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有钱还不够吗?!”
刘行长哑口,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他自己不就是个例子嘛,只是身旁坐着的可不是一般的鬼,是随时可以索命的“阎王……”
“今天就到这吧。”
说完郭肆酒朝窗外弹了弹烟灰,紧接着不知从哪冒出两个戴墨镜的人,站在车门两边。
刘行长惊慌失措,看向郭肆酒,他说:“得委屈你一下,配合我两个小兄弟检查。”
事先就知道郭肆酒是什么狠人,刘行长压根儿就没打算留后手,所以不怕查,他下车,坦荡地站在那两人面前,掏出手机,举起双臂,直到确认无事后才被放走。
等他的身影完全消失,郭肆酒拨通了杜兰的电话。
第六十二章
“打算什么时候上班?。”
后院空地,乔琢言弯腰,双手拄着膝盖,喘得不太匀称,她手里还攥着一个网球拍。
前段时间贺城找人在后院修建了网球场,不大,但两个人打球足够了。
乔琢言直起腰,看着对面的贺城,说:“你也没请我啊。”
贺城抛出球又接住,“现在请,行不行?”
“有点儿困,脑子不转弯,我得考虑考虑。”
现在是早上八点钟,对很多人来说正在上班路上或者刚起,而乔琢言已经陪贺城打一个小时球了,今早七点就被他从床上薅起来,美其名曰“生命在于运动”,本来乔琢言打得就不好,还被贺城各种虐。
真是信了你的邪……
贺城抛着球绕过拦网走过来,“不打了,回去吃饭。”
乔琢言斜睨他,不动。
“我来做。”
算你识相。
球拍扛到肩上,乔琢言走得大步流星,运动短裤露出她修长白皙的双腿,贺城边看边打,浑身舒爽。
捡起地上的防晒衫,从里面掏出烟点着,他没急着回去,而是在阴凉下边抽边思索一些事情。
乔琢言发现人没跟上来,又折回去找,坐到他旁边。
贺城歪头,笑了下。
“黄宇这两天表现怎么样?还适应吗?”
“不错。”
顿了两秒,乔琢言又说:“他要是犯了什么错误,你不好意思说,可以告诉我。”
贺城弹弹烟,烟灰落在鞋边,“暂时我还能管得了。”
乔琢言抿嘴,憋笑。
贺城扭头看她,“我刚才表现出没底气了吗?”
“嗯。”
“很明显?”
乔琢言不憋了,笑得明晃晃。
贺城抽了口烟,一本正经地说:“要尊重军人。”
“......”
知道了,知道了。
......
吃完饭,乔琢言回二楼给贺城选今天上班穿的衣服,看一下有没有漏掉熨烫的,虽然日常每隔一天都有保姆阿姨过来收拾屋子,但偶尔她也会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本来今天想陪“小朋友”再宅一天,可辰庚发来约见的信息。
不能告诉贺城,为了安全考虑,他一定不让乔琢言和辰庚单独见面,所以乔琢言选择不说,等送走贺城,见他车开远了才抓紧时间收拾。
其实乔琢言完全可以拒绝,但她清楚,两人之间总要做个了结,不是这次,也会是下次,躲不掉的。
说得好像“虐恋情深”的情侣,乔琢言鄙视完前一秒那个自己,简单化了妆,抓了抓头发,开车驶向辰庚发过来的地址——他的事务所。
在自己的老巢见面,足以表明辰庚的诚意,他希望好好谈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了。
……
停好车,乔琢言走进事务所的时候竟然没看到前台,而且事务所很安静,完全不像往日人来人往忙碌的样子。
按照之前的路线,乔琢言沿着楼梯上楼,找到辰庚办公室,除了他这个门敞着,其余的门都紧闭。
走廊上有一些凌乱的脚印,灰很大,看样子好久没收拾了,乔琢言心里冒出一丝不好的预感,这里不会倒闭了吧?
倒闭……实在是个让人郁闷的词,各有各的苦楚和心酸。
刚要敲门,屋里的辰庚突然转过身来,先是愣住,随即笑了,“进来吧,我这有点乱。”
不是有点,是很乱。
纸张散落地上,桌上,辰庚手里还拿着几个文件夹,书柜半敞,里面的书也没了,连同他曾引以为傲的各种荣誉奖状和奖杯。
“其他人呢?”,乔琢言问。
辰庚没答话,他随手扯来几张A4纸,对着沙发胡乱擦几下,说:“你对付坐下吧,条件有限。”
看来预感没错了,这不是倒闭是什么?
等乔琢言坐下,辰庚从角落的箱子里抽了两瓶矿泉水,递给她后自己也拧开一瓶,“咕咚咚”喝掉一半,瓶盖重新拧回去,重重放到桌上。
“小乔,我辰庚对不起你。”
虽然上来就把道歉的话说了,可乔琢言发现辰庚根本没抬头看她,或者说,没脸看……
“打算关门了吗?”
“是。”,辰庚暗暗叹了口气,“还有两个案子接近尾声,我找朋友接过去了。”
乔琢言心头一沉,她努力克制情绪,以防表现出怜悯的成分,因为这个时候的怜悯并不值钱,多少还有些让人生厌。
“你有什么打算?”
辰庚忽然笑了,起身继续收拾。
“我今天叫你来,没别的事,就是想跟你正式道个歉,再顺便道个别。”
乔琢言本想问他去哪,可话到嘴边憋回去了,他日万一警方找到证据再要逮捕辰庚的时候乔琢言没法不说出口,所以干脆不问。
“我要去个地方,可能很长时间都回不来,这是一张银行卡,你帮我每个月给桃桃把生活费打过去,别一次打完,我怕她爸拿了钱干其他事。”
辰庚掏出来放到茶几上,“放心,这些钱干净,足够供桃桃念到大学毕业。”
乔琢言低头,看着那张银行卡。
桃桃是辰庚资助了几年的小孩儿,住在贵州山区,家境贫困,从幼儿园开始辰庚就一直资助她,每个月按时把钱汇过去,有时间会亲自去贵州看她。
“还有。”,辰庚把手上一摞没用的纸张扔进碎纸机,说:“我不知道吴阿姨的死跟曹渤他们有关,我没坏到那种程度。”
乔琢言的视线从银行卡移到他身上。
日常商务套装不见了,改成朴素的白t加运动裤,裤子上还有几道灰,鞋也换了运动鞋,平日抓得油光水滑的头发今天有些潦草,像被野火烧过一样……
轻不可闻的自嘲声突然传来,他说:“做律师这几年我自认看人还挺准,但我真没想到你会跟贺城在一起。”
“什么意思?”
“虽然很多事情都有意外,但这个世界是有标准配置的......你算是贺城的意外,也是我的意外。”
乔琢言心头堵得慌,她走到窗边,把正对辰庚的窗户打开。
今天和昨天没什么区别,阳光依然热烈,人群依旧熙攘,停车场的大爷不放过每一个超时的司机......时间与所有的事物依附,却不受任何影响地流逝,冷酷,无情,带着一种超乎寻常的优越感,因为它主宰着一切。
乔琢言想,她现在能做的,就是借清风之手,给辰庚短暂的安静与平和。
朋友一场,做好最后的告别,还有交代。
“有件事你不知道。”,乔琢言说:“我跟贺城,我们很久之前就是恋人,中间因为一些事分开了,后来又在一起。”
辰庚缓缓放下手里的东西,抬起头,满眼惊诧,“怎么可能呢?你们不是不认识吗?”
说到这个,乔琢言扭头,被阳光晃得眯眯眼,“我把他忘了,出车祸之后。”
那段被身体疼痛占据的日子,好像一切都变得微渺起来,先保命,才有资本谈及其他。
突然疏通全程,辰庚整个人好像轻松许多,不是他没料到,是有人误导了起点。
乔琢言转回头,直视他,“现在又想起来了,就这样。”
辰庚笑,捡起的奖状扔进垃圾桶,“到底别人的才叫故事,到我这,全他妈成了事故。”
......
有用的文件塞进箱子,没用的文件毁成碎纸。
乔琢言倚着窗台,当最后一张被处理完,她起身要走的时候看见一个女人站在门口,眼里的怒火隔老远飞过来,正砸辰庚身上。
“辰庚!你他妈还是不是个男人?”
乔琢言以为又是辰庚惹的桃花债,她拿起包,绕过辰庚身旁,准备撤退。
女人手扬起来,冲向辰庚就要打,临到跟前被乔琢言钳住手腕,不能说护短,但完全是她本能......
怒火转向左侧,“你是他新交的女朋友吗?我警告你,他就是个畜生,损招多着呢。”。
女人梗着脖子,冲辰庚咆哮道:“比如把你们的□□视频贴到网上,再亲手把你的家人送进警察局!”
这两件事相结合,乔琢言大概知道她是谁了,曹娜——曹渤的妹妹。
“我没有。”
辰庚适时否定,走过来把曹娜拎到一边。
原本乔琢言可以不理,但她还是说了,“曹娜,你要是不作,你哥还能早点儿出来,忠言逆耳,你得听。”
曹娜气得直翻白眼,说不上是气傻了,还是真听了话,总之她没反驳乔琢言。
“小乔你先走吧,送不了你了,我得处理一下。”,辰庚拍打裤子上的灰,没看她。
乔琢言衡量眼前情势,点点头。
“再见。”
“再见。”
最利索的转身,最简单的告别。
听着走廊空荡的脚步声,乔琢言忽然意识到一个事实,辰庚和阿嘉,之于自己都有相似的一面,所谓好坏参半,既做过让她感动的事,也做过不齿的事,所以到最后,乔琢言无法单纯定义。
可正因为这份复杂,我们的人生,还有这个世界,才被“多彩”围绕,复杂不解。
走到楼下,乔琢言抬头盯着天空,阳光看久了就会眩晕,光亮背后是一阵阵看不到尽头的黑暗,虽然短暂,但印迹清晰。
......
除了当事人,谁也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乔琢言也不清楚曹娜有没有讨去所谓的“公道”,她再听到辰庚的消息是几天后,王敬惟传达说:“辰庚自首了。”
是的,自首。
带着拷贝的u盘证据,穿得板板正正到警局找王敬惟,交代了他想交代的一切,还有罪恶的源头刘行长,也在登机逃离的前二十分钟被紧急逮捕,接下来等待他们的,是正义的审判。
虽然案件比想象中顺利,但宋鹏程幕后的人一直没挖出来,搞得王敬惟有点儿郁闷,但证据链断了,只好从长计议。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十章多一点就完结了,虽然看的人不多,但还是很感谢你们。
第六十三章
重新返回工作岗位前一天,乔琢言在贺城办公室和他郑重地谈了一次。
小夫妻俩面对面,手里端着柳文达刚磨好的咖啡,品得那叫一个惬意。
“小乔,怎么样?帅柳煮的咖啡一绝吧?”
乔琢言刚要夸,就听贺城欠嗖嗖来一句,“他以前当过咖啡店店长。”
所以手艺好是有原因的,夸奖的话可以省了。
“好喝。”,乔琢言举杯示意。
柳文达笑得一副受用又不好意思的样子。
贺城熟练转着手里的笔,“交代你的工作都完成了吗?”
笑马上收回,柳文达想了下,回贺城,“都完成了,贺总。”
“你确定?”
好像每次乔琢言来贺城办公室找他的时候,在场其他人大多会被各种理由推出去,不管婚前还是婚后,这个男人吃醋的本事天下第一,第一......
柳文达看了眼乔琢言,撤退的话没等说就听她先开口问,“你眉毛怎么跟稻草一样?”
他下意识伸手摸,再抬眼时视线跟贺城撞上,憨笑一声,“还是贺总眉毛好看,又浓又黑,在哪儿修的啊?推荐给我,也去修修。”
贺城冷脸,“天生的。”
乔琢言打开包,从里面利落摸出一把刮眉刀,站起身,“柳哥你坐这,我给你修修眉。”
柳文达:“?”
贺城:“?!”
柳文达脑瓜子“嗡嗡”地,鼻尖瞬时冒汗,可架不住乔琢言不容商量的语气,只好硬着头皮坐下,直勾勾盯着地板,谁也不敢看。
“闭眼。”
乔琢言半搭桌边,一条腿笔直伸开,一条腿勾着,饶有架势地比划两下,说:“放心,我一定给你修一个巨帅无比的眉毛。”
柳文达逮着机会偷瞄顶头上司,乔琢言又说:“他你就别看了,想那么帅也不可能。”
扫描文件的眼睛弯了弯,贺城在右下角潇洒签名。
“嘶!诶?”
乔琢言两声把柳文达弄毛了,他紧张得嘴角直颤,“咋了咋了?是不是毁容了?”
“还没弄完,别...别乱动。”
气势明显有点儿虚。
贺城放下手机,一直皱着的眉头舒展开,看俩人时似笑非笑,一副早就料到的表情。
两分钟后,柳文达对着乔琢言的小圆镜一顿猛照,仔细到每根眉毛都不想放过。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