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拍土爬起来,就看到一个人跟他穿着差不多的衣裳,持剑立在他面前,凶神恶煞。
咦!
安戈吓得一蹦,左右张望两番,谨慎问道:大哥,你也......打算跑路吗?
暗卫挺拔地站立着,剑尖直指安戈面门,冷冷道:擅闯书院者,杀无赦。
书,书院?安戈被对方的冷气激得一颤,忙左右看了看,果然院子里布局考究,甚至还引进了一汪泉水,潺潺流动。
你说这是书院?
不是西部院子的矮墙吗!
这个茯苓,找的什么破地图!
暗卫无视他的疑虑,径直道:你行迹败露,无需解释。
不解释?不解释等着被揍吗?
恍悟过后的安戈忙换上谄媚笑容,道:哦!我走错了,之前没打算来这儿的。打扰了打扰了,我这就回去,不给您添麻烦了哈!
他转身撒开腿就跑,谁知那暗卫一个挪步便闪到他面前,仍旧冰冷无情,明显不打算放人。
安戈被明晃晃的长剑刺得眼疼,心想这猴子府怎么尽养些牛鬼蛇神,眼睛一眨就挪了地方,跟施了法术的妖怪一样。
嘿嘿......你可不可以当作没看到我?
不可。
人说奴仆随主,这暗卫真不愧是跟着方羿,说话不多吐一个字这点简直一模一样!
他见一招不行,眼珠子滴溜溜直转,又想了一招。于是拉下蒙面的黑布,底气十足地露出面容,道:
咳咳,那什么,我是侯夫人,是这个侯府的女主人,未国的公主。你,你拿剑指着我,非常没有礼貌!不过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计较了。你快快让开,不要挡着我的路。
暗卫一动不动,压根不听他言,整个人宛如一碗凉水,道:你还有什么遗言?
空气十分寂静,喉咙像被谁扼住一般,吸入肺腑的空气愈来愈稀薄安戈有些慌了。
你不信?这样好了,我,我用安如意的名誉发誓,我说的话要是有半个字是假的,安如意就头发掉光,找不到婆家,这下你该相信了吧?
这是他头一回体会到身份的重要性,为了活命,他才不管正跟情郎逍遥的安如意是否会打喷嚏。早知道代嫁这么危险,他就算跳粪坑也不会答应。
软的硬的都来一套,那暗卫还是不买账,仍旧杀气腾腾。他见安戈把遗言说完,便手下一个用力,直接把剑安戈胸膛刺去。
安戈头皮发凉,惊呼:别别别啊
噔!
诶?并没有预料中的疼痛,安戈睁开眼。
万幸万幸,胸口的青铜盏刚好隔挡了剑刃,安戈后背激了一层冷汗,气沉丹田一声破吼:救命啊
暗卫不可置信地看着利剑,收手蓄力又刺过去,谁知剑还在半途,他就被安戈一抬脚,正中下/身。
呃!暗卫最好的本事便是隐藏在暗中,能够忍受常人不能忍的痛楚。
然则这种痛,是个男人就忍不了。
安戈一边心疼那兄弟一边逃命,面容都变得畸形,老爹快来救我
老爹是当初收养安戈的樵夫,他视安戈如己出,安戈也当他是亲爹。老爹去世得早,安戈还是没有很习惯,一遇到危险,破口而出的就是老爹。
院门锁得严实,安戈拿出看家本事嗖的爬上墙,心里仿佛有一万匹马脱缰而跑,轰隆隆一阵奔鸣。惧怕之余,还是提着胆子跟暗卫讨价还价:
兄弟啊,我刚那一脚真不是有意的!你不要怕断子绝孙,你今天放了我,我马上给你许一个媳妇儿!真的真的!
暗卫好不容易直起身,望着攀爬的安戈,高声一喝:站住!
安戈再墙上嗒嗒地跑,听到这句废话欲哭无泪,站你个头,傻子才站住!
他看准一棵香樟树,准备从墙头跳过去,再顺着树干滑下。
还有啊,杀了人下辈子投胎真的会投胎变猪的!这辈子宰人下辈子被宰,兄弟你不考虑我也要考
虑你自己啊......
他的话没有说完,脚底还贴着墙头的瓦片颤颤巍巍,那暗卫便已然跟了上来。脖子前一寸的地方蓦然就被锋利剑刃挡住去路,明月下,银白的剑光尤其刺眼。
安戈侧头讪笑,虚伪夸赞道,呵呵......你还真快啊......去民间卖艺,肯定能赚大钱......
暗卫剑眉一竖,明显脾气不好,警告道:安分点,我可以保你全尸。
我真是走错了,我不想来这儿的,大哥你得信我啊......
安戈两腿打颤,脚下的瓦片滑落了一张,啪嗒在地上摔得粉碎,要,要不咱打个商量?你杀了我,不什么好处没有嘛是不是?你想要什么,只要我有的我都给你,只要你放了我,以后做牛做马都好说......
暗卫的眼睛宛如苍鹰,没得商量。
安戈心中急且惧,不得不拿出最后一招杀手锏,抬手朝暗卫脑后一指,看!那里有人!
然后不管三七二十一折身就跑!
只是,暗卫不吃这一套。
嗤
刀剑入肉的声音。
安戈生生顿了脚步,低头一看,唯见半条利剑穿过他的左胸,红色的血液顺着银白剑刃流下,啪的一声砸上墙瓦。
一口血卡上喉咙,安戈强压着腥甜,如枯树一般瘦削的身影摇摇欲坠,缓缓抬头,望着半空晃来晃去的明月,大哥......来真的啊......
暗卫回手抽剑,那伤口便宛如拓开的泉眼,不断淌出血液。安戈下意识捂住,红血就从指缝滚出来,像断崖的瀑布一般。
这一剑刺到动脉,虽然不会立即致命,但血液也迸得有些吓人。
暗卫足下一点,跃身到安戈前面,将剑柄在手腕一旋,准备一剑封喉。
安戈全然失了反抗能力,想着他攒了那么多钱没花出去就怆然泪下。要是有人来救他,他甘愿把那些钱拿出来五五分成。不,三七分也是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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