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达愣在外头,一脸憋屈。
这这个死丫头,怎么油盐不进呢
刚才他和莫桂花商量了半天,觉得还是再找秦凝说一下比较好,可结果,秦凝一点机会都不给他啊
特么的,死丫头哪怕肯讨价还价也好啊哪怕给五十也好啊
秦达无奈的、一瘸一拐的回了家,刚才摔的一跤,这会儿越来越疼,哎唷,真是太倒霉了,哎唷,怎么脚踩下去也疼呢,哎唷,这可怎么好
而秦凝,今天意外的得到宝珠,能彻底治成屹峰的烫伤,她心里放松了下来,一夜好眠,第二天睡到近七点才醒。
房间外头有许春燕陪着七斤玩的笑闹声,姐弟俩“咯咯呵呵”的笑着,许春燕大声喊着“弟弟来这儿”,七斤含糊的叫着“二叽二叽”,那声音,纯净而愉快,没有一丝杂质,真的很治愈秦凝的心灵。
隐约的,还有劈柴的声音,斧子劈开木材的“哔啵”声,木材掉下地的“哗啦”声,带着原始的力量和单调的频率,但十分有岁月安好的气息。
估计是许良保在劈柴吧秦凝想。
秦凝默默的听了这些声音良久,才嘴角弯勾着起了床。
今天说好了去看任贵均,给老人理一下发,她特意换了件半旧的、小袖口的小花衬衫,以防止头发跑到手臂里去,又在外头罩了件半旧的暗门襟的紫色立领外套,也是可以防止头发跑进衣服里头去。
衣服虽然是半旧的,但都是她自己画了效果图,再让宝生做出来的,可以说在现在的农村是独一无二的。
这些衣服又合身,又简洁大方,穿在秦凝身上,总有一种高雅大方的气质,且不打眼,就是会越看越耐看。
之前秦凝每次穿到文化站,陶丽芬就无比羡慕,蒋丹更是早就和秦凝说好了,结婚的时候,要请宝生做几件这样的衣服。
秦凝自己也是很喜欢的,她理了理小花衬衫的领子,把它翻在立领外套外头,便精神奕奕的出去了。
院子里,许春燕仰着一张日渐清丽的小脸,愉快的喊:“姐姐早”
秦凝应一声“春燕早”。
七斤便瞪着圆圆的大眼睛,跟着许春燕含糊的学:“叽叽,叽叽,脚”
秦凝看着他扶着凳子努力走路的样子,心都化了,蹲下身体特意和他说话:“七斤早呀,你跟二姐姐玩的高兴不”
七斤便挥舞着小手,“叽叽咕咕”的不知道在说什么。
秦凝逗了他一会儿,问许春燕:“春燕,你爹在劈柴呀”
许春燕说:“没。爹和娘去自留地里了,爹说新出的菠菜嫩,娘去地里摘回来,给弟弟煮菠菜粥喝。”
“咦那是谁在劈柴”
“是住猪棚的哑巴大哥。”
“哦”
秦凝有些疑惑,郭军义在帮她家劈柴吗
但她也没管,既然许良保和秦阿南都去了地里,那早饭估计还没煮,今天星期天许春燕不上学,但许良保要出工的啊,秦凝便系上围裙煮粥去了。
农家的早餐一般都是拿昨晚的剩饭煮粥,要是不够再添点别的,秦凝家也不例外。
秦凝看着剩饭不多,把粥煮好以后,又舀了半升箩面粉,准备做咸面衣吃。
面衣是十分简便的面食,相等于是北方的烙饼,但江南农村烙的比较薄,面糊在大锅子里能烙成一层薄薄的面皮便拿上来吃,也不讲究形状。
薄的、或者某样东西上们覆盖的一层东西,江南人称作“衣”,所以这样的面食便叫做面衣。
面衣一般分甜的和咸的,甜的就是烙好了饼,直接放一点红糖或者蜂蜜,咸的倒是花样多些,可以磕个鸡蛋,放点肉什么的,最简单也会放点葱,比较香。
临时想的早餐,也不去非要放什么了,但葱总是要的,秦凝便起身出去,想去就在房子不远的自留地里摘葱。
可她一出门,便愣住了。
只见黑不溜秋的郭军义,只穿了个背心,挥舞着一把斧子,正在她家院子外边卖力的“劈柴”
她眼睛看着郭军义斧头下的东西,嘴张的老大,翕合了几下,终于喊出声来:“你你在干什么”
郭军义回头,擦了把头上的汗,很是讨好积极的招呼她:“早啊,那个,你的柴,我马上就劈好了,呵呵”
秦凝快步上前,把落在地下的几块“木材”拿上来拎在手里:“你你谁让你劈的啊谁让你劈的啊这是我的宝贝啊你怎么把它劈了呢”
“木材”劈的很好,一块一块很匀称,只是,木材上尚留着花纹,曾经的缠枝莲叶、富贵牡丹纹样,如今以一种割裂的状态呈现,结合着木材上好的品质,此时在秦凝手里,有一种残缺的、凄凉的美感。
当然,地下还有一堆呢,一个需要两个人才搬动的大箱子,即便破损了,劈成柴火也是一大堆呢
郭军义看着秦凝的脸色,终于意识到不对劲,他的黑脸也浮起紧张无措的红:“我,我,不是你说,你买了,当柴烧的吗我,我,正好没事,我,我帮你劈柴啊”
秦凝简直欲哭无泪。
就那个和成屹峰在一户人家像捡漏似的、买到的那个雕花箱子,已经被郭军义劈成了无数块。
那么美的箱子啊,堪比工艺品的箱子啊,她好不容易买回家的箱子,她觉得可以有很多搭配很多组合的箱子,她想放在太阳下晒晒就收进空间、能传子传孙的箱子啊,就这样,被当成了柴火
真是太可惜啊
秦凝不知道自己的脸上是什么表情,反正她真觉得面对这个郭军义,她简直太挫败了,这家伙简直是个榆木疙瘩啊
这么傻的一个榆木疙瘩,她到底还该不该撮合给项月英啊
然而,就是这个榆木疙瘩,此时大概已经知道自己闯祸了,他的脸色大变:“秦凝,表妹,那个,我,我赔,你别生气,我赔,你别生气,让我怎么的都可以”
表妹
呵呵哒
看来,郭军义心里真是非常的着紧项月英,所以,他这是死命讨好她这个表妹啊
唉,这让她这个表妹说啥好呢
秦凝又气又心疼,说:“你赔你拿什么赔,啊”
郭军义脸红脖子粗的憋出话:“你说,你说什么就什么,只你别生气,别生气。”
秦凝大力呼气,心里也想故意再考验他一下:“那行两百块把你藏着的两百块赔给我”
“这个”
郭军义顿住,喉头艰难的滚动着,手紧紧攥着,看得出非常为难。
秦凝气咻咻的说:“你要知道,这个箱子最少有一百多年了,我特特的从人家家里买回来的,整个清溪公社我都没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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