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夫人言重了,倒是我搅了您的雅兴才是。叶久抱了下拳,看了眼祁韶安,又道:不过内子确实是诚心愿与夫人讨教茶艺,这后院子里的事,就不扯上前堂了。
娄夫人有些锐利的目光在叶久身上停了半分,唇角不可闻的弯了一下,随后看向小厮,问道:段有,你怎的还在这站着?
段有看了眼叶久,拱手:老爷让小的请林侯去书房一叙。
叶久愣了一下,有点不太相信,娄丞相请我过去?
娄夫人瞧着她那呆愣的模样,轻笑了一声,林侯不是就想见老爷一面,怎的现在又不愿了?
愿愿愿。
叶久连连点头,起身便跟在段有的身后,结果刚走两步,她又折了回来。
安安,你
叶久犹豫地看着祁韶安,而不知她何意的祁韶安无措的眨了眨眼。
娄夫人没忍住嗤笑出声,你们男人谈事,小娘子去那儿做什么?
叶久反应过来,尴尬笑笑。她出门向来不敢跟祁韶安分开,刚才一激动,差点想拉着祁韶安走。
祁韶安脸上微红,眼神示意她快去,我无事,莫要让相爷久等。
娄夫人见状直接轰人:好了,你夫人我先扣下了,一会儿你再来领罢。
真是年轻人,半刻都分不开。
叶久讪笑一声,连忙跟着段有跨出了房门。
娄夫人见碍眼的走了,连忙倾身问道:哎小娘子,林侯府上可还有这茶的存货?
祁韶安拿茶杯的手一抖,歪头看着她,仿佛脑袋上蹦出了一只大大的问题蘑菇。
娄夫人眨眨眼,不用你送,我买还不行?
祁韶安:?
叶久见到娄丞相的第一面,就被重重哼了一声:你小子可真是好样的,老夫不见你,你便把主意打到了我夫人身上!真是岂有此理!
叶久看娄延柏气得跳脚,打死也不承认:相爷这就错怪我了,是内子想送夫人些好茶而已,我只是个跟班的。
娄延柏指着叶久,一个大男人屈居于妇人之后,窝囊!
叶久被骂的一愣,娄丞相此时像极了一个正直父亲教训自己家不争气的傻儿子。
她哑然失笑,挑了挑眉:相爷不也是?
还说她,不是这老头被夫人弄得无可奈何的时候了?
娄丞相闻言怔了一下,随后昂了昂脖子,生硬道:我怎么了,我虽一介儒生,但也是铮铮铁骨,怎与你黄口小儿一般?
叶久忙不迭点头:是是是,我年轻不懂事,娄丞相您大人有大量,就别生气了,好不?
娄延柏自然知道叶久指的是什么事,他冷哼一声:就你这三两重的骨头还想指染朝堂之事。
随后,他指着门口,你,滚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在悄悄看文和保住发际线中,你们被迫选择了后者。(四十米大刀算什么,不如我手里的电推子,咩哈哈。)
第208章搞定相爷
叶久摸了摸脑袋,哦。
随后转身往门口走。
娄丞相皱着眉睨着她的背影,咬了咬牙:回来!
叶久闻言立马转过身,扬唇一笑:就知道相爷宰相肚里能撑船,不跟我一般计较。
娄丞相甩了甩袖子,恨铁不成钢的指着叶久:想当年林将军南征北战,七尺男儿顶天立地,怎么就生了你这么熊崽子。
叶久挑着眉头,笑容僵在脸上,满眼都是疑惑。
这意思娄老还认识她的便宜爹?
娄丞相做到太师椅上,仰头喝尽了一杯茶,你这小子,不知轻重,刚上朝了几天,就敢去插手皇家之事?
他手肘搭在桌子上,眯了眯眼,你以为,这皇室之人都是好惹的?
叶久着实愣住了,她万万没想到娄丞相竟会关心自己的死活。
娄丞相看她呆怔的模样,叹了口气,你刚回来,自然不知道这其中的曲折。远了不说,就前年,贤王与沐王那一案惹得满城风雨,有多少人被牵连其中。
叶久倏地皱紧了眉头,手慢慢攥紧。
这事她怎会不知。
那一案,彻底毁了祁氏一门,也把韶儿,一把推进了深渊。
娄延柏没看到叶久脸色的变化,敲着桌子道:你若是再莽撞行事,那姓祁的就是你的下场。
叶久拳头攥的死死,缓了几息才慢慢松开。她深吸一口气,轻声问道:那当年是怎样一回事?
娄延柏眉头微微蹙着,目光落在杯中清透的茶汤上,缓缓道:祁尚书和你一样,是个聪明的,但依旧没逃过这暗涌飞刃。你永远不知道,你是为谁挡了剑,又将成为谁的刀。
叶久是第一次从别人口中得知当年祁家旧案,也是第一次听见别人眼中的岳父大人。
不说他了,你只需记得,人在朝堂,少言慎行。
叶久眉头跳了一下。
这话别人说她还能信,可从着比言官还敢直言的康盛名嘴口中吐出来,怎么就毫无可信度呢。
她走到娄丞相对面的椅子坐下,瘪瘪嘴,所以娄老您朝会上公然怼陛下,还是为了我着想喽。
如果不是娄丞相把贤王给皇帝的信抖出来,自己那时最有可能的下场就是因为贤王服毒而被押入大理寺候审,而不是仅仅杖责三十那么简单了。
叶久心底好像突然亮堂了些,娄老引战群臣,却是为自己转移了罪名,这样一想,确实是帮了自己。
思及此,她脸上有点发热,完了,白骂了好几天。
娄延柏瞥了他一眼,清了清嗓子,那那是一方面,主要还是想借此机会问清罢了。
先皇驾崩仓促,而陛下偏偏又是临危受命,而贤王虽是被撤出东宫,但皇子身份犹在,可最后却是不声不响的陛下继了位,这一切来得太突然,我心里不得不疑。
叶久听完微微叹息,皇位之争向来变幻莫测,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谁会中了大奖。
娄老您想想,如若是陛下心中有鬼,您等一众大臣如此公开质疑,陛下可能容您?
娄老愣了一下,微微抬头看了眼叶久,便见着面前的毛头小子笑了下,说道:虽然现下朝堂大有不服,但若真杀一儆百,想必大臣们多数会顺服。
她顿了顿,但陛下并未如此做,反倒是容忍那些个大臣表里不一,混沌度日。
娄老想想,如此以往,对康盛,对黎民,又有什么好处呢。
娄延柏皱着眉头不说话,叶久磨砂着杯口,轻道:又或是陛下找一人开刀,您说,他该找谁呢。
娄丞相手指搭在桌边,许久都未说话。叶久也不打扰他,端着茶杯默默的喝着茶。
屋子里寂静了良久,娄丞相叹了口气,看向叶久:我只问一句,陛下可有背道之举?
叶久望着娄丞相的眼睛,缓缓道:我只知,陛下一路回京,并不太平。
娄丞相眼中一震,倏地皱紧了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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