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没事，我小口嚼着咽的！”燕妮吃完鸡蛋安慰母亲。

“你喝点芡子粥，你最喜欢的！”母亲又从碗柜里端出一盘子香肠放在了桌子上。

燕妮乖乖地将芡子粥从锅里端出来，就着母亲刚端出来的香肠，几口就将粥喝了个底朝天：“过瘾！”

“你明天早点起来，我多给你煮点！”母亲看着燕妮这么爱喝，打心里笑开了花。

“我一会要去下侯军家，我替他带了些东西给他老婆和孩子！”燕妮擦擦嘴，又抓了个馒头手上。

“你吃完再去呀？”

“我边走边吃吧，不然一会晚了，人家以为我去她家吃午饭呢！”燕妮嘿嘿笑着，拎着袋子就出发了。

侯军家跟燕妮家隔着四五户人家，稍走几步就到了。

走进院子，没看到人，堂屋门开着。

“有人吗？”燕妮深头喊了一嗓子。

“谁呀？”里屋黑咕隆咚地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

“我，燕妮，替侯军带了点东西回来。”

然后燕妮就听到里面悉悉索索的声音，然后一个女人抱着孩子出来了。

“叫奶奶！”女人让孩子叫人。

燕妮有点尴尬，但论辈份确实应该叫奶奶。

“奶奶！”孩子奶声奶气地叫了一声。

燕妮没好意思应，直接拿出了一个小袋子递给孩子。

“这是我给孩子买的，一点小玩具。”这是燕妮那天跟杜白出去采购的时候买的，她早就想着要给这个可怜孩子带点什么东西。

“快谢谢奶奶！”女人赶紧接过东西致谢。

“这是侯军让带回来的！”燕妮又将手上一个大袋子递给女人。

“谢谢你呀！”女人接过袋子：“进屋坐吧！”女人将燕妮让进屋子。

“孩子三岁有了吧！”燕妮看着女人怀里的孩子，估摸猜着年纪。

“嗯，快36个月了！”

“还不会走吗？”燕妮看女人一直抱着，有点奇怪。

“不太会，腿太软！”女人说着眼眶有点红。

“看过医生吗？”

“看了，说缺钙，我们也补了钙了，还不行。”女人将孩子往怀里拢了拢：“侯军说过完年回来接我们娘儿俩去北京给孩子看病。”

“嗯，大城市医疗条件毕竟要好很多！”燕妮点了点头：“有什么要我帮忙的你们可以找我，虽然我只是个学生帮不上什么忙！”

“嗯，谢谢你谢谢你！”女人一个劲地道谢。

“我就不坐了，回家还有事情！”燕妮起身离开。

女人也没有挽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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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田园生活

回到家，母亲神秘地走到燕妮身边：“你去她家有没有看到她家有什么外人？”

“外人？没有呀！我去的时候她在房间里，里面很黑我也没仔细看，然后我们就在堂屋说了会话。没什么外人呀！”

“听村里人嚼舌根子，说她讨了个野汉子在家！”

“娘，你别瞎说！”燕妮制止母亲：“插足军婚可是要坐牢的！谁敢？”

“我就是听说，好奇问问你！”母亲说完转身走了。

当个女人真难！燕妮哑然失笑。

一个人带着孩子，操持着家务，还要被外人捕风捉影，要是让她自己知道了，不知道会多伤心。要是让侯军听到了，又不知道生出多少事非。

燕妮笑着摇摇头，走上楼去。

脱去外套复又躺在了床上，拿起手机，准备给马丁发信息，发现马丁已经又发来了一条信息：“小懒虫不会还没起吧？”

“起了，刚才去我大侄子家给他媳妇送东西去了，聊了会天。你现在不忙吗？”燕妮赶紧回过去。

“刚闲下来，想你想得紧，所以赶紧发个消息解解馋。”

“这是什么土味情话？还解解馋！现在是中午休息了吗？”

“算是吧，他们去买吃的了，我一个人躺在沙发上喝着咖啡想着你！”

“回家没有你煮的咖啡了，还真的点不习惯。不过速溶的咖啡也挺好喝的！”

“你今天就在家呆着吗？”

“吃过午饭去外婆家，然后住一个晚上！”燕妮给外婆还有舅舅舅妈装备了好多礼物。

“那你休息会再去！外面冷得很！我去吃饭了，他们买回来了！”

“嗯！”

父亲已经将燕妮要带去外婆家的东西绑好在自行车后架上，燕妮吃过午饭就去了外婆家。

表哥去年就结婚了，新嫂子燕妮见过几次。

今年放寒假，表哥他们要先去嫂子娘家，大年二十九再回舅舅家过年。

“哎，以后我跟马丁要在哪里过年呢？”燕妮心里暗自想着。

燕妮最喜欢的就是在外婆家过冬天。门前小河边的垂杨柳已经只剩下树枝了，随着风的韵律摆动着，有着那么一丝丝的凄凉。

小河里的水早上会结一层薄薄的冰，拿一块小石子轻轻往河里一扔，就会砸出一个小窟窿。随着太阳的渐渐升起，河里的冰慢慢融化，从中间慢慢向两边融化，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外公外婆永远是最知道她喜好的人，一桌子燕妮从小吃到大都吃不腻的美食。

舅舅舅妈们也来约燕妮吃饭。燕妮觉得，在外婆家，她就是个最得宠的孩子。

晚上睡在外婆的被子里，外婆替燕妮充了个暧脚捂子，是外婆的陪嫁品，一个纯铜的暧脚捂。

“外婆，我想看看你们那个时代的嫁妆是什么样的！”外婆那个年代的嫁妆，跟现在的差别太大了，六十多年的跨度呢。

外婆起身披了件小棉袄，然后搬来了一个小小的荷包篮子放在床上，外婆也坐在了床上。

“这个，是襦裙，做这个裙子的蓝印花布是我自己做的。”外婆用手细细地抚摸着裙子。

六米围度长的襦裙，两端线上各系着十六枚铜钱。裙子外婆应该没怎么穿过，颜色还很鲜艳。

“你现在还会做蓝印花布吗？”

“做是会做，工序太繁琐了！而且现在眼睛也花了，做不了了！”外婆将襦裙收了起来，又拿起一个手帕包。

“哇，真好看！”这个手帕包着的，是一堆银首饰，首饰上面精致的花纹无不彰显着工艺的精湛。

“这些是当时你外公的妈妈给我的，当时还要好看，亮闪闪的，现在不好看了，放的时间长了，都脏了！”外婆拿起一根发簪放在手心。

“这是你外公买的，定情物。那时候我们还刚订婚，他挑着担子在外面给人理发，看到一个货郎手上拿着这个发簪，你外公看他很特别，就买了下来，没回家，直接就送到我家去了！”外婆带着笑，慢慢地说着。

“在你们那个时候，自由恋爱很少吧？”

“我跟你外公也不是自由恋爱！”外婆将宝贝们收起来，盖上何包篮子：“我们是别人介绍的，但第一眼就看上了！”

外婆将何包篮子又放回了原位：“你外公那时候是个很精神的小伙儿，而且能说会道，会讲很多故事，我父母也很喜欢他！”

燕妮感觉沉浸在往事里的外婆，宛如一个小姑娘。

“而且我父母说，他有个手艺，以后不会被饿死！”外婆看了看燕妮：“你的马丁呢，怎么样，对你还像以前一样好吗？”

“好着呢！”燕妮靠进外婆怀里：“什么都让着我，从来不跟我生气，而且有好的东西都想着我。”

“你也别欺负人家，都是爸妈心头的宝！”外婆拍拍燕妮：“睡吧，不早了！”

冬天的夜格外安静，所有的生命都在冬夜躲进了自己温暖的小窝。

第二天早晨，燕妮睡醒的时候，外婆已经起床了，太阳公公也起床了，土墙上的小窗户上射进来一丝丝太阳光。

燕妮拿起手机先给马丁发了个短信，然后穿衣服起床。

外公外婆都不在家，燕妮洗漱完，将盖在锅里的早饭吃了，就往舅舅家去。

今天午饭在大舅舅家吃，外公外婆肯定是去舅舅家帮忙了。

小河上前一阵刚刚架起了一座小小的水泥桥，燕妮再也不用撑着小船过河了。

刚走到舅舅家门口，一阵菜香就飘了出来。

燕妮赶紧快步走了进去。一屋子的人，二舅舅和小舅舅也在。

“妮儿，起来了？”舅妈第一个看到燕妮。

“嗯，睡得太舒服了！”燕妮回答着，然后全屋的人挨个叫了一遍。

这是中华民族优良的传统，去人家要先叫人。

外公外婆正在那剥葱洗蒜，燕妮赶紧上去帮忙，被外婆赶了出来；“哪里还用得着你，你就歇着吧！”

燕妮乖乖地找了个暧和的角落，剥着瓜子吃着点心。舅妈家的点心都是请的点心师傅上门做的，自家的原材料，吃起来格外香。每年舅妈都会拿好多让燕带回去，今年也不例外，燕妮已经看到了桌子上扎好的一大袋子点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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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大烟花

吃完午饭，趁着天暖和，燕妮拖着大包小包的吃食就回家了！

刚进自家院子，就发现大侄媳妇正抱着孩子坐在自己家堂屋呢。

“快叫奶奶！”见燕妮进来，赶紧让孩子叫人！

“别别别，感觉自己好老！”燕妮将车放好，父亲帮她从车上将点心卸了下来。燕妮从一个袋子里拿了几块小点心递给孩子。

“昨天侯军打电话到家里，说让我们过完年跟你一起去北京，刚好孩子看完病他放假，就带着我们一起再回家！”她直接说出来意。然后盯着燕妮的眼睛。

“行的呀，反正南通也通火车了，方便的，我过完年就去买票，到时候你把身份证给我，我帮你一起买了！”

“唉呀谢谢了！来，赶紧谢谢奶奶！”她又让孩子叫奶奶，燕妮好一阵尴尬。

“别客气，也不是多麻烦的事情！”燕妮说的也是事实，就是帮着买张票，然后带她们上火车。

“那我就先回去了！”她将身份证递给燕妮：“反正也用不上，就放你这，你买完票再给我！”

“也行，如果用身份证你来取！”燕妮接过了身份证放在了随身包里。

目送着母女俩离开，燕妮转身跟母亲感叹：“她真是太难了！”

“是呀，刚才我们聊了会，说孩子还不会走路，你这么大都满地跑了！”母亲也感叹。

“不光这个难，在农村，一个女人带个孩子，还有那么多地要种，想想都毛骨悚然。”燕妮做出一副害怕的样子。

“还好侯军每年往家寄的钱还不少，有些她干不动的，也会请人来干！”

“这样还行，不然一个女人真是太难了！”燕妮拿出舅妈给的点心递了一块给母亲：“你尝尝，舅妈家今年的点心好像比去年更好吃了呢！”

母亲微笑着拿了一块放嘴里：“你舅妈每年都想着我们！”

是呀，童年的回忆是美好的！

大年三十晚上，父亲搬出一个大烟花。这是燕妮记忆中第一次买这么大的烟花。

“来，你点！”夜色中，父亲拿着一支点燃的香交给燕妮。

“什么时候买的？我怎么不知道？”燕妮开心极了，以前总看人家放这种大烟花，今天自己终于也能放一回了。

“下午出去收帐的时候买的！”父亲好像比燕妮还要开心。

“今年赚大钱了？”燕妮逗着父亲，然后将燃着的香伸向烟花的引线。

“呲~~~~~”燕妮吓得赶紧往回跑！父亲在身后哈哈大笑。

“慢点慢点。”母亲在后面柔声喊着。

“哈哈哈哈！”燕妮走到安全区域，终于也放声大笑。

188个烟花依次在空中绽放，只听到“biu~~biu~~biu”的声音不停在空中炸开。

每一朵烟花都有着自己独特的样子。燕妮一直抬着头看着，直到脖子都酸了，烟花还没放完。

晚上燕妮给马丁打电话。

“我今天放了个特别大的烟花，长这么大第一次放这么大的烟花，好震撼的感觉。”

“以后机会多呢，我给你买！”马丁笑着：“你怎么还像个孩子一样，放个烟花也开心成这样！”

“到自己放了烟花才感觉，虽然震撼，但远没有看人家放烟花那么有意思！”

“为什么？”

“也许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吧，或者说对岸的风景才最美。”

“哎，刚才还像个孩子呢，怎么现在就像个老太太！不管对岸的还是身边的，都美。就像你在我身边我会想你，你不在我身边我也会想你一样。”马丁说完笑了，今天自己怎么变得这么会说话了。

“又哪里学来的甜言蜜语？最近没少出去瞎混吧！”燕妮半真半假。

“对呀对呀，你赶紧来看着我，不然我又要出去瞎混了！”马丁大笑，然后突然低声说：“我想你了！”

“嗯！”燕妮心中一酥，低声应着。

“嗯什么呀？你想不想我呀！”这么敷衍，马丁不干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