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天机观想》在书页内,轻轻敲了敲那盘坐的青衫青年。
【到家了。】
嗯,我知道。
宋凝清轻轻软软地笑了起来,在这数年颠簸中,若不是《天机观想》一路相护,他是决计回不来桃花落的。
当年被他认为是妖书的书册,一路行来,已非当年了。
萧恒轻轻接过那温暖的命魂,他早前藏于袖中的魂片,也受本体吸引,重回本体。
【咦?!这块魂片你自哪里找到的?我还以为再也找不回来了!】
《天机观想》大惊。
萧恒神色温柔地将这融合好的光团放在心口之处,就如残缺的心终于寻回了填补之物。
在望峰镇,师兄第一次给我买点心的地方。
随后萧恒朝《天机观想》深深一躬。
多谢。
《天机观想》受了这一礼,看这过了数年,似是过了几百年般的萧恒,眉宇间的锋锐已藏起,眼神如河水冲刷的岩石一般沉静。
【你也不容易啊。】
《天机观想》叹息,随后便落到了萧恒的衣襟里,吸收萧恒身上的灵气续命了。至于天道要它与萧恒说的挑战书?啊,就当它没听过吧。
桃花落今日十分热闹,听说萧恒把宋凝清的命魂都收回来了,连白老祖都踏出了那密封的静室。
萧恒与潮生站在静室之外,因宋凝清的命魂完整,如今只需重新塑体,便能再次复生。
只是萧恒还未与他的师兄多说几句话,宋凝清的命魂就被白老祖卷了进去。萧恒有些焦急,却被潮生拦下。
师父说不定在里边抱着宋师弟哭呢,被你瞧见多不好。
潮生这些年难得又开了一次玩笑,本以为无望之事却峰回路转,纵是他也忍不住真心实意地欢喜起来。
谁哭呢!
静室内有一张小茶几扔了出来,潮生立刻准确无误地接住,并坐在了上边。
哎,开开玩笑嘛。潮生眯眼笑了。
静室之中,白斩风手心里握着那小小的白色命魂,贴在了自己的颊边。这位虚岁将近五千岁的老者,修真界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白斩风,背对着门,悄悄地落下了一滴泪。
宋凝清的命魂似是能感知外界发生了什么,这时也不乱动,而是把自己的魂体往那湿湿的脸颊上又贴得更紧些。
对不起。
静室中响起白老祖的声音,虽知白老祖听不到,但宋凝清的魂体依然轻声回道。
是徒儿不孝。
一如当年那小小的孩童,伏在师父的膝盖上打盹,那孩童不知梦到了什么,突然惊醒,随后窝到师父怀里,双手抱着师父的脖子,幼嫩的脸颊贴在师父的脸上。
师父,我记得回家的路。
你别哭。
待得白老祖出门,萧恒已喝过了两杯茶。白老祖将手中命魂放至萧恒手中,萧恒便珍而重之地将那命魂放在自己的心口之处。
你要用什么给凝清塑形?白老祖问。
世间塑形之物众多,宝石灵玉,灵泉雨雾,甚至某些神兽的鳞片尾羽皆可。
萧恒则早就想好了,他抬头望着北方,随后朝白老祖一拱手。
我想带师兄去北地·阴秀山,我出生之处。
寻得一株明珠果,为师兄再造此身。
第九十五章正文完
要用明珠果塑身,最重要的是要有宋凝清之血。
可宋凝清早已化得连灰都不剩,还去哪里找他的血液呢?
听闻消息的师兄弟们纷纷踏上听道山,将个听道山挤得满满当当,热热闹闹。
有师兄提议,实在不行,还能前去寻宋凝清的父母,或兄弟姐妹。到底还没过多少年,也许都健在也说不定。
然而这旁人最头疼之事,萧恒则轻描淡写摇摇头道。
师兄的血,我有。
桃花落一干人等不由一时瞳孔地震:你怎么会有呢?你哪来的?你,你存着宋凝清的血,要做什么?
总之,从以前到现在,师兄平日不小心受伤沾到血的东西,我都收起来了。
萧恒则低头咳嗽了一声,以手摁住胸口,似是怕宋凝清听到了。
然而那小小的光团仍是撞击了一下萧恒温热的手心,仿佛在说他听到了。
潮生心领神会的哦了一声,没成想这位仙姿秀逸的萧师弟居然还有收集癖么。
真是十分变态了,该不会成亲那日的也
此话一出,周围那些人都忍不住咳嗽起来,用难以言喻的目光看着萧恒,萧恒则面上波澜不兴地转身。
我这便去阴秀山。
我们也陪着去吧!
桃花落的师兄弟们十分热情,然而在萧恒冰冷的目光下,不由往后退了一步。
不去就不去嘛。
等萧恒走了以后,已长成大人,仍是一团白雪般貌美的浮翠才轻声问姚涵。
为何我们不能跟着去?
笨,与浮翠相比,生得更为冷俊的姚涵抬手敲了浮翠的头,明珠果塑体之后,凝清师兄一出来,可是没穿衣服的样子。
想被插瞎眼睛么。
听得姚涵这话,浮翠不由打了个激灵,握着腰间的长剑,用手肘捅了捅姚涵腰间。
师父已经出静室了,我们去找师父学剑吧。
你别学哭就好。
浮翠姚涵正想往静室而去,却见潮生师兄站在静室门口,转身朝他们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便进入静室,随后把门关上了。
潮生看着静室内又开始坐在雕花窗格边,听风敲剑的白斩风。
师父,当年我入魔域前,曾与你做了约定,可还记得?
我还欠你一场剑比。
白斩风朝潮生点点头。
只是要等凝清回来,我瞧着他安然无恙再说。
谁不是呢?潮生笑了笑,我到底卡在这关头太久了。
潮生静静看着白斩风,仰头望着窗格外的天空。
待他与白斩风一战,无论成败,他将抛下过往执念,继续修行。
至于飞升总觉得离那天已不远了。
北地·阴秀山除了白斩风等人当年被无赦诱骗,误以为魔物本体在那处,前来诛魔之后,已许多年无人踏足。
此地魔气早已散去,不管何时山巅终年都积着细软的白雪。
萧恒轻护胸口,在这直通山巅的雪径之上行走。一入阴秀山,萧恒就似听到有人在唤他,这声音非从耳边听闻,而是自心底响起。
那是萧恒在很久很久以前便听过的,像是将他紧紧包裹在花蕊之中,时时听见的如母亲的呼声一般,柔软而温暖的声音。
在一棵已干枯的大树前,萧恒蹲下身,抬手将地上那厚厚的白雪就此扫开,在那白雪之下,发现了一株形如雪莲的明珠果。
我回来了。
萧恒用手指轻轻磨蹭着雪莲的花瓣,便见那玉白的花瓣便一重接一重的展开,露出其中白色的花蕊。
萧恒从袖中取出一小块白色的碎布,那是早前婚宴之时,宋凝清与萧恒各割了食指以指尖血点在白绢写就的婚书。
萧恒剪了一点取下,随即以指尖诱出了那点血珠,随后将血珠和他胸口收藏的命魂放到了明珠果之中。
明珠果便急切地将这两样东西吞到体内,随后便听见急促的抽枝之声响起,这株如同幼苗般的明珠果骤然生发,转瞬之间便如参天大树一般,花茎枝叶极其繁茂,光是露在最外边的白色花瓣,便如成人般大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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