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确实。
“讲远了,给你说说初恋哈。”
“不远。”
乔琢言喜欢听到贺城的过去,她没有参与和见证的每一天都充满好奇,哪怕只言片语。
“初恋……”,王敬惟想到自己第一个喜欢的姑娘,现在已经完全没联系了。
唉,时光一去不复返呐,不复返。
“忘了?”,乔琢言已经做好跟警察“决斗”的准备,这节骨眼,他敢忘一个试试?
“没忘,我能忘吗?哈哈!”
也许是感觉到了“杀气”,王敬惟自动往旁边挪一步,抓紧交代,“高一,班里转来一个女同学,叫“安林意”,长得还行吧,艺女青年的气质,还特喜欢听民谣,她是唯一一个不怕贺城,还公开表白他的女生,整天跟小蜜蜂一样在贺城身边晃悠,刚把他情窦“嗡嗡”开,贺叔叔就给他办出国念书手续了,距离没产生美,俩人也断了联系,但是前几年贺城毕业回国,安林意托人找到他,旧情难忘呗,贺城去看过她一次,听说在贵州那边开了个酒吧,后来贺城回来也没再提过这个女人,咳,说是初恋,严格讲也没在一起,就两个小屁孩青春懵懂的时候产生点儿火花,一场大雨浇灭了……对了,她还是个画家,小有名气。”
“我见过安林意。”
这次换王敬惟差点儿把咖啡喷出来,“啥时候?”
“就贺城去找她那次,我正好去酒馆喝酒,跟贺城还有她坐一桌。”
缘分这么奇妙的吗?王敬惟一脸不可置信……
“那时候你认识贺城吗?”
“不认识,第一次见。”
见面往下发生的事情不能多说,也实在说不出口。
两人聊完刚好穿过马路,前面能看到黄叔门店的招牌,还是那么昏黄老旧。
回忆的话题末尾恰逢见证时间的物件,似巧合,也是命运在冥冥中放置的一环。
第五十九章
“小乔,贺城的设计师身份,你知道吧?”
王敬惟忽然想到这茬。
“知道,还获过几个奖。”
虽然具体奖名乔琢言不清楚,但他要是一心扑在设计上,现在应该名气不小了……
乔琢言的淡定让他毫无保留地讲出下面的话,“你还在服刑的时候,有次我俩喝酒,你知道他虽然应酬不少,但不怎么喝,也就跟我还能多喝点,那次我听他讲,他说他买了块地,等你出狱后就在那盖所房子,空闲时间他已经开始设计了好像,你在家见过他的设计稿吗?我以前还跟他开玩笑,说他要是在设计圈混不下去了,就得回家继承上亿家产。”
设计稿……没亲眼见过,但偶尔周末,乔琢言起床时候多数都能在书房找到贺城,他坐在电脑前神情专注,“小朋友”或在桌上趴着,或在他脚底玩耍,等乔琢言顶着睡炸的鸡窝头走过去他会合上电脑,一个假装自然地隐瞒,一个心思没在电脑上……完美骗过。
等等!买了块地?难道是上次,我给他当助理去新海出差时看到的空地吗?两人还在树下聊了很久。
乔琢言回想贺城说过的话,“在这安个家怎么样?”
感动如热烈的气流涌遍全身,又如海浪拍过沙滩,在心窝留下湿润的痕迹。
“想起来了吗?”,王敬惟问。
“……没有。”
这是我听过比表白还要肉麻百倍的情话。
王敬惟仰头,在心底感慨。
乔琢言笑得眼睛眯起来,不自禁地。
“笑什么?”
“你不怕贺城怪你吗?经常跟我泄露你们之间的秘密。”
王敬惟挠头,“怪就怪咯,他就是不爱表达,属于“能干不装逼”那类型的,所以我才帮他说,他为你做过很多事,如果你都不知道,那他不是白做了吗?”
朋友存在的意义就在于此吧,有时是陪伴,有时是排解孤独,而往往最令人忽略的一条,是增添彼此的光环与色彩。
……
脚步停在店门口,乔琢言进屋往后张望,“他俩应该聊完了。”
“走啦。”,黄叔从柜台下面缓缓直起腰,声音比人快一步。
走了?
乔琢言回头看王敬惟,他也皱眉,一脸懵。
黄叔挪了两步,说:“黄宇和小贺同学走了差不多十分钟了,好像有急事儿,让我跟你俩说一声。”
守在学校边,黄叔总习惯称呼这些年轻人为某某同学。
“黄叔,那我也先走了,有时间再来看你。”
“好嘞。”
乔琢言说完擦过王敬惟身边出去,他紧跟。
“咖啡怎么办?”,王敬惟举起纸袋。
“你带回队里送同事喝吧。”
王敬惟无奈地长出口气,“那我走啦,改天见,byebye。”
“bye。”
乔琢言站在马路边,双手插着腰间那两个勉强能塞进半个拳头的假口袋,眼神失焦地望着头顶的电线杆,喃喃低语,“很好。”
在那里安家,很好。
或者别处,也很好,只要和你在一起。
轻薄的气息被吹走,至街尾,至巷口。
……
午间休息时间刚结束,柳文达从天台的自动贩卖机旁站起来,手里攥着一厅冰可乐。
“嘶嘶”的声音伴随拉环启开,与夏天的炎热疯狂对抗,他仰头急促地喝了几口,觉得无比舒畅。
正当他酝酿着打嗝的时候手机在兜里震动,掏出一看,又生生把“嗝”咽了回去。
“贺总。”
“好,我马上来。”
刚被“宠幸”的可乐瞬间打入冷宫,“哐叽”扔在桌角,洒出抱怨的几滴。
柳文达飞速跑到二楼董事长办公室,站在门口把气喘匀才进去。
敲门声伴着说话声,“贺总,您找我。”
“进来。”
贺城和黄宇坐在沙发上,一人手里拿着一根棒冰……
柳文达晃头眨眼,确认没有眼花,贺总怎么会吃棒冰?
还真会,他不正吃着呢嘛,一根棒冰只剩三分之一了。
刚才在楼下,黄宇去便利店买的,贺城说不吃,他还是买了两根,非让贺城尝尝,劝吃成功的说辞是:“小乔就爱吃这个,她说没有棒冰的夏天不完整。”
所以为了完整,贺城接受了。
咬着棒冰,黄宇问柳文达,“反侦察能力怎么样?”
“?!”,柳文达看贺城,贺城“啊”了一声,“我朋友,问你什么答什么就行。”
柳文达对着黄宇把脑袋摇成拨浪鼓,“今年钱包丢过两次,你评估一下……”
黄宇抿嘴微笑,“打扰了。”
贺城吃掉最后一口棒冰,“对付用吧,我的“兵”不像你的兵。”
坐姿板正,后背像钉了一块木板似的黄宇身子前倾,双眼看着他手里的棒冰,“你这个是葡萄味的吗?”
贺城下意识看手里光秃秃的棍儿,“是吧。”
“给错了,我想吃葡萄的来着。”
“……”,柳文达不合时宜地打断,“贺总,有什么任务让我去做吗?”
工作是工作,任务是任务,意义不同,像今天这种情况,“反侦察”都用上了,绝壁是任务没跑。
“坐。”,贺城指对面。
柳文达战战兢兢走过去,眼神在两人之间飘忽。
“我能相信你吗?”
柳文达伸出手指头,做起誓状,“当然能,贺总,我以我儿子的前途发誓。”
贺城笑,“小朋友忙着长大,你拉他出来营业干什么。”
憨厚的笑浮现在柳文达的圆脸上,比平时招人待见了好几分。
接下来的时间,黄宇布置任务内容,贺城插缝解释,柳文达边听边熟记,生怕漏掉什么。
等黄宇说完,到了提问环节,柳文达举手发言,“我能不能把大堂值班人员检查客房的时间段安排在行动期间?省着他们上二楼捣乱。”
贺城点头,“我刚要跟你说,不过你提前想到,很好。”
入职一年多,被口头表扬的次数屈指可数,贺城习惯物质奖励,每次都在柳文达毫无准备的情况下,有时表现好了有,有时犯错误了也有,让人摸不着头脑。
柳文达笑得特别开心,但很快收敛回去。
“除了黄宇让你买的东西。”,贺城补充说:“明晚大堂留一个人值班,更改检查客房时间由你下通知,二楼监控故障检修也由你负责联系。”
本来大堂值班的候选人员是杜兰,但和潘骁聊过之后他决定按正常排班表走。
贺城说着看了下手表,“现在是两点钟,下班前把事情办完,跟我报备。”
“收到,贺总,还有其他事情吗?”
“没了。”
柳文达站起身,“那我先去忙了。”
办公室门关上,忽然静下来,中央空调发出“唿唿”的风声。
“我教你一种比较酷的说法。”
贺城:“什么?”
黄宇歪头,“我能相信你吗?这句可以换成“你是我可以把后背交给你的兄弟吗?”,我们在部队都这么说。”
贺城笑了下,乍听没什么,默读第二遍的时候他觉得这句话特有劲儿,不是对自己,而是给对方力量。
你是我可以把后背交给你的兄弟吗?
是的。
黄宇就有这样一个兄弟,也是在部队时的战友,这次转业他回老家甘肃去了,两人相约今年秋高气爽的时候分别到各自的家乡看一看,再续战友情谊。
这种感情没当过兵的人可能无法理解,那些曾经一起在高原,在荒地战斗过的日子,对一生所有记忆来说都难能可贵。
“办完这件事我正式报到吧。”
贺城点头,“可以。”
黄宇环视一圈这间办公室,视线转回来的时候,说:“哦对,你给小乔打个电话,咱们出来时候走得急。”
贺城找烟,淡淡回一句,“打过了。”
他皱眉。
烟从烟盒抽出,“回来上厕所的时候。”
黄宇从贺城降落的情绪中感觉到一丝异样,马上恍然乔琢言是有家室的人了,异性朋友多操心不合适……
“我出去溜达溜达吧,等柳文达有消息你通知我,我再回来。”
“饿不饿?”
话题拐弯有点儿急。
黄宇摸摸肚子,才想起来中午饭还没吃,“你别说,真饿了。”
“走,先吃饭。”
贺城抄起电话,拨出去,“大周,在酒店吗?”
“好,给我做几个菜,不是,我就和朋友两个人。”
贺城向下的视线移到黄宇身上,“吃鱼还是吃虾?”
“都行,简单对付一口。”
贺城对着电话交代,“大周,鱼和虾各一道吧。”
我说“都行”不是都要。
黄宇张张嘴,哑然。
……
“贺总在办公室吗?”
傍晚时分,乔琢言从家开车来酒店,在门口遇到同样外出回来的柳文达。
“贺总在库房。”
怕乔琢言不知道,柳文达指向酒店后边,“要不我带你过去啊?”
“不用。”,乔琢言笑笑,“好歹我也是公司前任员工,能找着。”
“你是老板娘。”
柳文达一语中的。
两人对话落在保安大哥耳朵里,他咽了下口水,努力装人形立牌。
“哈喽!”
跨上台阶临进门前,乔琢言冲他摆手。
意识到暴露,保安大哥把身板挺到最直,“老板娘,晚上好!”
迈进门里的一只脚止住,收回来,乔琢言转头,说:“以后叫我“乔琢言”或者“小乔”,可以吗?”
保安看向柳文达,他使眼色,保安立马点头。
“谢了。”,乔琢言说完穿过大堂往后面的仓库走去,到仓库之前她收到前台小姑娘递过来的一封请柬。
第六十章
库房门口不远处,静谧的傍晚能听到“咔哧咔哧”的脆响。
乔琢言手里拿着一袋柳文达强行塞过来的香芋薯片,边嚼边盯着贺城的背影。
衬衫和西裤换成运动裤和白T,他身子半躬,短袖抻上去,露出腰线,手臂线条流畅,螺丝拧完,他横跨上摩托车,握着把手找感觉。
即使看不到脸,这个剪影也足够吸引乔琢言一次,十次,百次,万万次……
可是距离上一次看表已经过去五分钟了,这个男人还没发现她。
香芋片一片接一片塞进嘴里,很快一袋见底,等她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本来只想尝尝的,她本能计算卡路里,小算盘噼里啪啦直响,实在不行晚上要去跑步了……
“怎么不叫我?”
贺城突然转身,摘掉脏手套扔到一旁,白T正面明晃晃地展示出来,胸口有一条鱼,下面是只馋嘴猫咪仰头望。
衣服是乔琢言在某个失眠的夜晚抽风逛淘宝买的,几十块,很便宜,买完就放衣柜里挂着,没想到他竟然真拿出来穿……
“叫了。”,乔琢言晃晃薯片袋。
贺城皱眉,“你确定?”
手指做“开/枪”的姿势,她指着心脏,“这里叫了好几遍。”
成功逗笑贺城,他看了眼乔琢言的腿,见她听话换了裤子,问:“想去兜风吗?”
乔琢言抿着手指,研磨心头的躁动……三年前在明川大学门口,他也说了一模一样的话。
“过来。”
乔琢言先走到旁边垃圾箱,把薯片袋丢进去,转又走回来环住他腰,贺城双手举起,怕手脏蹭她衣服上。
“你是小猫吗?”
乔琢言抬头,看他下巴上新长出的胡茬,忍不住伸手。
贺城觉得痒,可他没躲。
等乔琢言抱够了撒开,贺城把擦得干净又明亮的头盔递给她,自己也戴上。
“还是那辆吗?”
“是。”
乔琢言细看,“好新啊!”
贺城跨上去,问:“记忆恢复得怎么样了?”
乔琢言知道他想问什么,说:“我记得你载我去江边那次。”
“那是我上一次骑。”
也就是说这车三年没人动过了。
贺城说着向后长手一捞,把乔琢言的手抓过去,“坐稳。”
摩托车从后面绕过斯堡来大楼,朝江边驶去。
……
今年的江水涨得很猛,还没到七月,供游人行走的台阶就被淹没,一级都看不见了。
自从上次乔琢言出事后,除了家里,几乎贺城去哪都带着她,有急事需要离开也会隔半小时打一个电话,虽然只是普通聊天,但乔琢言知道贺城的“心病”,她每次都配合聊几句再挂。
“小乔。”
从马路走到江边栈道,贺城指向远处。
乔琢言顺着手指方向望过去,原来是那个废弃的江桥。
兜兜转转再回来,风景都变了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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