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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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宫廷风波(三)

安戈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去生气了,脸上的水他也分不清是雨还是冷汗,只是觉着喉咙里像是卡了石头,喘息困难。

而此时,因王后的兄长有要事启奏,卫临寰也匆匆离席,只留了方羿和封若书两人在席上。

方羿没有说话,只安静地兀自用膳。

封若书忍了忍,煎熬地咬着牙齿,最终还是按捺不住,握拳问道:

侯爷,侯夫人去了这么久,您不担心吗?

方羿抿了一口酒,悠然道:担心什么?国师放心,她比你想象的更不省油。

毕竟敢上永定侯府的宅子掀瓦,安戈还是第一个。

封若书又道:侯爷谋略过人,难道不觉着今日的一切十分蹊跷么?

方羿洗耳恭听,怎么说?

封若书道出推断:王后素来没有头痛的病症,今日却突然说头风发作,这是一。管瑶借送如意为由,把侯夫人单独引到后宫,这是二。王后的兄长早晚不至,偏偏此时有要事禀报大王,将大王支走,这是三。最后,也是最重要的,现下大雨滂沱,侯夫人的婢女却没有来取伞。这一切,绝不是巧合。

方羿放下酒杯,意味深长道:若书,你真的很关心他。

封若书不习惯被对方喊若书,眉头一拧,臣关不关心不重要,重要的是,侯夫人现下可能真的有危险。

方羿沉下脸,又改了称呼,关心则乱,国师多虑了。

封若书焦虑起身,不打算再劝说下去,侯爷对发妻不闻不问,实铁石心肠也!臣委实放心不下,必须前去看看。

语罢,便让下人撑伞,匆匆朝后宫赶去。

方羿望着那消失在雨雾里的蓝色身影,勃然大怒,一掌拍裂桌案。

少顷,江仲远忙不迭进殿,雨水从衣料边缘不断往下淌,侯爷!侯夫人出事了!

方才安戈主仆跨出殿门,他便受命一直跟着。以为安戈受了冤屈,一定会像往日一样上房揭瓦,却没料因为茯苓甘愿受罚。这让江仲远对这个蛮横不讲道理的泼才有所改观。

方羿的拳头咯咯作响,末了起身,走吧,跟上去。

安戈的脸色白得宛如蜡烛,因茯苓的支撑才勉强没有倒下去。

主子,主子请您一定要撑住啊!茯苓扶着她,焦虑不堪。

安戈拿开茯苓握住他的手,吃力道:茯苓,我跟你讲啊......你现在还没嫁人......男人的手是不可以随便摸的......

茯苓焦急中添了怒气,都什么时候了主子还说这个!

安戈虚弱地笑,我看你又哭了......说个逗你开心的话嘛......

茯苓抹去眼泪,我知道主子为茯苓好,但现下主子快什么都别说了,省些力气罢!

安戈撑着地,手臂颤抖,还有多久啊?

茯苓望了眼计时的香炉,道:还有半个时辰!

安戈十分不开心了,气若游丝道:平时玩儿的时间跑那么快......现在怎么......这么慢......

茯苓见安戈已经气若游丝,便乞求阶梯之上的王后,王后娘娘!求求您开恩!主子身体孱弱,再跪下去真的会出人命的!

王后狞笑,本宫开恩?她当时推瑶儿之时为何不开恩?本宫既然掌管凤印,发生在后宫的一切事宜本宫都有权发落!

茯苓愿代主子受罚,王后娘娘打奴婢一百杖两百杖都可以,只求您放过主子!

安氏的账,本宫算得清楚,你这奴才的账本宫也不会漏。少在本宫面前演李代桃僵那一套!

茯苓一直苦苦哀求,王后也不心软半分。

安戈吃力地掀开眼皮,茯苓......叫你不要求人......你怎么不听啊......他们这样的人,你就算给她舔鞋......她也不可能松口的......

正如当年他满脸泥水,蓬头垢发,跪在黑泥填的低洼里,把那几个人的鞋都舔得干干净净,却徒劳无功。眼泪,以及低微到尘埃里的乞求,除了刺激那些人用更残暴的手段,一点用也没有。

眼前的景象都被雨雾模糊,安戈摇摇欲坠,直到耳后突然传来一声叫唤:

如意!

封若书扔了纸伞,径直朝安戈奔去。

茯苓常年伺候安如意,是认识封若书的,看见危难时候的救命稻草,忙嘶声喊道:国师求国师救命!救救主子!

封若书?王后大惊,腾的起身,上前一步,拿出国母的架子呵斥,你身为前朝大臣,私闯后宫可是重罪!

封若书心里揪着疼,也不顾平日的君臣之礼,抬头厉声道:若臣今日不闯,还要放纵娘娘闹出人命么?

放肆!

王后指着封若书,赤红色的丹蔻闪着暗光,安氏触犯宫规,本宫今日不过依照宫规轻罚她。何来人命一说?何况在容王宫,惩戒犯妇本就天经地义。今日人证物证俱全,即便是大王来了,本宫也站得住脚。莫非,你还想挑衅宫规不成?

封若书探了探安戈冰凉的额头,怒火更胜,若宫规要用人命堆砌,臣即刻启奏大王更改!

荒谬!宫规森严,岂能你说改就改!

封若书的眼神笃定,放慢了语速,娘娘清楚臣的本事,臣说到,便能做到。

他蹲下身,让安戈靠他肩上,侯夫人?能听见下官的话吗?

为了避嫌,千万个如意堆在嘴边,喊出口的也只有侯夫人。

安戈把眼皮掀开一条缝,眼睛花得只看到漫天的烟火,以及那烟火中隐约出现的封若书,你谁啊......

封若书心痛更甚,下官......容国国师封若书。

安戈被这容貌迷得发昏,哦......国师......虚弱地扯了一个笑,你真好看......

下官......封若书一时语凝,顿了顿,又道,下官立即带侯夫人离开。

安戈无力地点点头,两眼一闭,彻底昏厥。

王后见封若书如此在意安戈,便暗讽道:坊间流传,国师与未国长公主有一段孽缘,看来并非凭空捏造。

她还欲说什么,便被突然而至的方羿打断。

流言也仅仅只是流言,王后娘娘母仪天下,这等不实传言该拒避才是。

相较之下,方羿要比封若书镇定得多,许是他本性就是如此,也或许,他并没有封若书那样关心安戈。

王后见到跨进大门的人,狠狠吸了一口凉气,面容失色:永定侯?!

要是封若书的话,她权且还能应付。但方羿位至侯爵,且又是卫临寰亲封的容国唯一的异姓侯,她即便娘家权大势大,行事做派也要看他三分脸色。

正是小侯。王后娘娘与内子闲谈,小侯理应来看看。方羿将安戈护在身后。

王后的气焰被压了一头,脚下趔趄了一下,强硬道:你可知,前臣私闯后宫,是何等的大罪!

那便请娘娘上报大王罢,前后因果皆说清楚,小侯相信,大王定会做出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