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野也看着他：“你觉得恶心吗？”
盛煜一时之间被他给问愣了，恶心倒是不至于，他也不是那种封建的人，就是……就是不太能接受他是下面那个。
可是这要他怎么跟宋野说？那篇文写的的实在是、实在是太羞耻了！
盛煜不说话，宋野以为他默认了，心里一时之间也不是滋味儿。
系统在这个时间出声，“请宿主谨言慎行，宋野怨气值有上升趋势呢。”
盛煜：“……我又说错话了？”
系统：“宋野心灵脆弱，宿主应该多多给予他关爱。”
“……”
明白了，肯定是他刚刚透露出了不乐意跟他在一起拍照，不乐意让同学把他俩说到一起，这人又生闷气了。
盛煜十分郁闷，郁闷的同时不得不照顾着这位爷。
症结原因找到就好办了，盛煜绕到宋野那一侧，在他旁边坐下，把对面的饭拉到自己面前，从自己餐盘里挑了一块土豆放到宋野的餐盘里，开始解释：“我没有觉得恶心，你先好好吃饭。”
两人挨得比较近，两人的大腿靠在一起，挨在一起的地方发出滚烫的温度。
宋野被他这不明朗的态度折磨的都快疯了，抿着唇看着他的下一步动作。
只见盛煜把手机掏出来，打开了某个美颜软件，特地选了个猫咪耳朵的贴图，然后贴到宋野旁边，“野哥，你看，这些照片都是别人拍的我才不喜欢，要不我们俩拍一张？”
宋野看着他不言语。
“看镜头啊，别老看着我。”
犹豫了几秒，宋野看镜头。
“哎呀你笑笑，跟我一起合照不开心吗？”
宋野唇角往上弯了弯，不过最后按下相机的一秒还是忍不住看了盛煜的侧脸。
“啧，又没看镜头。”盛煜也是为了哄宋野，他平时也很少拍照，“就这样吧，别说，你侧脸还挺好看的，回班以后我发给你。”
“现在发。”
“啊？”
“现在发。”
“好嘞宋大爷，现在发。”
宋野无奈的看着餐盘里这块土豆，然后拿起筷子。
别管盛煜对他是什么态度，最起码现在他能切实的感觉到盛煜就是在哄他，知道哄他，就意味着也没他想的那么差。
不过，他确实不能坐以待毙了，山不就我我就山，盛煜不主动靠近他，他就想办法让他主动靠近他。
他自认为不是什么正人君子，骨子里生来就带着那人的劣根性，认定了一个人就不会改变，说白了他跟他父亲是一种人，只不过他父亲把所有的不堪明明白白的放在明面上，他没那么傻，他就放在心里，给自己一座囚笼，里面混杂了他对着盛煜想过的所有的不堪和旖念。
晚上他们俩一起回家。
宋野突然问：“这周六是你的生日，有没有什么想要的？”
“这周六？我都忘了。”
说实话盛煜有点感动，他是真没想到都这么多年了，宋野竟然还能记得他的生日。
盛煜最后也没想到他有什么想要的，毕竟他什么都不缺，说了一句“你随便送吧”就算完事儿。
今天晚上他们回家的那条小路的路灯坏了，整条路显得漆黑无比，两人把手机的手电筒打开。
盛煜揶揄道：“野哥，要是怕了就叫声哥哥，哥哥给你手牵。”
黑暗中宋野挑眉，毫无心理负担的趴在盛煜耳边轻声道：“哥哥，我怕。”
“……”
他说话是呼出的热气尽数喷洒在盛煜的耳廓，潮湿的热气连带着把盛煜的整个耳廓都烫红了。
操，宋野这丫怎么这么不要脸？
“哥哥，手呢？”
宋野的声音里带了点笑意，盛煜都不知道是他想调戏宋野还是宋野想调戏他了。
盛煜把手伸出去，宋野主动握上去，完了还特别有礼貌道：“谢谢煜哥哥。”
“……闭嘴！”
“怎么了？不是你让我喊哥哥的吗？”
“我让你喊爸爸你怎么不喊？”
“也不是不行……”
“哎行了行了！你是我哥，我服了你了。”
晚上回到寝室，盛煜洗完澡以后刚打开手机就收到了宋野发过来的照片——一张刚洗完澡还就有水滴的腹肌照……
盛煜：“？？？”
他这边刚发过去三个问号，宋野的电话就打来了。
“你不是让我看帖子吗，我看了。”
“……所以呢？”盛煜拍着自己的白白嫩嫩没有一块腹肌的小肚子，“特地来跟我炫耀的？”
“不是，我没他们说的十八块腹肌，也就八块，不过公狗腰倒是有，长度可能也还行。”
“……操，你现在怎么这么骚，是不是单身太久了？用不用我给你介绍一个女朋友？”
“我不喜欢那些女生。”
“不喜欢那些女生？那你喜欢什么样的？说出来听听，我帮你留意留意。”
宋野想了想，“身材高挑，皮肤白皙，琥珀色的眼睛，头发要自来卷，奶一点，乖一点，学习成绩仅次于我。”
“你做梦呢？不对，你不会还喜欢我那个前女友吧？”
宋野：“……没。”
他想起他和盛煜当初彻底决裂的事儿就是因为他前女友。
原本刚升入初中的时候他们俩还好好的，盛煜去哪里还会叫着他，不过渐渐的也不知道因为什么，盛煜出去玩开始不叫他了，这就算了，关键是盛煜开始和他们班一个女生走的很近。
初中以后宋野和盛煜就不是一个班了，盛煜上学放学不再叫着他，宋野问原因，盛煜就说是忘了。
宋野就算是傻子都不会信他说这话，更何况盛煜天生就不会说谎，只要一说谎眼神就四处乱飘，宋野逼的狠了，盛煜就说：我就是不想跟你玩了怎么了吧？朋友原本就是有聚有散，宋野你这样也太没意思了，一直逼问我原因有意思吗？
从小到大，宋野这是第一次见盛煜对他发这么大的火，一时之间愣住了，随后就是生气。
关键是宋野那时候也轴，成天对谁都摆着一副臭脸，也就盛煜心大不计较这些，自说自话他们俩也能待在一起一天。
盛煜不理宋野之后，宋野也不理盛煜，两人开始冷战。
不过中间宋野意识到他可能是说话的方式有问题，气消了以后就开始后悔，他的教室在三号楼的五楼，盛煜的教室在二号楼的一楼，他就每天上学放学都绕一圈，从盛煜的教室门口经过，试图引起某人的注意。
可是他发现无论他从那里经过多少次，盛煜都像是打定了主意不看他一眼。
每次看到盛煜跟别的同学有说有笑的，宋野心里就冒出一股股酸水，直到他听说盛煜谈恋爱了，并且亲眼看到了盛煜和一个女生亲密的走在一起，心底的烦躁兜不住的往外散发。
许圣一初中跟宋野一个班，并且还是同桌，那段时间他肉眼可见宋野心情低沉，整天黑沉着脸、皱着眉，好不容易抬头看你一眼还乱射冷刀子，跟他说一句话都得斟酌半天，生怕一句话不对这位爷直接动手。
不是夸张，是真的能够看出来宋野心里肯定憋着一股气儿，就差个出气筒。
也是在那时候，许圣一知道宋野会抽烟喝酒。
这段浑浑噩噩的日子过了不久，突然有一天他就看到宋野和一个女生走的比较近，他问，宋野原本不说，后来才透露一点，这女生是盛煜的女朋友。
关于盛煜和宋野的关系，许圣一还是知道一点的，不过他没想到宋野竟然朝着昔日好兄弟的对象出手了？！
许圣一委婉的劝宋野放弃，宋野斩钉截铁道：“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其实也就是盛煜有了女朋友，他才发现自己对盛煜的心思，他想要的不是盛煜对他的好，他想要的是盛煜眼里只有他一个人。
可是没想到后来的一天，宋野和那女生一起在书店买书的时候被盛煜看到了，当即两人就决裂了。
宋野的如意算盘被打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说起。
他的心思，他的恶劣，他要怎么把自己心里想的全都托付给眼前这么光明的人看？
18
“那你倒是说说，你当初跟那女的咋回事儿？你敢说她不是因为你才跟我分的手？”
盛煜的声音把宋野的思绪拉回来。
“我也不知道咋回事，我那天刚好在书店买书，她就过来了。”宋野语气平淡的撒谎。
盛煜哼了一声，表示相信。
初中的时候宋野有多受欢迎他也知道。
“你那天怎么也去书店了？”在宋野的记忆里，盛煜别说是主动去书店了，平时就是他要买什么资料拉着他他都非常抵制进去那个门。
“当然是买书呗，不然我进去干啥。”
其实那时候他也觉得跟宋野冷战太久了，他也想找个台阶让两人下去，却不曾想却看到了刚刚跟他分手的女朋友跟宋野一起在买书，宋野还对着她笑？！他们俩玩到这么大，宋野对他除了嫌弃就是嫌弃，笑都很少笑，现在竟然对抛弃他的女生笑？！
盛煜就忍不了了。
要是只让他看到今天这一幕也就算了，关键是他还没忘记自己跟宋野冷战的原因。
宋野说他为什么不理他，他也不想啊。
宋野他们班班主任，突然有一天把他叫去办公室，说让离他们宋野远点，宋野是个好苗子，当初也不知道为什么考上了七中没去过这才分配到了附中。
总而言之，他们班班主任嫌弃他盛煜是个扶不上墙的学渣，带着宋野逃课、不写作业，更何况他学习成绩垫底。
也就是那天，他才知道原来一个老师可以对学生有这么大的恶意，什么“未来社会的渣滓、社会的败类、跟你玩就是毁掉前程……”之类的话全都听了个遍。
他也是那时候才知道，为什么他和宋野一起考的七中，他自己落榜了在意料之中，不过却没想到宋野也落榜了，现在看来是宋野考上了，骗他说没考上，两人这才来了附中这么个垃圾学校。
那时候他对宋野的情绪非常复杂，一方面觉得确实是自己拖了他的后腿，一方面又怨恨他班主任说的那些话。
其实当场他有反驳，不过却被其他老师拦了下来，后来他走后也不知道这事儿是怎么解决的，好在宋野的班主任没再找他。
不过他却是不成熟的把所有的气都撒到了宋野身上。
你班主任不让我理你，行，那我就不理你，这样总不会拖你后腿了吧？
段洛恩当时和盛煜一个班，他知道盛煜的脾气了，无数次想把这件事告诉宋野，都被盛煜给拦了下来。
在疏远宋野的同时，盛煜放下每周的绘画课，转而报了文化课补习班。
他也不知道心中憋的这一股气儿是要给谁看，但他就是想证明自己不是一无用处，他不是渣滓，他有资格站在宋野的旁边。
现在想起当初的事儿，盛煜觉得这根本就不是事儿，什么职业都避免不了败类，他何必因为别人的一两句话就疏远自己从小到大的好兄弟呢？
不过他也挺庆幸的，庆幸那时候跟宋野疏远了，不然他都不知道自己可以那么努力。
他还记得中午放学时，别的同学都去食堂或者出校吃饭，他就为了节省十几二十分钟的时间背个单词，就在班里啃一个干面包或者段洛恩给他捎个饼，有的时候干脆就不吃饭了，晚上回家的时候抓紧时间吃一点，又赶紧埋头到了学习当中。
因为基础不好，刚开始学物理和数学很艰难，气的他有时候把笔和书直接摔到地下，然而最后还是要捡起来，就着书桌上的台灯继续写，一写通常就写到十二点。
这中间，盛母通过段洛恩得知盛煜中午基本上没吃过什么饭，见他晚上吃的又少，便会在十点左右给他加一份餐，这个做夜宵的举动也就保留到了现在。
早上的时候，盛煜为了补之前落下的知识，四五点的时候就会起来背历史和政治，就连做课间操的时候的手里都会握一张记有历史知识点的小纸条，微机课上更是把所有时间都给了背诵上面。
盛煜的班主任那时候也看出他的努力，有一天把他叫到办公室找他谈话，大致意思就是努力可以，但是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身体。
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那么多的苦都受了，偏偏他们班主任这一句话就戳中了他心里的柔软点，红着眼眶低下了头，不好意思和他们班主任对视。
他想，这是自己的努力被看到了，激动的吧。
那个学期期末，盛煜冲到了班里第五，年级前一百。
这还是他第一次考到这么好的名次，当场就想喜极而泣，不过到底是忍住了，红着个眼眶把拍了一张得奖的照片发给盛母看。
现在那段努力的岁月依旧是他心里一段值得珍惜的回忆，他也很庆幸自己学习成绩提上去了，这才能跟宋野同一所高中。
他其实都怀疑宋野来一中都是为了跟他一所学校，实在不是他多想，而是宋野的成绩完全可以选择另外两所更好的高中，最后却来了这里。
他问：“宋野，你当初怎么就选择了一中呢？”
宋野已然不打算当正人君子，他发现，盛煜的感情实在是太迟钝了，虽然知道他接下来说的话可能会带给他愧疚，不过他不想自己的一腔热血被一次次的冷水浇灭。
漫不经心道：“为了某人呗。”
盛煜心里一震，之前没机会问的话，也不知道今天是咋了，就想问出来，“初中呢？你考上七中了，来附中也是为了跟我一个学校？”
“唉，煜哥，今天怎么这么多愁善感？”宋野敢说出高中是为了跟他一起，却不敢说初中放弃七中是为了跟他一起，七中是他一直向往的，盛煜也知道，相比之下，附中就算是给七中提鞋都不配，如果说出来，盛煜怕是会气的又不理他。
不过从他的回答中盛煜已经知道了答案，他不禁想，如果自己当初还是浑浑噩噩的，那宋野会怎么办？
大概也会跟他一起，无论是中专还是普通高中，他想宋野都会毫不犹豫的跟他一起去。
“你说你是不是个小傻逼？”
宋野的笑透过手机屏幕穿透盛煜的耳膜：“这么喜欢我啊？都给我取这么亲昵的昵称了。”
“……宋野你有病就赶快吃药！”
听着对面传来挂断电话的嘟嘟声，宋野好心情的仰躺在床上，心里思索着该送些什么东西好。
盛煜挂了电话以后又做了几道题，刷题已经成为他的习惯了，睡前不做题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刷完题以后躺到了床上准备睡觉，又情不自禁的点开了贴吧里的那个帖子，接着往下看——
宋野埋头在盛煜的胸前，一路向下，经过的地方留下一路水渍……
“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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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煜再也看不下去，随手点了个举报。
然而在梦中，他却梦到宋野拿着一盒旺仔牛奶站在他家门口等他，他像往常一样把牛奶接过来，场景在他接过牛奶的一瞬间转变，宋野欺身在他身上，手下灵活的在某处动作，在他快到达巅峰的时候突然停下。
盛煜迷离着双眼看他，就看到他挑起一边唇角，蛊惑般在他耳边问：“旺仔牛奶好喝，还是我的牛奶好喝？”
盛煜羞得不说，宋野又低头吻他，埋在他的下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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