桶水下去不痛不痒,为了维持水温,他只好一遍一遍地跑。

臭猴烂猴遭瘟猴!烫死你活该!

什么皮子这么金贵,要用这么多水洗!

又不是腌腊肉泡这么久干什么!

他一面气喘吁吁地抬水,一面在心里将某人骂了个通透。速度越发地慢,木桶装的水也越发地少。从浴屋跑到热汤房,又从热汤房挪到浴屋。待到那日结束,他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也忘了本来要偷窥的初衷。

方羿从浴池中出来,任水流顺着没有一丝多余赘肉的身体滑下,然后取了两条毛巾将身子擦干净。平日他嫌麻烦,都还是泡浴桶的,但每月月底,他都要这样淋漓尽致地沐浴一回,这是他自小养成的习惯,戒不掉。

拿起屏风上的衣袍披上,餍足地转了转脖子,道:小夜叉,泡茶。

热浴后的清茶,总让人陷入无边惬意。

只是这句话丢出去却没有反应。

是没听见,还是故作不理?

这是,又闹别扭了?

按照他生气不会超过一炷香的本领来看,这会儿应该消气了罢?

小夜叉?

方羿又唤了一声,仍旧无人应答。于是系好绣了暗花的腰带,从屏风绕出来去找,却在浴池的台阶下,刚好撞见某个呼呼大睡的人。

他歪歪倒倒地斜躺在那处,头枕着最上头的那级阶梯,一条腿曲着,另一腿抻平,手还搭在木桶的边缘。脸上脏兮兮的,应该是热汤房的烟熏的,浅红的嘴唇高噘,仿佛在梦中极为不满。

方羿怔了半晌,随后放浅了脚步,悄无声息挪过去,勾唇,漾开一个无限温和的笑。

他笑得弯了眉眼,露了贝齿,似乎瞧见了某个珍爱万分的东西,迟迟舍不得挪开眼睛。

许久许久,他垂眸,附身,在那两片高高撅起的嘴唇印下一吻。

温柔无边,爱意无边。

唯有那洒了一地的月光见证。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卷暂时翻过啦,明天开始第二卷~~~

以及,谢谢小曦儿、粉红酒小可爱的地雷(*/ω\*)

第59章出征(一)

安戈是在方羿的臂弯里醒过来的。

准确地说,是两人同床共衾,他还美滋滋枕着人家的手臂,整个人跟煮熟的小虾一样缩在人家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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