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2 / 2)

[综]昭如日月 小狐昔里 2362 字 2023-09-25
再次刷新页面可以跳过弹窗

而另一头,谭昭离开后,河伯就等来一桌丰盛的鱼米宴,他一尝,味道果然鲜美极了,同长安城的美食相比,他在水晶宫啃果子的生活实在是称得上贫瘠了。

虽然神仙不吃也饿不死,但神仙在世,也得有些追求的嘛。

比如定个小目标,既然虾兵蟹将请不起,要不他先把厨艺学起来?

河伯思考着学厨的可行性操作,屋外却忽然响起了敲门声,说话的声音居然还是有过一面之缘的人,只听得人开口道:明晦,听说你约了人在这里,可有打扰?

说话的,正是陈光蕊。

其实,陈光蕊是看到岳丈的小厮请殷元离开的,只是小二还在上菜,说明里面还有人。他也聪明,心里一思索,大概就猜到小舅子宴请的是昨晚那位一直未说话的风流公子了。

他今早出门时,听丞相府里的人说,这位可是殷家的救命恩公,既然碰上了,自然不能错过。

河伯是个傻白甜,也没觉不对,回了声:他有事出去了。

搁一般人攀谈着,陈光蕊就能进去同人交个朋友聊个天了,但河伯显然不是一般人,他也不懂什么人情世故,心想我这儿正吃饭呢,又不是认识的人,聊什么天?

聊天有吃饭有趣吗?没有啊。

于是和河伯就痛快拒绝了陈光蕊的同桌邀请,并且连门都没给人开。

这段时间,陈光蕊不知碰了多少或软或硬的钉子,此时累积起来,终于有了质的变化。外头的人还道殷相公为人秉直,不为女婿徇私。

但那都是刀子没割自己身上,陈光蕊气匆匆出了鱼香楼,他只觉得长安城这么大,居然都没有他一处容身之所。

十八年前的状元府邸早换了人,陈家的宅邸又年久失修,如今他跟着妻子住在丞相府寄人篱下,不尴不尬,他心中难受,最后找了家酒肆买醉。

等殷温娇见到相公时,陈光蕊就是一副醉醺醺的模样。

她下意识上前搀扶,陈光蕊却反应非常之大,立刻就将她的手打落,狠狠道:别碰我!

那眼神,刻薄得竟不像是个读圣贤书的读书人。

殷温娇当即被这目光刺伤,两只手团着手帕,显是无所适从。

你知道外头的人怎么看我吗?连个普通人都看不起我!他们又算什么!喝醉了酒的人,一向比平日里话多一些,也更放肆一些。

殷温娇讷讷,没有言语。

我好好的儿子,学什么不好,偏要入那佛门,他是想让我陈家绝后不成!陈光蕊拍着桌子,拍得那叫一个哐哐直响。

外头的丫鬟婆子听到动静,都吓得不敢进来。而里面的丫鬟,只敢护着殷温娇,并不敢做其他的事。

涉及到儿子,殷温娇当即不再退让:不许你这么说玄奘!

呵?玄奘,他叫陈祎,不是什么破和尚阿弥陀佛!我好好的嫡子是有大出息的,竟出家当了和尚,岂非可笑!陈光蕊醉得东倒西歪,说话都大舌头,但殷温娇却还是听清了。

也正是因为听清了,她的心才瞬间凉了。

第231章一个正经人(十二)

原来在丈夫心中,只有有用的儿子,才配称为儿子啊。

做父母的,难道不是希望自己的孩子平安喜乐就好了吗?从小她阿耶就是这么告诉她的,阿元不喜读书,阿耶也没逼着他非要考取功名,也没为了什么家族基业,再过继个聪明伶俐的儿子。

难道不是这样吗?

玄奘聪慧懂事,通晓大义,难道这还不够吗?

就是这个眼神,你在嘲笑我什么!什么,你说啊!陈光蕊忽然从塌上冲下去,将挡着的小丫头推倒在地,摇着殷温娇的肩膀吼道,你们殷家人无私高尚,我呢?我就什么都不是!你以为你比我高贵得到哪里去

难闻的酒气冲仰在鼻尖,殷温娇其实对这个味道并不陌生。

那些记忆她并不想翻动,但这一刻就自己浮现了上来,当初她为了孩子忍辱负重,便是这般。

你放开我!

殷温娇开始挣扎。

大概是这剧烈的挣扎让陈光蕊的酒短暂地醒了一刹那,他立刻像是摸到了传染源一样放来了手,甚至双手还在衣服上擦了擦,连一点儿掩饰都没有。

小丫头已经爬起来再度护着殷温娇,但已经不需要了。

殷温娇眼泪唰地一下落了下来,这什么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她以为的如意郎君,嫌弃她脏,嫌弃她曾经的忍辱负重,嫌弃她还活着。

刺骨的冰凉席卷全身,她委顿在地,不明白这些日子她到底在粉饰些什么。

二十一年前,她对他一见钟情,抛绣球与他,原以为能白首一生。而今,物是人非,曾经俊秀的状元郎在短暂的时间内,变成了一个尖酸刻薄的中年男人。

可是,她还爱他啊,十八年多少个日日夜夜,都是对他的爱在支撑着她,她想活着去见他,却没想到他或许并不想见她。

事实如同一柄利刃一样剖开她的内心,将早已发霉泛滥的伤口再度曝露在阳光之下,疼痛,蔓延全身。

倒在塌上的陈光蕊已经打起了酒酣,没有了闹腾的动静。

屋内静寂无声,不知过了多久,小丫头才试探着去扶倒在地上的殷温娇,殷温娇这才回神,摇了摇头拒绝了:不用,今晚的事,不要说出去,明白吗?

小丫头诺诺地答应。

但谭昭还是知道了。今天在宫里彩衣娱亲了半天,回到家收到河伯回河里的消息,他回了消息,去看了女儿,就早早睡下了。

当初殷温娇心有死志,他好不容易劝下来,但谭昭明白这颗钉子其实只是隐而不发而已,故而待回到长安,他就找人安插在殷温娇的身边,以便随时能救人。

只他没有想到的是,陈光蕊此人不仅脸大,胆子还这么肥。

喝了酒回家骂老婆,简直能耐大发了!有这钻营的能力,早十八年前就不会被那艄公刘洪给推下洪江了。

他稍微想想,大概就能想明白。殷温娇丞相家的闺女,就算不知道怀了孕,以殷开山疼爱闺女的程度,那必定也是仆从环绕,侍卫保护的。为什么那艄公刘洪能如此轻易得了手?

那估摸着就是当年的状元郎意气风发,生怕别人看轻自己说他借了老丈人的势,殷温娇又是恋爱脑上身,这才被贼人有了可乘之机。

事到如今,倒是来怪他们没开口了。

做人,一如初心就这么难吗?

谭昭突然好奇,这陈光蕊在那洪江龙王的水府里,到底都经历了什么?

我阿耶回来了吗?

小厮擦了擦额头的汗:少爷忘了吗?今天主人休沐。

谭昭假装什么都没听到的亚子,一路跑去找暴躁老爹商量对策了。

暴躁老爹一听此时,那暴脾气瞬间就上来了,提着宝剑就要去宰了陈光蕊的狗头,谭昭拿出了劝猴哥的架势,才险险将人给劝住了。

这小子真不是个东西啊!殷开山拍着大腿,气得直吼!

得亏他一开始就开了隔音结界,不然明天长安城里全是风言风语了,能将事情的影响降到最低,就没必要闹大。

我殷家到底遭了什么孽啊!他陈光蕊算个屁啊,朝堂上有我殷开山的一日,他陈光蕊就别想冒头!

暴躁老爹扔了宝剑,怒气却是未消,他如珠如宝养大的女儿,怎么就这么命苦啊!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