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久是真的好奇，“多贵？”

戈凝拿出公司当初给他买的保险单，“你自己看。”

唐久从上到下仔细地看，一个都没放过，看完骂了一句脏话。

戈凝：“因为是我个人问题造成的，所以保险公司不给赔偿。”

唐久只有一个问题，“你头发为什么这么贵？”

戈凝：“你认识我吧。”

唐久：“认识，大明星呗。”

戈凝：“既然知道我是明星，就该猜到会有品牌会找我代言有关头发的产品。看来你是真的跟你哥说的那样，钱多人傻。”

唐久硬着脖子，“不是只有我想不到，正常人都想不到。”

戈凝慈祥地看着他，一副你是病人你说了算的样子。

唐久被看的一秒原地爆，拽住来查房的医生问这件事情，医生的回答与戈凝的话达到了百分之八十的重合。

被两人一块说傻的唐久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反思人生。按照基因遗传学和社会、学校教育来说，他哥哥姐姐那么聪明，他和他们一个爷爷奶奶，一路都上同一所学校，差不多一样的社会环境，他也应该聪明的。唯一的区别是，他哥哥姐姐们小时候家里穷、过的苦，等他出生时他大哥已经发家了。难道是因为他过的太平顺，遇见的挫折太少，脑子没得到充分开发？

戈凝兴致勃勃地抱着小奶崽坐到他对面，“来，跟哥说说你在想什么？”

唐久翻个白眼，“我比你大十岁，你该喊我哥。”

戈凝仔细地看他的脸，“行为上、语言上、神态上都看不出你三十多岁的人，脸也是二十岁出头的样子。”

唐久洋洋得意，“我保养的好。”

戈凝一个反问，“你一个三十多岁的人了，该成熟担当起来了，遇见个挫折想办法克服一下，你要是死了，我头发被白白烧掉是小事，你让你的父母和疼你的三个哥哥五个姐姐怎么办？”

唐久眼睛泛红，声音里带着哭腔，“我没腿了！”

戈凝：“哦，我还以为你因为胳膊被烧的太丑才想不开。”

唐久的泪被这一句话憋回了眼里，辩驳，“丑哪有腿重要！”

戈凝：“你要是来我们公司做问卷调查，让他们在没有腿却有美貌和有腿却长的丑之间选择，大概百分之七十以上的人选择美貌。”

唐久怀疑：“他们的价值观扭曲了吗？”

戈凝：“失去腿，拥有美貌，他们还可能只用一张脸在娱乐圈里得到名、得到利、得到他们想要的。拥有腿，却变丑了，他们会不知不觉地被更有实力更漂亮的人从娱乐圈里挤出来。这是有很多现成例子的现实。”

唐久：“对我来说，腿比脸重要，没有了腿不能打篮球、不能自理、连我那一柜子的限量款球鞋都没了归宿。”

戈凝看看时间，到了给他家小奶崽泡奶的时间，简单粗暴地结束对话，“确实挺惨，你想办法自己开导自己，反正你哥是不同意你死的。”

唐久幽幽地看着他，“你不能劝劝他吗？要不是你多手，我就不用受这么多罪了。”

唐久话刚落，被偷听他们说话的唐荣一顿暴揍。

唐荣气的脸透红，“打死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瘪犊子！老弟救了你，你就这么想的？咱们老唐家不出你这么个狗东西！你要是去死，就是孬种怂货，甭想进老唐家的墓地，做你的孤魂野鬼去！”

戈凝实力补血打辅助，“孤魂野鬼没有地头，没有组织，没有供奉，吃不到香火，穿不到新衣服，破破烂烂、凄凄惨惨、孤孤单单地四处游荡，想想就觉的惨。”

唐久一个三十好几的人，听完戈凝的话，哇的一声哭了，哭的鼻涕和泪飚飞。

戈凝见识了唐久的哭功才知道动漫上的泪水横飞不是夸张手法，现实里真有人哭的这样凶猛。

作者有话要说：悠悠散文诗第十首《大漂亮的话》

大漂亮说，他的朋友不多，唐叔叔算一个，他用爱心拯救了唐叔叔。

大漂亮说，他正直善良富有同情心，用智慧和勇气救了十二条人命。

大漂亮说，他光明磊落坦坦荡荡，不求名不求利，是真正的大英雄。

大漂亮不知道，崽崽能看见他身上灰扑扑的颜色。

不过，崽崽会摸摸大漂亮的头，夸夸大漂亮。

这个时候，大漂亮灰扑扑的颜色会变成红色，鲜艳夺目，光芒万丈。

第24章爸爸是绝美反派演员24

唐久哭够了,把他哥给赶出病房，对着戈凝这个救命恩人剖析内心。

戈凝专心致志地给自家小奶崽泡奶，泡好了奶,又给小奶崽按摩了一会小肚子,梳了梳蓬蓬松松的小软毛，这才坐下来听唐久倾诉。

唐久说了一个小时的话,全是些带着情绪的、无实质内容、不需要戈凝回复的废话。

戈凝听的昏昏欲睡,最终撑不住睡意，头一歪，身体一斜,抱着自家小奶崽睡着了。

唐久转移目标，对着趴在灯罩上的大帝,叨叨叨。

大帝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偶尔抬抬眼皮给他个回应。

也许是大帝这几天给他的印象太高冷了,但凡给他点反应,唐久就兴奋的能再多说一个小时。

戈凝醒过来，唐久嗓子都沙哑了，还在说单口相声。

戈凝把小奶崽揣兜里,去药房拿了点润嗓子的药茶,给小奶崽泡奶粉时顺便给唐久泡了一杯茶。

唐久受宠若惊,他脑子不太灵光但他又不傻,和戈凝相处的这几天,他知道戈凝是多么冷漠的人，戈凝能给他倒一杯水都是相当看的起他了,现在戈凝专门去药房给他拿药泡茶了！

唐久的两行泪说来就来，“戈爸爸！为了你，我不去死了。”

“别！”戈凝伸手制止,“我受不起。”

唐久扑过去抱住戈爸爸的腿，“你受的起。”

戈凝甩腿，黑脸，“放开。”

唐荣带着助理进来，看见姿势怪异的幺弟，沉默了十秒，“伤口不疼了？”

唐久：“疼，但我有精神胜利法。”

“少丢人现眼，滚回你的床上！”

唐荣没上前帮忙，看着唐久用手撑着挪动，心里有些酸，但落到地上踏实了。

只要想开了，唐荣对他幺弟的生命力很是放心，他幺弟顽强起来就是个石头，砸不烂，摔不坏，扔茅房里都能当块垫脚石。强大的适应性是他们老唐家最优秀的品质。

唐荣对助理做个手势，助理上前，面带职业笑地在戈凝面前摆开一排文件。

戈凝挑眉，从兜里抱出小奶崽，手拿着大奶瓶喂她奶，没理会这些文件。

唐久甚有眼色地看出了戈爸爸对助理的不喜，憨笑，他又发现了他戈爸爸和他一样的地方！他们都讨厌假惺惺的笑。

唐久把文件全捞到自己面前，好奇他老哥都给他戈爸爸准备了什么好东西。

唐久翻看，眼睛越来越大，给老哥举大拇指，“大气！”

唐荣：“那是！咱们老唐家的人不是小气的人。”

唐久看向戈凝：“戈爸爸，快签！过了这地儿没这村了。”

“没大没小！”

唐久的头又挨了一声闷响，“干啥！救了我两回，叫声爸爸不多！”

唐荣想了想，又觉的这个称呼没什么问题，“救你一命，犹如再生父母。救你两命，无以为报，你给戈凝当儿子也好。我想老爹如果还活着，也会同意。”

戈凝面无表情：“我想你们应该尊重一下我的想法，我并不想多一个儿子。”

助理脸上的笑已经维持不下去了，自从他成为唐先生的助理，他在英国留学十年形成的观念就不停地被捏碎重塑，他似乎活在了笑话的包围圈里，荒诞，难以理解。他想，他该辞职了。

唐久：“不要在乎称呼，你的粉丝都这么叫你，听我多喊两声你就习惯了。我老哥在我们老家承包了好几个山头，这几个山头是最有趣的。”

戈凝：“黑龙江？”

唐久连连点头，把文件递给戈凝。

戈凝翻看文件，被里面的描述吸引。

唐久挠挠头：“别看地方大，这些山头加起来的承包费没你头发贵。”

助理还没辞职，本着有始有终的原则，开口补充，“虽然承包费不多，但不是任何一个人都能承包下来且没有混子和恶势力去捣乱。”

戈凝有些意动，看看自个怀里的小奶崽，忍住了。救人能积善积德，从位面商场上翻倍的信仰值就能看出他这一次救人救的有多值。如果他要了这些山头，被位面商城判定为金钱交易，减去信仰值，他得后悔死。钱易得，信仰值难觅，为了几个山头，不值得。

戈凝心里拿定了主意，唐久和唐荣再怎么劝都不管用。最后，唐久自己在文件上签了字，让他老哥把这些好东西给他。

唐荣给他一巴掌，“好意思！”

唐久在三个哥哥五个姐姐的鞭策下，从小练成了一个厚脸皮，“为什么要不好意思，我亲哥的东西，给我天经地义。”

唐荣到底担心幺弟以后的日子，就是幺弟不吭声，他们这几个做哥哥姐姐的也会悄悄地补贴，现在幺弟要，哪儿会不给，不过还是要损一损幺弟。他们老唐家的人性子野，教育模式是祖祖辈辈一脉相承的不敲打不成器。

唐家两兄弟走后不久，其他十一个被救的人陆陆续续地来感谢戈凝，磕头的，要认干亲的，送房送车送钱的，每次都能精准地扫在戈凝的痒点上，心动不已。

每次心动，戈凝就抱住小奶崽，捏捏她的小尾巴，压住蠢蠢欲动的心。

郑合铭赞叹，“你让我刮目相看，他们完全投其所好，我都想要。”

戈凝：“感情上，我想要。理智上，我不能要。”

为了躲开这些天天要报恩的人，伤还没好，戈凝先悄悄地出院了。房车停在医院，郑合铭开着，开开停停，一路上没怎么受罪。

戈悠悠昏昏沉沉地睡了许久，醒过来时已经到古岛小区，小娃们围在床边看着她。

“悠悠疼不疼呀？”

小崽崽两只大眼睛瞬间湿润，翻身，举起四只小爪爪给小娃娃们看。

可疼了！

都把她疼哭了好多次。

小娃娃们心疼地给她吹吹，“悠悠不哭，吹一吹就不疼了。”

这群小娃娃的头儿娄洋，也就是求爸爸做载重小飞机的娃娃，抱着胳膊，严肃地看着戈凝，批评，“你没有照顾好悠悠，你让悠悠受伤了！”

戈凝态度端正，积极认错，“都怪我，全是我的错。”

娄洋是个有宽容心的孩子，从爸爸那里已经知道了戈哥哥是为了救人昏迷的，不是故意的，轻易地原谅了他，不放心地叮嘱：“一定不能再弄丢悠悠了。”

戈凝举手发誓，“绝对不会再弄丢悠悠了！”

娄洋完成了最重要的任务，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抱起小崽崽，带着一群小伙伴，大摇大摆地回到他自己的家里，让小崽崽挑玩具。

戈凝一身白色卫衣，拄着拐杖，单脚跳，跟在小娃身后，到了娄洋家门口，牢牢地遵守着小区的保密协议，不该看的，一眼都不看，也不进门，懒洋洋地坐在门口台阶上晒着太阳等小奶崽出来讨奶喝。

戈悠悠坐在一个小机器人身上出来，小机器人能跑能跳能飞。

戈凝想到了小娃们为了哄小奶崽开心会送小玩具，没想到这个小玩具这么地高级。

娄洋爸爸拿着两个烤红薯出来，和戈凝同样姿势地坐到门口台阶上，分戈凝一个烤红薯。

戈凝吃一口红薯，“你就这么把小机器人给我家崽？”

娄洋爸爸：“不开出小区就没事。”

戈凝：“好，我看着。”

娄洋爸爸：“你救人的视频我看了，好样的。”

戈凝实话实说：“大帝和二爷给我壮了胆儿，也是大帝和二爷先过去救人，如果没有大帝和二爷，我不会往火里跳。”

娄洋爸爸：“不用谦虚，你救了整整十二条命，再大的荣誉你都值得。客运车从京直达天津，你救的里面有一个是我们研究所里的科研助理，他和导师一块去天津参加学术会议，图方便坐了客运车，没想到出了这事儿。幸亏救回了科研助理，核心技术没有丢失，项目还能继续下去。要是掌握核心技术的人全出事了，给国家造成的损失都不能用钱来衡量。”

戈凝：“这样重要的人怎么不保护起来？”

娄洋爸爸：“最顶尖的一拨会集中在一个地方秘密保护起来。我们不算顶尖，还有人能替代我们，人身安全没有太大的外来威胁，需要保护的级别不是最高，只要确保研究成果不泄漏就行。”

戈凝有感而发，“无论有没有人能替代你们，少一个都是国家损失。”

娄洋爸爸笑的畅快：“这不就是活着的意义。”

戈凝嘴角勾起，“我掐指一算，你的家境从小就很好。”

娄洋爸爸：“何以见得？”

戈凝：“你很纯粹。”底层的人都只有一个活着的意义——挣钱，然后柴米油盐养家糊口，他一出生就是这里面的一份子，后来还不如这些人，活的像个被人丢来甩去的垃圾。

戈凝心里自嘲，眼神里多了些自厌。

戈悠悠从小机器人身上滑下来，小爪爪受伤不能用力，无师自通地滚到大漂亮脚下，伸出全是绷带的两只小爪爪，嗷呜一声，要抱抱。

戈凝被这一声软绵绵的嗷呜喊的脑子一空，什么情绪什么想法都没了，眼里只剩下自家崽，“饿了？”

戈悠悠撒娇地哼哼。

戈凝意会，他家小奶崽想让他给她揉肚梳毛。

gu903();戈凝泡奶，揉肚，梳毛，一整套动作行云流水、优雅自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