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不用看她都知道自己现在的脸有多红。
君陌白像是感觉不到疼痛,径自抱着她朝学校里走去,漂亮的眼睛直视前方。
“君陌白!”谭书墨生气地吼出他的大名,脑袋从他的肩膀上探出,满脸通红,连眼睛都罕见地带了点水光。
君陌白停下步子,谭书墨挣扎着从他的身上跳下来,若无其事地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头发。
一身短袖短裤是路上临时买的。
他皱了皱眉,强硬地拉着她的手:“你抱不动我!”
所以我来抱你!
反正他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和她亲近的机会的。
这叫什么?偷鸡不成蚀把米?
谭书墨脸色殷红,干脆直接扔下他冲进女生公寓。
第76章上瘾
宿舍里一如既往地空荡,果然女大不中留。
谭书墨扯下谭小花贴在她床头的贴纸,随意坐下,想了想,掏出手机。
——你在哪儿?
消息发送,很快谭小花便有了回复。
谭小花:“我有点事,你回宿舍了?”
谭书墨看着略显凌乱的书桌,宿舍窗户没关,窗外经常会顺着吹一些银杏叶进来。
看着桌面薄薄一层的金色,她叹口气:“又去见赵佳生了?”
如果不是赵佳生,她想不出还有谁会让她夜不归宿好几天,而且还瞒着她。
谭小花支支吾吾欲盖弥彰。
“你在说什么啊,他都把我拉黑了,我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啊!别多想!”
转瞬,电话那头传来赵佳生低沉的声音——
“准备扎针了,别乱动!”
谭小花下意识啊了一身,完全忘了自己的处境,身子径自转了半截,赵佳生手里握着的针管应声而断,另半截针头深入肌肤——
气氛有些凝固——
谭小花目瞪狗呆地盯着肩头露出的小半截针头,原本豪迈叉腰的手有些颤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上抬,将胳膊放在赵佳生眼前。
她嘴唇颤抖,语气比被谭书墨抓包时还要颤栗。
“赵医生,针头……断啦?”她有些抓狂,又不敢轻举妄动。
赵佳生手里的另外半截针管没了针头的作用,药液在不断外泄。
从医十几年,他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脑子黑了一刻,随即立马抽出一旁的镊子,夹住针头露出的部分,迅速拔了出来。
他怕吓着谭小花,语气故作轻松:“没事,断了而已,换一只就好。”
实际上他自己也吓了一跳,他只是想提醒她不要乱动,谁知道打针的时候她会突然转身?
他捏着一对沾着碘伏的棉签在谭小花的针眼上按压,针筒里还剩了小半药剂,也不知道刚才注射进去多少。
思来想去,赵佳生将棉签收回来丢掉,然后说道:“算了,不打针,吃药吧!”
谭小花眨眨眼,不是你说没药了非要给我打针的吗?
另一端的谭书墨拿着手机,没好气地扶额:“喂,谭小花,你是不是忘了我的存在?”
“……”
谭小花:“没忘没忘,就是和朋友聊聊天。”
谭书墨翻了个白眼儿,她气她是个脑残,还爱自作聪明。
“朋友?姓赵的朋友?”
知道瞒不过谭书墨,谭小花伸手挠了挠眼下那寸肌肤,嘴里吐出的没一句真话。
“这不是刚好感冒了吗?你总不能拦着我不见让我去看医生吧!”
谁他妈感冒了去看心理医生?
谭书墨懒得和她瞎扯,直接下命令:“现在,立刻,马上麻溜地给我滚回来!”
说着电话收线,谭书墨简单收拾一下,回自己床上躺着。
回看整间宿舍,大多布置都出自谭小花之手,浮夸浓艳,两张不大不小的单人床分开放置,小花那边床头俨然是一架骷髅,而她这边,或许是她经常不着家,所以也放了点小花的东西。
她随手拿了一个相框,上面是谭小花一个人去吃日料时穿着和服拍摄的。
看得出来这段时间她真的很冷落谭小花。
难怪会喜欢上赵佳生这个人渣,应该是无聊了……
冥想半天,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深夜。
谭小花始终没有回来,而把谭书墨吵醒的,是谭文龙的一通电话。
看着屏幕上闪烁的父亲二字,仅存的几分睡意通通消失不见。
谭书墨鲤鱼打挺式从床上弹了起来,寝室里一片昏暗,只有窗外昏黄的灯光照射进来。
不远处的操场还有学生打球的声音,再近一点,似乎隔壁寝室嘻嘻哈哈闹腾的声音也不绝于耳。
应该是白天的那一场冷水浴的后遗症,她觉得现在整个人昏昏沉沉,额头滚烫。
电话一直不停震动,看样子如果她不接的话,他根本不会罢休。
她凝视着屏幕上不断跳动的两个字,漆黑的氛围将她和外界喧闹彻底隔绝,良久,按下接通键。
“怎么这么久才接?”谭文龙责怪的声音响起,听见她这边的喧嚣,了然道:“你回学校了?怎么不回老宅?”
对他而言,学校不过只是挂上的名头,让谭小花读书是为了拿个毕业证,不至于让别人抓谭小花小辫子。
反正有他在,谭小花将来无需工作也能过好日子。
但是书墨不同,这学她上不上都一样,她的存在只是为了帮他扳倒司慎,给谭易林报仇。
“学校要近一点,懒得颠簸。”谭书墨随便找了个借口,借着窗外的光摸到一个靠枕垫到背后,调整了个舒适的姿势。
她的状况实在不好,饥肠辘辘不说,浑身还在发热。
“呵。”谭文龙不屑地哼了声,懒得搭理她的花花肠子,直接切入主题,道:“我听说你已经被调去负责绿营收购了?拿到什么东西没有?”
听说?听谁说?
谭书墨没有问出口,反而岔开话题。
“爸爸,当初你是不是说过,是司慎派人绑架我,也是司慎派人烧了我家?”她很少这样正式地叫他爸爸,以前都是礼貌性地唤一声父亲,总觉得父亲和爸爸意思一样,感觉却大不相同。
谭文龙并没有察觉到她的异样,突然被打断话题让他非常不悦,声音瞬间沉了下来,生硬道:“你突然提这个做什么?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了,我哪儿记得清楚!”
可是……你当初说的时候很笃定的啊。
谭书墨心底一黯,还是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换了一种方式坦白道:“爸,我想了很久,得罪司慎没有好下场,我后悔了,今天刚从司氏离职,从今以后我会好好学习,未来进到公司帮你,谭家以后一定不会任由别人欺负,绿营方案的事,我放弃了。”
她不敢说她已经偷到了方案,只能以这种方式断绝谭文龙的念想。
如他所愿,他养了她十二年,未来她可以为了谭家做任何事。
谭小花可以继续快快乐乐地做一个米虫,易林哥她也会帮着照顾,未来谭家父母她会当成亲生父母一样对待,实在不需要以身涉险去做这么危险的事。
她想过谭文龙会发火,却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电话那端短暂地沉默了一会儿,随即传来谭文龙的怒呵:“你疯了吗?”
“好不容易混进司氏,好不容易你有了机会,你是疯了才会离职,说,你最近见了谁?是谁让你鬼迷心窍连仇都不愿意报了?”
他越凶她,谭书墨心里越是平静,甚至连一丝涟漪都没有,越来越平静,越来越平静。
“没有谁——”
谭文龙:“闭嘴,我怎么会教出你这么个蠢东西,你现在立马给我滚回老宅。离职的事情,我不同意。”
“就算要离职,也要给我偷到东西再走。”
谭书墨觉得委屈,虽然她从来没有奢望他会像对谭小花一样对待自己,但是总还是有一丝感情的吧。
就像她虽然不喜欢他,可还是会习惯性地把他当做自己的亲人。
“爸爸,我只是想有一点自己的生活。”报复司慎,她试过了,那种行尸走肉的生活,她也试过了。
这段时间,她的心里脑里除了报复再无其它,能做的她都做了,可是当她得知,司慎和她小时候的悲剧一点关系都没有的时候,她从内心深处地感觉到了一丝轻松。
就好像她本来就拿不动的担子突然被人撤下了。
那种从骨髓百骸里都松了口气的感觉她至今记忆犹新。
谭文龙不管其它,只觉得自己绸缪了这么多年的计划一朝成空,那种感觉让他恨不得把谭书墨抓回家跪她个三天三夜。
“住口,你听听你在说什么,从我救下你的那一刻起,你的命都是谭家的,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
“什么自己的生活?你以为别人叫你一声谭家小姐,你就真把自己当成天之骄女了?”
“安书墨,你现在最好给我滚回来解释解释,不然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电话收线,嘟嘟嘟的挂断声响起。
谭书墨一直维持着举着手机的姿势,安书墨?多少年了,她有多久没有听到过这个名字了?
疲乏起身,从床上爬起来,她知道如果她不回谭家的话,谭文龙或许会直接派人把她绑回去。
与其这样,还不如自己屈服。
今夜的谭家和往常不同,已经十一二点,但是灯火通明。
管家在见到她的那一刻,立马松了口气,透露道:“书墨小姐,老爷很生气,您看看是哪里做错了,赶紧给老爷道声歉。”
大半夜的砸桌子扔东西,吓得大家都不敢睡觉。
谭书墨应了声,管家留在门外不敢进去,前厅里的灯通通开着,亮如白昼。
刚进门就被几片脑袋大小的碎瓷片堵住去路,谭书墨绕开它,还没等再走几步,又是一声清脆的瓷器碎裂的声音。
谭文龙背对着她,周围一片狼藉,胸腔不断起伏,看得出来他气得不浅。
谭夫人站在二楼,看她进门,叹息一声独自躲回了屋里。
第77章上瘾
谭书墨正要唤出的话戛然而止,垂眸走到谭文龙身后。
“父亲。”
她突然出声,无疑是让谭文龙找到了个新的宣泄口。
原本安稳放置的杯盏下一秒直接被人一把抓起,随即磕在谭书墨额间。
谭书墨想躲,没来得及,陶瓷杯本就沉重,砸在额头活生生砸出了个拳头大小的红印,很快就青紫一片。
杯盏跌落在以上,立马碎成好几片。
里面乘的茶水溅她一身,还好是凉茶,不然今天怕是凉凉了。
谭书墨简直佩服自己,到这种紧要关头居然还有心思想别的。
谭文龙回过头来,满脸阴霾,看她的眼神像是看待仇人一般。
“谭家对你的恩情你都忘了?你难道忘了自己为什么回国,忘了我是怎么教育你的?”
“还是说这些年对你太好,让你忘了自己的本分?”
谭文龙重重地拍在桌面上,中气十足地吼了声:“跪下。”
一旁的管家听见声音,急忙进来劝架。
“书墨小姐,你给老爷认个错吧,认个错不就什么都好了?老爷年纪大了,别和老爷对着干!”
管家语重心长地劝慰她,但在此刻压根没有什么用。
谭书墨埋着头,额头那块青紫淤痕尤其显眼,她的一声不吭无疑让谭文龙更加变本加厉。
“不跪?看来我最近真的对你太好了,管家——”他拳头紧握,咬牙切齿地说道:“去把鞭子拿来。”
谭家的家法,一根马鞭,平时专门抽打不听话的马儿,到后面不知道怎么的变成了恐吓小辈的武器。
如果换做是谭小花或者谭易林管家都不带虚的,毕竟是亲生骨肉,老爷肯定下不去手。
但如果是谭书墨,那就说不准了。
是以,管家踌躇再三,也同谭书墨一般僵硬个身子没有动作。
“小姐,该认错认错,别等老爷继续发火啊!”
他再怎么着急都没用,谭书墨不说话就是不说,更加别提认错。
“拿鞭子来!”谭文龙怒不可遏,几乎要把火发到管家身上。
他大发雷霆地吼道:“你想和她一起受罚?”
管家自是不想,他这把老骨头了,老爷一鞭子下去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活。
但是谭书墨他也是真的心疼,一时之间,倒显得进退两难。
“别说了。”谭书墨突然开口道:“我去拿。”
家法放在哪里,她最清楚不过。
小时候经常犯错,不是罚跪就是关祠堂,而祠堂之上供奉的不只有祖宗遗物,还有那个时常会用来威胁她的鞭子。
谭书墨一开口,管家再也遏制不住地叹了口气。
“小姐,你这是何必呢。”
她不说话,径自走出前厅,没过一会儿就走了回来,手里还拿着灰褐色的牛皮鞭。
她双手奉上,一双瞳孔如墨色漆黑,不带一点情绪。
“你宁愿被打,也不回司家?”谭文龙觉得不可理喻,明明胜利近在眼前。
“你究竟是被谁说动,你妈的仇不报了?”
提到舒雅,谭书墨难得有了一丝反应,她抬起头,再次问道:“父亲,你怎么确信我妈出事和司慎有关?”
当初的事情君陌白已经给她解释得清清楚楚,两人之中,她自然信君陌白更多。
可她还是想要一个解释,谭书墨道:“还是说一开始你就误导我,让我成为你手里的一把刀,如果偷盗资料成功你自然如虎添翼,如果失败,窃取商业机密的人是我,和司慎有恩怨的人也是我,与你无关,对吗?”
这是一开始她就能预想到的,但那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明知道自己大概率不能全身而退,可还是做了。
谭文龙喉头一窒,一贯对他言听计从的谭书墨突然这么强势,让他有些惊慌。
嘴唇蠕动,半天说不出话。
“你在想什么,我当然不会这么想的,这么多年我都是把你当亲生女儿对待的,你难道看不出来吗?”谭文龙眼神飘忽不定。
谭书墨继续将鞭子朝着他递进几分。
她一字一句地说道:“父亲,我妈没死,现在好好躺在医院里,等她醒了当年的事情也就水落石出了,在此之前,我不会再接近司慎。我和他,也不会再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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